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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念之间

姜家大宅内,花谢花飞,如梦如幻……

凉亭处,月水镜与姜晓辉相对而坐,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没有一丝的生疏感……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一切,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的命运不在自己的手中,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安……”月水镜有些忧伤的说道,这些话她从未对其他人说过,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一个认识没有几天,还有些过节的人说起。

“是吗?”……“如果此时的你想要一个聆听者的话,我想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吧!”姜晓辉轻声说道,他从来没有想到外表看起来如此开心的月水镜也会有悲伤的一面。

“从小到大,老爸老妈都很疼我,把我捧在手心,水寒对我也很好,虽然明着跟我争很多东西,可是暗里却又处处让着我……小时候啊,被人欺负了,水寒总是带着一帮小男人帮我出头,即使现在也是,还有老爸,如果有谁让我受到了伤害,他总会想尽办法使那人的父母低头,带着他们的孩子到我家,跟我道歉,即使先错的人是我……其实,我知道他们都是很爱我的,可是……可是,你知道吗?他们的这种爱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笼中的小鸟一样……”

月水镜叹了叹气,又说:“其实,我不想被保护的那么严实,我想要一点自由的空间,在我受伤的时候,我希望是我自己在为自己疗伤,而不是他们替我去伤害别人……况且,大多时候不是别人伤害了我,而是我先伤害了别人……”……“我是一个很会闯祸的人,可是他们总是把我当成那个被伤害的人……”

“那这一次呢?”姜晓辉好奇的问道。

“这一次……当时在我看到秦湘和诸葛英奇之间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插手,如果当时我没那么多事,没有跑出去,给秦湘送书,也许就不会被秦湘误会,更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你……”姜晓辉有些无语了,月水镜这是说的什么啊?有没有搞错,她居然一句怪秦湘的话都没有,反而把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真是个烂好人!“你难道就没有因为秦湘打了你一巴掌,而心生恨意?”

“有啊!你都不知道,我月水镜这辈子还真没有被人那样欺负过呢,当时我生气的把她的书全撕了,你说我是不是心生恨意了呢?”月水镜看着姜晓辉问道。

“你为什么不找她报仇呢?”姜晓辉真的很是好奇。

“我报了啊!”月水镜一本正紧的说道。

“报了?”

“是啊!当时就报了!我这个人呢,是不记仇的,因为很多仇我当场就报了,这次也是!我当时不是把她的书全撕了吗?嘿嘿……”说的理所当然,只是姜晓辉却是一脸黑线,心想这也算是报仇!

“你和别的女孩很不同!”姜晓辉突然看着月水镜说了这么一句话,倒是让月水镜吃惊了一下下。但姜晓辉却又接着说:“你笨太离谱了!”

“啊?!”月水镜为姜晓辉的反差惊的张大了嘴巴,心想:什么吗?前面好像是在夸人,结果后面就变成了损人了……

“对了,月水镜,你什么时候回家啊?这么晚了,你不怕你爸妈担心你吗?”姜晓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月水镜这么晚还不回去,她的父母一定很担心吧!

“不!我不回去!就不回去!”月水镜气鼓鼓的说,她才不要回去呢,回到家里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妈妈了,今天她可是生气跑出来的,就这样回去,以后就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了,而且,如果就这么回去了,秦湘的事情怎么办?不给老爸施施压,老爸是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

“那你不给他们打个电话吗?”姜晓辉试着提醒她,不回家可以,但是还是要报个平安的。

“呃……”……月水镜迟疑了片刻说:“那你帮我打个电话吧!我不想打!”

“好吧!我帮你打!”姜晓辉摇头笑笑,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啊,就这样月水镜说她爸的号,姜晓辉替她拨号,“喂,您好,我……”姜晓辉刚刚打通电话,月水镜就将手机抢了过去,月水镜寻思了一下,不能让姜晓辉打电话,不然会被老爸老妈误会的。

月水镜对着姜晓辉龇了一下小虎牙,小声的说:“还是我自己打吧,不是怎么相信你。”姜晓辉都要崩溃了,什么叫不怎么相信他,他帮她打个电话还能怎么样咋地。“喂!老爸!是我!作为您擅做主张的惩罚,我今天不回家了,我要离家出走,不要找我啊!找我,我也不会回去的,除非你答应我,不找秦湘他们家的麻烦!”说完月水镜就挂了电话,也不等月爸爸回答。

“还你的手机!”

“你今天打算在我家睡喽!?”姜晓辉明知故问。

“废话!”月水镜转过身不再看姜晓辉,她在想,刚刚的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就算是老爸再怎么不对,可是他都是为了自己好,这样会不会……月水镜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内疚,她多么希望刚刚那通电话她没有打啊,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月水镜,我可告诉你哦,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你可能要睡沙发了!”姜晓辉开玩笑道,其实,姜家只为客人准备的客房就不下几十间,如果偌大的姜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月水镜睡,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他姜家还怎么立足。

“那就睡沙发呗,怎么说都比露宿街头好!”说完月水镜竟躺在了凉亭的横椅上,伸了个懒腰接着说:“我累了,不想动了!想睡!”她说的也是真的,她今天确实是累坏了,不过她想睡觉,不只是因为累了,更因为她觉得自己对老爸有些过分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老爸,今天却……睡着之后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喂!月水镜,我带你到房间睡,在这里睡会着凉的!”姜晓辉见月水镜就那样躺在横椅上,不禁有些担心,即使她只是做做样子,不是真的在这里睡,可是她的伤还没有好,躺在这里一下也不是好事。

“嘘……”月水镜把右手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看到月水镜连眼睛都没有睁,心想:她不是真的在这里睡吧!看她的样子,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啊!

“月水镜!……”……“月水镜!”……姜晓辉一连叫了月水镜好几遍,月水镜都没有回答,姜晓辉无奈的坐在她旁边,不再言语……

……

“呼呼……”……“呼呼……”……

“不是吧!”姜晓辉微微靠近月水镜,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原来你睡觉真的是在打呼啊,虽然这个呼呢,小的必须得把耳朵伸到你的唇边才能听到,呵呵……”姜晓辉的食指轻轻的刮了刮月水镜的小鼻子,表现出来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看在你睡着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就让我把你这头小猪抱到房里去睡吧!”说着便弯身将月水镜横抱在怀中,脸上布满温柔的笑……

姜晓辉将月水镜放在床上,细心的将被子盖在月水镜的身上,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睡着时毫无防备的脸,姜晓辉的思绪开始飞向月水镜出事的那天……

“……”

“喂!是月水镜吗?……喂……”姜晓辉对着已接通的电话喊道,可是不管他喊多少遍,那头都没有人说话,他想:她打电话,为什么不说话呢?

就在姜晓辉想要挂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声音,“喂!那个!这么黑的巷子,你们要带我到哪里去啊!是什么人让你们抓我的?”是月水镜的声音,姜晓辉想:难道月水镜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她是在开玩笑?

……“喂!老兄!那个让你抓我的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啊?我也可以给你们的!”……

……“哼哼哼!就你!人家给的可不是你能给的出的!”姜晓辉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想:月水镜真的出事了吗?……

姜晓辉来不及想是不是月水镜在开玩笑,便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上了车,可是上车之后,他才想到他到底要到哪里去找月水镜呢?于是他掏出另外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影风吗?你帮我查一个人现在在哪里!”姜晓辉将月水镜的手机号告诉晨影风,他相信晨影风一定会在两分钟之内告诉他,月水镜在哪里!……

……“既然你不让我好好的活着,你也休想比我好过!”……

……“虽然这个女人受了点伤,可是她的容貌还是那么美,你们不会没有心动吧!”……

……“这个女人就留给你们消遣消遣吧!记住完了之后,把她那该死的脸蛋给我毁掉!”

……

姜晓辉开着车在马路上飞驰着,他的手捏的咯咯作响,心中在呐喊:月水镜!月水镜!你一定要等到我去救你啊,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啊……

“少爷!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别急!”晨影风安慰道,晨影风追随姜晓辉已经好多年了,他从未见过姜晓辉如此,他一贯是平静如水,哪怕是内心有再大的波澜,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可是这一次却……

“影风,还有多远?”姜晓辉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

“少爷,大概还有十分钟吧!”

“不行!还得再快点!”姜晓辉的手握方向盘握的更紧了,他的脚深踩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快速的飞向月水镜所在的地方……

……“这么热闹啊!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那我是不是也因该英雄救美一下呢!”……

姜晓辉听到有人出来解救月水镜,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哪怕那个人什么也不是,救不了月水镜,可是只要能够争取一些时间,哪怕是一点也够了。

……“我月水镜这个人呢!有个好习惯,从不记仇!因为我不是打算忘了呢,就是打算当场报了!而我还有一个至理名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回之,人若再犯,必拳脚加之!而现在就是我拳脚加之的时候……”

她没事了吗?姜晓辉想道,那自己还去不去呢?姜晓辉在犹豫,开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没有了开始时的急迫。

……“喂!月水镜!醒醒啊!月水镜!”……

……“嘿嘿……没事……”……“不要为难秦湘!是我先对不住她的!而且呢,我心里的火也多发出来了!嘿嘿……”

……“笨蛋!大笨蛋!”……

“少爷!您怎么了?”晨影风见姜晓辉开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没了之前的心急火燎,便出声问道。

“没什么……”姜晓辉淡淡的说,晨影风心想:少爷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这样的少爷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在一张泛着温柔的笑的脸庞之下,可是这样的少爷比起他生气时的样子更可怕,也更让人担心。

姜晓辉目光搜寻着月水镜的身影,他想他一定要看到月水镜平安才可以放心。

姜晓辉透过车窗看到,诸葛英奇怀抱着月水镜,飞快的奔跑着,仿佛是用尽了今生所有的气力,月水镜在他的怀中随着他的奔跑而颤动,霓虹不停的闪,他们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

她伤的很重,而我却没来得及救她……那个人一定很爱她,从他撕心裂肺的喊声中可以听得出,她对他来说很重要……也许那个人真的能保护她吧……姜晓辉不停的想着,却不知道他想的和事实的差距很大。

“少爷!”晨影风同姜晓辉一起看着诸葛英奇与月水镜的渐行渐远,他想少爷要寻找的人应该就是那人怀中的女孩,既然他们已经离开,那么他们呢?

姜晓辉将车子停在路边,对晨影风说:“我们下车!”姜晓辉的眼睛向月水镜出来的巷子望去,既然你们伤害了我姜晓辉爱上的人,就休怪我姜晓辉了……

……

巷子深处,秦湘背靠着墙壁,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眼前还是不停的闪现刚刚诸葛英奇与月水镜合力打倒地上那些人的情形,还有月水镜昏倒前的那些话:不要为难秦湘!是我先对不住她……

“不!”秦湘轻声说道,她突然是自己的任性导致的今天的结果,如果不是自己那么的蛮横,也许就不会得罪诸葛英奇,更不会落的有家不能归。

“你就是秦湘!”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姜晓辉直接略过地上挣扎着起来的人对着秦湘说道。

“是!”

“是你伤害了月水镜!”姜晓辉淡淡的说道,秦湘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情感,更无法判断出什么才是眼前的男人想要的答案。

“是又怎么样?”秦湘始终放不下自己的骄傲,挺直了身体问道。

姜晓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到了月水镜的话,她对那个人说了不要为难秦湘,那自己呢?是不是也要放过秦湘呢?以月水镜的为人来看,她应该不想伤害秦湘,可是自己如果放了她,就是给月水镜留下一个祸害,自己应该怎么做呢?秦湘如果知道自己的命运在遇到诸葛英奇,月水镜,姜晓辉之后,变得如此不堪,她应该会远远的躲着他们吧,只是她不知道。

姜晓辉看了看那些在地上挣扎的人,回头对晨影风说:“影风,我希望这些人可以在牢里待上一辈子!”声音很轻很淡,仿佛判别人生死的不是他,他只是在云淡风轻的说一件去哪里郊游的事一样。

“是!少爷!”这些事情对晨影风,不,应该是对姜家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至于你……秦湘,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你呢?”姜晓辉走到秦湘面前淡淡的说。

秦湘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背又靠在了墙上,“什么?”她感觉眼前这个看起来帅气又显温柔的男生,绝不是像他的外表一样,他好可怕,可怕的如同地狱来的魔鬼。

“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月水镜的世界里,你的命运也许会有所不同吧,只可惜……”姜晓辉的嘴角往上扬起,熟知姜晓辉的人都相信此时的姜晓辉是最可怕的!“影风!”

“少爷有什么吩咐?”晨影风问道。

姜晓辉想:是放了她,还是不放过她,我要怎么做呢?忽然姜晓辉想到了月水镜衣服上浸透的鲜血,双手握的格格作响,既然你可以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又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喜欢的人做一些事情呢?即使这件事情是她不想的,况且,我永远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

就在姜晓辉的一念之间,秦湘的命运百折千回,秦家的命运跌宕起伏,所有的一切都在姜晓辉的一句话之中,或存或消失……

“影风,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说着姜晓辉拍了拍晨影风的肩,离开了黑暗的巷子。

“啊?!”秦湘望着姜晓辉离去的背影,“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不要走……”秦湘喊道,想去追姜晓辉,却被晨影风拦住……

秦湘也许永远也想不到,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让秦家永远消失吧……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做那些事情,只是还可以选择吗?

人生的路是一直向前的,不会因为什么人、什么事而停止向前或者从头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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