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天放学,她还没有相识的同路的人,一个人回家。远远看见校门口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起说些什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绕到了路边。
远远地,她看见那个女孩子脚踝有伤,裹着纱布,旁边有女孩子陪着,把一袋子吃的递到他的手上,他表情漠然的,但还是伸手接下了,又说了什么女孩子高兴地摇手说拜拜,挽了同学的手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了。沈叶蓁愣了一下,他和她竟然是同一个方向回家,脚步只一顿,她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看他边走边盯着手上这一袋子吃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路很快,转眼到了一个路口,小学放学浪潮涌了过来。他转头看见一个小孩书包没有拉拉链,大大地打开如血盆大口一样,他路过他的背后,手轻轻一提,便把零食投进了那个大口里,头也没回地走了。那些小孩马上就发现了,一堆围上去瞧,看见是零食惊讶得不得了,叽叽喳喳地说着闹着分了。
不能再跟了,他在路口左转,而沈叶蓁回家的路是右转的。她看着他远去的背景,都没有回一下头,仿佛给了转身也就忘记了一般,对后续一点也不关心。“真是个奇怪的人。”沈叶蓁想,不再看右转回家了。
后来她才知道,开学那一天他迟到是因为她—喻轩逸,给她零食的女孩。她在校门口摔了一跤,最应该怪的或许就是学校不该为了显得好看高大上把水泥地都铺上了瓷砖,而那一天开学为了更好看更高大上还冲洗了一遍,满地的水,确实很滑。喻轩逸摔了,还扭伤了脚,旁边的是妹子抬不起她,命运注定这时候齐铭会从旁边路过。背上她去了校医处,找不到路颇费了些周章,送到后再找班级报道就迟了些,老师没问,他也缄默地没有说。
那是她第一次看喻轩逸,远远地看见,一个小个子女生,活泼的天真的,笑容灿烂的。后来一切进入了正轨,熟悉了学校,认真上课跟上老师进程,高中学习任务比初中重一些,她踏踏实实地学习,把关于齐铭的一切放在心里,偷偷地关注着。慢慢地沈叶蓁结交了朋友,日子平滑地溜过,齐铭和她始终没有什么交集。而喻轩逸所在的班级在他们的楼下,也不常见到。
女生总是动作要慢一点,而齐铭每天基本放学铃声一响就走了。有时候她能在走廊上看见他远去的背影,和他一群兄弟,更多的时候连背影都看不到。她知道他上课偶尔会转笔,下课不喜欢出去,喜欢出神想问题,语文很好,尤其喜欢古代文学,英语不好,和隔壁班的男生玩得很好······都是一些琐碎的信息,断断续续自己看到的。其余的没有更多了,然而就在她还在一点点收集的时候,喻轩逸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
一个周末回来后,星期一下午,他放学没有和兄弟一起走,而是去了楼下等喻轩逸。她站在楼上看见他们走在一起,心里一酸,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她还是不忍心看,别过头不去看,咬着嘴唇克制着走进了教室。
第二天她就听到了他有女朋友的信息。下课时,大家去走廊上晒着难得的太阳。
“齐铭耍朋友了吗?”听见朋友在和一个平时和齐铭较好的女生交谈,她在旁边心一紧,不自觉竖起了耳朵想听得更清楚。
“啊,对啊,八班的喻轩逸,你认识吧?”
“哦,她啊,认识。他们俩怎么在一起的?平时没怎么看见他们联系啊?”
“周末偶尔会出来聚啊,我看每次他们聊得还蛮融洽的,上个周末不是光棍节吗?我们一群人出去玩,都是一对一对的,就他们俩单着,我们开着玩笑起哄说要不他们就在一起吧。他们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喏,现在就这样了·······“所有人朝她努嘴的方向看去,喻轩逸和齐铭在楼梯口说着什么,齐铭背对着看不见他的表情,沈叶蓁看见喻轩逸仰着头看着齐铭,笑得很开心很灿烂,真的很可爱。沈叶蓁心里又很没出息冒酸了,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转过头说:”我好像还有点物理作业没做完,我先进去了哈。“
进门的时候,沈叶蓁看见他抬手摸了摸喻轩逸的头发,心下一痛,他的表情一定是他没见过的温柔吧?”沈叶蓁,有点出息好不好,关你什么事。“理智克制着自己,回到座位,打开物理书,沈叶蓁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里一直想着的是她刚刚听到看到的事。其实从第一天她知道他和喻轩逸是怎么认识的,她就知道这样的开始有多少人能遇到,他们早晚是会在一起的。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她觉得画面很协调,连她都不得不承认他们很配。她喜欢他,没希望过可以在一起,只是偶尔有着“有一天他突然会注意到她,班里的安静的她,然后喜欢上她”的小小期待,可是这样的心思藏得太深,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和齐铭像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什么交集,她的目光没有电波,他感觉不到。不过,他既然和喻轩逸很幸福,她想她会祝福的,会慢慢忘记,她也不是一个放不下的人。
直到上课,她才看见齐铭走了进来。翻开书,物理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