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和阿德一起来到了那棵大树的下面,就是那在整片树林之中最高的一颗大树。为了尽快的试验出阿德的新的训练方法是否有效,我们在天边的光线还没有完全充盈大地的时候,就早早地来到这里了。
“训练的大概的方法是这样的,首先,我会尽我所能的用最最恶毒,最最肮脏的语言去攻击、甚至是侮辱你。在这个过程中,在你朝着第一根枝杈攀爬的时候,一定要把你心中所有积压多年的怨恨、不满,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里,瞬间爆发出来。以作为自己前进的动力,听清楚了吗?”阿德认真的盯着我,问道。
“恩,听清楚了。”我向阿德回答。当然,听是听清楚了的。不过,我依旧没有完全料到这些意味着什么。要是我知道这样做的最终的后果,是要导致阿德在末尾被我扇一个耳光的话,我想我是不会选择去做这次试验的。
“你做好准备,我先到枝杈上面去等着你。等我说“可以了”的时候,你就立刻调动全身的力气开始攀爬。放心,我会为你计算好时间的。”阿德温柔的对我说,也许,他现在已经为自己稍后所作出的事情感到后悔了吧。
我于是遵照阿德所说的,让我的身体迅速紧张了起来,同时做好了充分的让自己体力爆发出去的准备。同时,阿德也“嗵”地一声一步窜上了第一根枝杈,像箭一般迅速。他身后激起的气流,几乎都要把我吹倒了。
“可以了……”阿德在树杈上站稳了之后,立刻朝着我大声的吼道。
这次,我没有作任何的回答。就连说话所需的那一丁点儿的力气,我也不想浪费的。而是直接向上一跳,跃上了少半米之上的一段大树干。我两只手紧紧的箍在大树干上,依靠着双腿和双脚的力量将自己笨重的身体向上方拉升。一次,我最多只能够前进四分之一米的距离。而且,只是过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那要人命的疲劳的感觉又开始对我的心脏发起攻势了。
而与此同时,头顶上方,阿德那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似乎不像以前的那样动听、有充满磁性了。
“嗨,天使,你想要和乌龟和蜗牛作邻居吗?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你现在的这种速度,就算是乌龟和蜗牛看到了,也会觉得汗颜的。”恩,还是他以前惯用的“激将法”,我想。不过现在,似乎,这些激将法已经不再对我的成绩起什么作用了。
“你的速度是这样慢的,影儿的速度,也是这样慢的,我真的很想知道,难道你们所有的幸存者,速度都满的像蜗牛爬吗?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其他的幸存者,都像你现在这般的没用?”等等……他刚才说,“你们幸存者?”
我终于注意到,这并不是普通的激将法训练了。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到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的幸存者呢?这和我今天的训练又会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不认为其他的幸存者能对现在的我有什么帮助的。
“我想你也许会告诉我,其他的幸存者也都是像你这般的没用、这般的懦弱的。对吗?你、你的父亲、你的母亲,还有所有所有其他你所认识的人,他们都是没用的人,都是懦夫。没错,他们没用,所以他们天生就应该被吸血鬼和僵尸所追捕,他们天生就注定要成为我们的盘中餐……”
虽然,我也知道,阿德的这种说法的确是为了激励我以更快的速度前进的,是真的为了我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隐隐约约的火焰,正在不知不觉的在我的胸膛中被点燃着。
“没错,我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的亲人们是因何而死的。他们是因为自己奔跑的速度不够快,所以才被僵尸或者吸血鬼给追上的,对不对?”阿德依旧用着嘲笑的语言诉说着这一切。
“不!不是!”我觉得自己无法再忍耐下去了,于是大声地朝着阿德吼叫起来:“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为了救我……”一开始,阿德似乎愣了一下,但随后,当他明白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了之后,嘲讽的表情就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哦,是为了救你呀……所以我说嘛,幸存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愚蠢的种族,像这种又傻,又笨,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怎样作出的选择,他们也会选择错。”
“不!你说谎!你说谎!”我感觉到,怒火已经完全遮住了自己的眼帘,我已经看不到前方的树干在什么位置了。脑中所想的,只是快些爬山那根树杈,让阿德快点闭嘴。
“我?说谎?呵……呵呵……真是笑话,我是从来不会说谎的。特别是关于幸存者的问题上。我说你们是下等的种族,你们就是下等的种族。我说你们的种族是肮脏的,你们就是肮脏的。”阿德依旧笑着。
“阿德……我……我恨你!”我紧紧的咬着牙。身体上再也感觉不到半点的疲劳,它们已经全部被现在的怒火所取代了。
“恨我?好啊。欢迎你来恨我。恨我的话,那就快点上来,把我教训一顿吧。”阿德还是笑嘻嘻的样子。
我记得最后的那一米的距离,自己好像是攀爬了整整的一个世纪一样。狂怒和痛苦,已经完完全全的扭曲了我对于时间的正常的观念。当我终于爬上了阿德所在的那根树杈上了之后,我的全身都剧烈的颤抖着,就像是刚从零下十五度的冷水里爬上来的一样。
“四十五秒钟!天使,你这一次的成绩,是四十五秒钟!”阿德一转嘲讽的表情,变得又兴奋,又喜悦。“我的老天,你把你的记录整整向上提升了一分多钟啊。真是……”
“啪!”
就这样,那一个重重的耳光于是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