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空,也就是游云的那位道友因为得知多弗朗明戈的事后也没急于继续闲游。身为斩妖士的一份子对于除魔卫道一事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自己去除多弗朗明戈的意思,游云同样如此。游云的想法是罗引和月茗始终会有独子面对强敌的一天,他们不可能每次都在身边,也不可能护月茗罗引一世。
就这样,罗引和月茗两人接受了游云一番教解后向多弗朗明戈的密巢赶去。
路上。
“月茗,可以问你个问题么。”罗引问向旁边专注的月茗。
“嗯你说。”
“你满18岁没。”
“满啦,干嘛这么问。”
“那你接受过有关驾驶这类的培训么。”
“也没,罗引,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不像是你。”
“那好,把车速降到100km/h以下。”
一辆布加迪威龙咆哮着驶在旷野的高速路上。
“多久到达目的地。”
“下午两点可以到S镇,然后我们转为步行进山,因为多弗朗明戈的巢穴在S镇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岭里。到S镇后有位斩妖士接应我们,多弗朗明戈的行踪就是他发现的。”
罗引没有在接月茗的话,闭目养起神来。
也就是在月茗估计的时间,两人抵达了S镇。
S镇还是属于比较贫困的乡镇,虽说开着布加迪但两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的目光。因为乡里人不知道跑车为何物,也不会去想一辆布加迪意味着什么。在他们看来,一辆漂亮的车还不如一架马车来得实际。
罗引当然不是市井之人,不会像某些城里人到乡下一样产生些可笑的优越感而趾高气昂。
月茗打了个电话后付了点钱将车停在了路边一户人家内,做完这些来接应的人也就到了。
来人是个约莫40左右的男人,月茗称呼他柳叔,全名柳毅德。柳叔坐着轮椅,被一名少女推扶着。
“柳叔,伤还没好,怎么还要亲自来。叫璐璐过来接不就行了么。”
“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了,你旁边这位是?”
“他是罗引。罗引,这位你叫他柳叔就行了,后面那位是柳叔的干女儿璐璐。”
“柳叔您好。璐璐,你也好。”
璐璐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年纪跟月茗差不多。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罗引。
罗引也没在说话,跟在月茗她们后面环视着周围的事物。
这是罗引第一次到乡下来,才发现农村的年貌并不像电视里常说的那般美好,土墙瓦房看得出已有些岁月,那坑坑洼洼的沙土路下雨的话一定很泥泞吧。
一路走来,政府伟大的标语口号用石灰浆刷在墙上随处可见:“要致富,少生娃,多养猪,超生可耻!”、“今年信政府,来年必丰收。”诸如此类的大字数不胜数,还有一个标语有些让人忍俊不禁___“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是有道理的。”不知是哪个愤青在后面用粉笔加了一行___“再干掉富不起来的人是不对的。”
在浏览这些口号的同时,罗引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路上遇到的行人几乎都是些老人很幼孩,没半个青壮年的影子。所以,罗引询问柳毅德:
“柳叔,为什么这村里都是些老人小孩,其它人呢。”
“但凡有点劳动能力的人都去城里打工了,剩下的就只有这些老人还是年幼的孩子。这个村啊,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外出人员回来时才会热闹一点了。”
“他们干嘛不耕地?农村的人均土地面积不是很富余么。”
“耕地?全家自给自足到还可以,但如果要想有点积蓄这点地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
听到这里,月茗也加入了两人的谈话。
“那柳叔,国家不是实行了很多惠农政策么,光农民的生活怎么还没改善?”
“月茗你的这个想法就有些简单了,惠农政策远远不足以拉近贫富差距。改革开放初期实行的是‘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政策是对的,但后来的掌控者却没能做到‘再让另部分人富起来’。其实现在的贫富差距就是上位者的‘领导有方’。而那惠农政策不过是他们用来安抚民心的愚民政策罢了,毕竟,不能真的干掉‘富不起来的人’。”
“国家不是已经投入了上万亿资金么,难道连泡都不能冒个?”
“在中国,任何一个宏大数据除以15亿都会变得微乎其微,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乘以15亿都能排山倒海。况且,你认为真正流到农民手里的钱能是那个理论的数字么?”
月茗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的表情已告诉众人她不是很明白。罗引倒是听出了柳毅德最后一句话背后的意思,但他没说出来。有些事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没有说。
人在做,天在看。
几人闲聊间已到了柳毅德的住所,看得出柳毅德是个很愤世的人。其实这类人在中国不再少数,罗引还是很欣赏这种看得清、敢说话的人。但同时也带着些许叹惜。
之后的交谈中大家也有了些进一步的了解。柳毅德是个孤儿,在幼时被一名已逝的斩妖士收留为徒,进而进入斩妖士行列。柳璐璐也是个孤儿,被柳毅德认作干女儿,目前是县里的一名高三学子。罗引没说太多自己的事,好在有月茗解释说罗引失忆了才没让罗引觉得尴尬。
晚饭过后月茗和罗引便离开了柳毅德家向镇边的大山进发,柳毅德因为腿脚的原因没能跟随他们一起。
月茗发现罗引走山路时比在平地上还要灵活轻便,好像罗引自小就生活在山中一般。罗引没发现月茗在想这个问题,因为这本就不是个问题。
渐渐的,月明星稀起来,猫头鹰的呜呼还有草间的窸窣声触耳可闻。两人的速度不慢,不觉间进入了大山深处。此时的月茗变得凝重起来,她知道越往深处一分,两人离危险便更近一寸。罗引却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神色,优哉游哉的前行着。
月茗很是想不通罗引,在她看来似乎这世上罗引还没对什么上心过。除了关于他自己的记忆。
“等等!”罗引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这条路我们三小时前走过!”
“你的意思是我们迷路了?”“不,不只这么简单。三小时前这里有条蛇在我们经过时曾散发出一丝杀机,但现在蛇依然在。”说完,罗引指了指脚边数步外的一处灌木丛。
月茗暗自佩服罗引的警觉性和观察力,原来罗引一路上并不像他的表面那样悠闲。这样的细节都能在匆忙经过间捕捉到,不得不承认罗引神经的敏锐。
“这跟我说的迷路有什么不一样么。”
“你说的迷路是指循环往复经过同个地方,我要说的是三小时前这条蛇正吞食一只老鼠,那时老鼠还有一半身子在外边,但现在这只老鼠依然有一半在外边。”
“哈?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到月茗的不解神情,罗引想如果是罗莎的话,肯定早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很奇怪,此种情形下,罗引会忽然想起罗莎。
“你想,一条蛇吞食一条老鼠需要多久?三小时了有可能还没把一只老鼠吞完么?”
“会不会是这条蛇在吃第二只老鼠时,刚巧我们有转到了这儿?”
“不认为这山里的老鼠都是残疾而且残疾处都一样?第一只老鼠没有右后腿,这只也是?”
“你是说,我们陷入了幻境?”
这下,月茗总算是明白了现在面临的问题。
“嗯,一个强大逼真的幻境。”
“这么说来,我们离多弗朗明戈的巢穴应该不远了。这个幻境应该是多弗朗明戈防止斩妖士找到他而设下的。”
“我觉得不尽然如此,可能困住我们进而将我们斩杀才是真的。你说对吧,多弗朗明戈。”
最后一句,罗引朝月亮喊道。
“不错,你小子有些本事。你怎么知道我化身成了月亮?”
“我在夜晚凝望星空的时间不比你看见月亮的次数少,月光是什么感觉我很清楚。而且,三小时了,这个月亮一点都没移动过。”
“哈哈哈哈哈,疏忽了。”
一阵笑声过后,月亮变了,多弗朗明戈从月亮的幻化中恢复了过来。
看上去多弗朗明戈更像一只鸟,一只身高3米的大鸟。全身都是羽毛却是人的形态。
“知道么小子,今天你来这会死。”
“我知道你很强,但不见得我会输给你。”
“愚蠢的自信。”
“罗引小心!”
月茗忽然喊道。话语间,一道剑影擦着罗引的胸膛而过。
那是月茗的剑影!
转过身,才发现不知何时月茗拔出了自己的袖白雪。而月茗也是一片茫然,完全没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是怎么就拔出袖白雪砍向罗引的。
“罗引,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手就不听使唤了!”
月茗的神智是清醒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行为。
“小子,知道我们的差距了么?我的能力就是操纵别人的身体。你有将刀剑指向自己伙伴心口的勇气么?”半空悬浮的多弗朗明戈笑得很轻蔑。
“我不会伤害自己的伙伴,但我可以直接杀你。”
话音刚落,罗引便原地跳了起来朝半空的多弗朗明戈冲去。这一跳,完全依靠变态的肢体力量。
“太慢了。”
多弗朗明戈轻轻移了一下身体便躲过了罗引的攻击。由于引力,罗引开始下落。
“罗引!”
月茗的不知在何时又受到了多弗朗明戈的控制,握着的袖白雪从下面迎上了正在下落的罗引。
剑尖转瞬即至,罗引在半空强扭身体才算是躲过了这剑。但多弗朗明戈是不会给罗引喘息的机会的。所以,月茗的第二剑又变向挥来。
避无可避!
一道血花在月光下显得很是腥红,饶是身手敏捷到让游云都自叹不如的罗引也没能躲过这一击。
毕竟,在半空人是无处借力的,能躲过第一击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支撑着身体,罗引站了起来,好在那一剑只是砍在了左肋没有伤及要害。紧紧只是有些疼痛而已。
罗引并没急着再次跳向多弗朗明戈,他知道不会飞的自己在半空无半点战斗优势。可是不靠近敌人,怎将敌人斩杀?但是自己跃起后身体只能朝一个方向运动,还要提防月茗的冷剑,而自己又不能攻击月茗。有什么方法能改变自己此时的被动?罗引的脑子飞速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