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木交错,荆棘密布,两人行走在这样环境,吃劲了苦头,好好的一身衣服已经变成了乞丐装,布条缕缕随风飘,全身都是荆棘划伤的血痕,小白虎虽被抱在怀里,但还是有时会被尖刺刺伤,这个小家伙痛得嗷嗷叫,不过,虽是难走,大概是刺多,那些恶禽凶兽也不愿来这里吃苦头,两人一路走的有惊无险。
走出这片荆棘林,豁然开朗,来到一片平坦的小山,绿草如茵,深秋的绿草?是的,真的是深秋绿草,在这里就四季不分,有的是花香鸟语,青山绿水。小白虎看着这般景色,挣脱宋青楚的怀抱,跑到草地上打滚,终于可以发泄多日来的苦闷心情。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小河洗了把脸,看着身上的衣服,衫缕偻裸,灰头土脸的,哪还像一个贵家公子。
两人洗了把脸,惬意躺在这个花花世界里,美景如幻,五彩缤纷。
两人沉沉睡去,突然,没有了扑鼻的花香,没有了鸟语的歌唱,整个地方腥风弥漫。小白虎的凄厉的呜咽个不停,两人肃然惊醒,翻身站立,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呆立一旁。
这个美如仙境的小山坳,被天上的两道黑影遮天蔽日,“那是··那是天狗,天呐,我们看见了天狗,我们不是在做梦吧”,江乐风张大着嘴,难以相信。
“天狗,真的是天狗”,宋青楚本是不信江乐风的话,但是仔细辨别,发现这跟他们在《万物图志》看真的没有区别。
“快看,另一头是··是··是苍龙”。
天上有狗,形如野猫,黄辔长毛,尖尖的头部有一个独角。居阴山,月圆之时,仰天吞月之精,纳月气。人们常把他当做凶物,大人们常以此来吓唬爱哭的小孩,“宝贝,别哭,再哭的话,天狗就下来把你叼走,作它的食物”,久而久之,天狗的名字常被人记在脑中。
苍龙,身躯蜿蜒庞大,形近如狮,铜铃大眼,长嘴辔须,两犄角如树杈。行云布雨,腾云驾物。
两只巨兽在空中相互对峙,气机外放,强大威压,使得地下的动物全都站立不稳,瘫倒在地。小白虎步履蹒跚,但还是能走动,竟然没有瘫倒,周身的毛发竖起,对着天空厉吼。
“榴··榴”,天狗其声刺耳难听,张着嘴示威,尖牙锋利森森,让人望而生畏。
“嗷,嗷··”苍龙吟叫,也对天狗示威。
两只巨兽,互相嚎叫,天狗似乎有点自知有点斗不过苍龙,在空中不断的走着方位,想夺路逃走,苍龙也跟着移动角度,始终对着天狗。
天狗见甩不掉,咆哮越来越凄厉,火红眼睛火苗越来越盛,似要把眼前苍龙噬掉。苍龙还是一副敌动我不动,敌动我也动的原则,铜铃巨眼也不敢丝毫的放松,紧盯着敌人。
天狗越来越暴躁不安,“磂,磂···”硕大嘴巴喷出的气息如雷轰动,下方挣扎着想离开这是非之地的丛林兽群被震趴在地,惊恐吼叫。
江乐风两人更是捂着耳朵,脑晕眼花,身子摇摇晃晃,像喝醉酒一样,小白虎学着两人的动作,两个小爪紧贴着耳朵,蹲坐在地,皱着虎眼嗷呜不停。
“榴,榴···”天狗再也忍不住,口喷着半弯月华击向苍龙。
时刻警惕的苍龙,望着攻击而来的月华,“嗷,嗷··”盘着的身躯,倏然横长,巨尾一摆,接着口中也吐着一道龙息攻向天狗。
整个天空就好像世界末日,乌云隆隆,随着两道息气的碰撞,暗无天日的天空骤然被击空,露出日头,息气碰撞后的气波,如蘑菇般喷天而上,风云变色。
江乐风两人直接的晕了过去,本是绿荫滔滔,水秀如画,此刻,残花,碎枝,清水泛黄。
小白虎似是天生对一切有抗衡能力,仍然蹲坐在两人的身旁,小虎须翘直,对着天空的巨兽似乎很生气。
天狗攻了一击后,改成了守势,火红的巨眼怒意外放,四肢在空中颤抖。苍龙也还是如当初般盘着身子,两只巨兽就这样沉默对峙,黑云逐渐散开,暖阳和煦,空寂,只剩巨影横空。
小白虎松开捂着耳朵的小爪,看着躺在草地上的两人,虎眼哀泣,它的父母亲就是这样躺着离它而去的。
小白虎蹒跚着来到两人前,用舌头不停的舔着两人的小脸,嘴巴呜咽,似再说,“你们快醒来,别丢下我。”
昏迷中的两人过了好一会才醒来,江乐风睁开眼,一道粉红色细影向他的脸上伸来,不禁的用手一挡,只觉的手湿滑,拿开遮挡的手,看见是小白虎,“小虫”,抱着小白虎揉了揉,小白虎用爪扯着江乐风衣服,指着天空。江乐风仰头望着天空的巨影,暴躁的天狗已经有点萎缩着身子,苍龙还是如一座高山一样,沉稳,冷寂的眼神盯着天狗。
江乐风收回仰望的目光,这还是刚才看到的山清水秀,美景如画的乐土吗?倏然坐起,朝背后看去,宋青楚依旧不醒躺倒在地。
“青楚,醒醒,青楚,醒醒”,江乐风推着他的身子,可惜无人应他。
江乐风忙转过他的身子,只见他的心窝处,插着一节树枝,血顺着枝干流,他的脸色很是苍白。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江乐风嘴里喃语道。
“青楚,醒醒,青楚,醒···”江乐风心里慌张,手脚抖抖,害怕自己心中想到的结果,颤抖着右手,去探他的鼻息。
江乐风颓然坐倒在地,心茫然无措,多日来的危险遭遇,已使得他这个幼小的心灵不堪重负,如今这个挚友气息微弱,“已经没救了吗?师傅,你快出来吧,你的弟子青楚快要不行了,你老可以出来吗?”,但是这里除了小白虎,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小白虎眼眨眨的看着呆立的江乐风,似也明白了什么,拱着宋青楚身子,用爪扯着他的衣服,“归来吧!我的恩人”。
“啊···啊···”江乐风歇底狂叫,老天带我优厚,为什么还要带走我挚爱的友人,你给了我身份高贵,你给了我优渥生活,就请你也把我的朋友留下来陪我吧!
可惜,天还是蔚蓝无云,天空的巨兽似也被这歇底狂叫吸引,朝着生源处渺视,无声也无息。
一处低吟响起,在远空中回荡,悠扬顿挫。苍龙盘着的身躯一展,朝着音处吟叫,“嗷··嗷··嗷”,回应着远空的低吟。天狗趁着苍龙分神的间隙,狼狈而逃,苍龙似也无追赶之意,只是望了一眼就要展身腾空而去,刚抬起头向高空腾身,好像想起了什么,犹豫的转过头,瞬时残影,就到了宋青楚身边。巨大的龙影如山,硕大的头,不顾身边僵在一边的江乐风,也不顾拦在宋青楚的小白虎,衔着宋青楚,飞升向九重天。
苍龙影,影迹模糊,眨眼的时间,已是龙影缥缈,化为点,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