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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4龙崖城主大人的召见

卡特里娜·温莱特不知去向,无良伯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受伤的伊比·巴格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治疗伤势。

马尔斯在这里再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这让他感到很孤单。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总想找到一些熟悉的人或物,可能这能让一个处于完全陌生环境的小孩子安心一些。

吃饱的马尔斯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食物和水壶水杯,然后打开门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几盏油灯发出幽幽的光,阴沉沉的有种让人后背发寒的感觉。马尔斯关上门,他不想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随便乱闯,这可不符合做客人的礼节。

下意识的,马尔斯突然摸向自己的脖子,一个熟悉的感觉出现在那里。是那条熟悉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古朴的银白色戒指。太好了!马尔斯欣喜若狂,老师留给自己的戒指总算回来了!不管是不是那个无良伯爵拿走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老师留给自己的那把匕首呢?马尔斯环视石屋的周围,然后飞扑到床上开始翻找。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他有些失望的跪坐在木床上,满床的铺盖被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匕首。可能是他们先替自己保管吧?马尔斯安慰自己,毕竟是在别人的领地里,彼此之间也算是陌生人,自己虽然还小但是保留武器始终是对主人的不敬吧。

马尔斯有些失望的走到窗前,圆形的窗口显得有些特别,连个半圆形的窗扇向两边打开着。一个激灵!马尔斯这时才发现自己所在的石屋并不是在平地上修建起来的,好像是在半山腰的空中楼阁一般。向外望去,他看到了一座从依山而建的壮丽城堡。整个城堡从半山腰向上分为好几个梯次,而他所在的这间石屋应该属于接近山顶的部分。而山脚下还有一条明显的白线,应该是龙崖城的外城墙,呈半圆形把山脚的城市包围起来。外城墙前还有一条暗线,那就是龙崖城的护城壕沟,护城壕沟里是从远处河流中引来的河水,在龙崖城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马尔斯不禁感叹这才是大城市啊!和以前的小镇子根本没法比较。东奥德行省的首府?!他知道一个行省是很大很大的地方,首府大概就是说行省里最大得城市了把?果然很大啊!

原谅可怜的小马尔斯吧!毕竟是他指在荒野和森林里生活过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还好他只是昏迷着进入绿森镇的,否则他对绿森镇的评价也不会太低吧?!那简直是一定的。数年后马尔斯的阅历逐渐增加,他也就不会再赞叹城市的巨大了。事实证明,当出现的人或事物远远超出你认知水平的时候,你基本上也会保持着惊讶万分的心情

就在小马尔斯感叹人类伟大的建筑能力时,屋门被推开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笑眯眯的走进马尔斯的临时居所,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好像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随便吃桌子上的食物,而且把床铺弄得一团糟,都不是很有礼貌的表现吧。

但是老人并没有在意这些,甚至连想圆桌和木床的方向看都没看一眼。“马尔斯·巴雷特,看样子你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城主大人想见你一面。”老人的语速很平缓,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感情色彩,一副对事不对人的样子。

马尔斯自然不能拒绝,毕竟这里的主人暂时收容了自己。以后是走是留先不必说,但是现在毕竟需要在这里养伤,顺便了解一下人类的城市生活。“好的,麻烦您带路。”

老人带着马尔斯走进长长的走廊,昏暗的光线照出两个歪歪扭扭的影子,经过的屋门都关的死死的,好像没有半点人气的样子。在这有些压抑的气氛中,小马尔斯感觉呼吸有些急促,相比森林中的幽暗,这里更多的是让人不安的寂静,两人的脚步声不断地回响,更像是一记又一记重拳锤在马尔斯心里。

“老爷爷,你知道送我来这里的那个大姐姐现在在哪吗?”小家伙还是打破了压抑的气氛,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可能还是不习惯。

“哦?你是问执事大人!她回圣殿去述职了,从西奥德行省回来要向主教大人禀报一些事情。”老人头也不回头平静的回答,只不过说“执事大人”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点骄傲的意思。“我叫阿尔塔·拜尔斯,是这里的管家。”

这算是自我介绍吧。

“拜尔斯先生,请问这里的主人为什么要见我呢?”小马尔斯心里没底,他其实是想问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他问不出来,只能询问老管家这里的主人为什么召见他。

老拜尔斯还是没有回头,但是就连小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表情是怎样的,他都一清二楚,心里叹道:毕竟是个孩子啊!刚受到惊吓,又来到陌生的环境里,还是显得有些惊魂未定的。“小家伙,放轻松一些,这里没有谁想要伤害你。城主大人只是想问一下你的情况,毕竟你如果留在这里生活的话,还是彼此之间多一些了解才好。”

如果留在这里……

马尔斯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留下来,但是如果不能留下来,那么又要到哪去呢?所以他默不作声,他不知道一会儿该如何表现,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所以神情更为局促不安起来。

老拜尔斯心中已经渐渐对这个见过两次的小马尔斯有了新的认识,这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似乎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很重视……

老管家带着脑袋已经停止运转的小马尔斯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间装饰华丽的大厅门前。只不过小马尔斯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精美的壁画和细致的装饰,他的思绪完全沉浸在朱红色雕花厅门的后面,不住的幻想着那个未知的城堡主人。

老管家并没有推开门,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你不进去吗?”马尔斯愣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拜尔斯先生问道,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要单独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堡主人。

老管家垂手而立,轻声回答说:“主人吩咐让你一个人进去见他。”主人的命令很清楚,他想独自和这个小家伙聊聊。

马尔斯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双手用力去推那扇紧闭的大门。

大门吱吱呀呀的缓慢打开,只不过仅仅打开了不到一半,但是已经足够马尔斯瘦小的身体走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昏暗,这是小家伙对这个华丽大厅的第一印象,原来在两旁墙壁靠近屋顶的部分开了一排增加采光的窗子。屋顶很高,让人没有半点压抑的感觉。四周墙壁和屋顶都没有华丽的壁画,只有一些精美的雕饰,但是马尔斯看不出个所以然。大厅厅门向纵深处的主位有两列二十四根白色石质支撑柱,石柱上也雕刻出武士持剑而立的样式,庄重而肃穆。

一个穿着红色银丝纹饰长袍的中年人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个卷轴正在认真的看着,有点心无旁骛的意思。大厅里除了他和自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显然这个中年人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也是那个可能绝对自己未来的人。

嘎吱嘎吱,砰!身后的厅门不知道被谁关上了,让有些放松的小马尔斯吃了一惊。小家伙远远的看着主位上的中年人。年纪不大好像比无良伯爵大一些,满头的黑发蓬松的打着小卷,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就这么远远的看了几眼就给马尔斯一种很好接近的感觉。

“走近点,离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城堡主人眼睛也不抬,仍然看着手中的卷轴,似乎里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一直吸引着他。

又是一个不喜欢看人说话的家伙,马尔斯心里暗忖道。但他不敢有半点不敬的样子,毕竟看上去很好接近,但是实际上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小家伙如临大敌的走到城堡主人跟前,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行礼,所以就按照记忆中的父母见到贵族时下跪的样子双膝跪倒。

中年人眼皮抬了抬,看了眼跪在自己面前马尔斯,似乎有些失望,随即把卷轴放在一边。“孩子,站起来,让我仔细的看看你。”

马尔斯赶紧站起身,但是一直低着头,不敢与对方对视。

“我叫朗森·奎恩,现在是龙崖城的城主。不过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我自认为不是那么暴虐的人,你只要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明白吧孩子。”奎恩城主的确很好接触,交谈起来让人没有半点压力。

回答问题?!马尔斯只能点点头,但是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朗森·奎恩站起身来走到小家伙身前,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因为额头的伤口,马尔斯的棕色头发有些打结,甚至上面还有一些血污。

马尔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自己有些脏乱的仪表感到些许羞愧。不过多半是因为很不熟悉的人保持点距离,这样才有些安全感吧。

朗森·奎恩走到旁边搬过来一个不高的圆凳,把小家伙按在凳子上,自己回身坐回到主位上。“马尔斯·巴雷特是你的名字吧?”朗森·奎恩的语气很平和,那种平和很自然的让马尔斯渐渐忘记了他城主大人的身份。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过程,人与人之间由陌生到熟悉也是这样。

小家伙点点头,不过脑袋还是扎得低低的,靴子和地上的石板叫着劲。

“我叫你马尔斯吧。马尔斯你多大了?”城主大人按着太阳穴,说实话对哄小孩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他没什么准备。

“十岁。”马尔斯嘴里迸出俩字,毕竟他只是个小孩子,面对陌生人他始终有些切切的。

朗森·奎恩很有耐心,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问出来的。一个小孩子,不能逼迫,不能威胁,不能用强,只能用哄……

“你的家在哪里呢?是不是在绿森镇周围?听说那里挺靠近精灵森林的,而且他们也是在那里发现你的。”

对于一个受到严重惊吓死里逃生的孩子,换做是谁都不能心急,只能慢慢来。这个孩子肯定是被自己的身份给吓坏了。城主大人的耐心可是很充足的,他既然知道那个人通知布鲁斯·伯克要善待这个孩子,自然不会把小家伙吓到。但是令朗森·奎恩感到意外的,回答他的是无言的沉默。

良久,小马尔斯才回答:“我没有家。我的父亲和母亲三年前就死了,就在我们逃难的时候。”那段生活是小马尔斯生命中最黑暗的时期,他很想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但是他不能。他无法忘记父母,更无法忘记父母的死,他们仅仅是想活下去而已……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但是现在有太多的孩子无父无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奎恩诚挚想要转移下话题,但是在他张嘴以前,一个低低的声音又继续响起,充满悲伤但是却没有半点哭腔。

“后来老师收养了我,和我一起住在树林里。”老师给予了马尔斯·巴雷特新的生命,他想起那个和自己站在父母墓碑前的男人。你的父母为了让你活下来而放弃了生命,你能做到只有好好的活下去……马尔斯·巴雷特一直牢记这句话,活着!一定要活着!

老师?!朗森·奎恩心里一震,他知道这个被小家伙称作老师的人可能就是……“你的老师真是一个心肠很好的人,我真希望能过见见收养马尔斯的恩人呢。”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这个孩子为什么又会受伤,为什么会离开他呢?!

小马尔斯抬起头,看着微笑看着自己的城主大人,虽然这笑容有些惨淡。“老师有事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您能帮我找找老师吗?”

小家伙的目光里带着殷切的希望,让人不忍心拒绝,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允诺的好。“既然你老师是因为一些事情暂时离开,那么他办完事之后肯定会来找你的,不是吗?”

马尔斯·巴勒特有开始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城主大人说的没错。既然老师因为某些事情离开,那么他应该也总有一天回来的。只是希望那天不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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