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我早早赶到城管学院,一看表才8点出头,来的有点早。正感觉肚子有点空,忽然发现大门对面有个点心摊,我便急匆匆走过去。
点心摊的主人是个年近六十头发苍白但是看起来很健朗的老头,正叼着根烟自顾自的在炸春卷,见我来眼抬都没抬一下。
我看着刚出炉的春卷,口水横流,问:“春卷怎么卖。”
老头眼还是抬都没抬一下,仿佛我是恐怖片,看了要做恶梦,漫不经心的答道:“一块两根。”
我递给他一块钱道:“要两根。”
老头接过钱横看竖看,我心想这年头难道1元纸钞也会有假?谁知道老头劈脸就来一句:“这一块钱假的。”
我一听想,不会啊,这一块钱是昨天在楼下买烟的时候那个挺老实的大叔找来的啊。我好歹也在他家买了近半年的烟他怎么会找假钱给我?再说这一块被制造成假钱也没什么实用价值啊?难怪大家都说现在社会风气坏了,熟人坑熟人,亲人坑亲人的,连我都被坑。我接过那一块钱,仔细看看,完全没发现和普通的一块钱有什么区别。
老头看我正纠结于这张钱的真伪识别问题,放下手里的春卷,唰的掏出个验钞笔来,照到钱上。一道紫光穿过钞票,我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老头从旁指点道:“你看,这里有个皱褶,正版钞票上是不会有的。”
我一看,果然钞票上有个小小的皱褶,忙点头附和道:“对,是有个皱褶。”
老头见我态度不错,终于舍得抬眼看我一下,说:“小伙子,行走江湖要多留神。”
我又看看这个矍铄的老头子,想问他到底隐居多久,有没什么比较厉害的武功趁还有口气速度教我,别浪费了。忽然一个老太太过来,照着老头白花花的脑瓜子就是一记手刀。我清楚的听到“啪”一声响,响声过后老头安然无恙老太太捂着手皱紧眉头,我这才明白原来老头是少林还俗弟子,练的铁头功。而从这老太太的手刀响度来看她也不是等闲之辈,估计二老当年还是个神雕侠侣或者手刀侠侣什么的,结伴闯荡江湖。
我正瞎想着,老太太满脸慈祥对我说道:“小伙子,别听我老头子扯,他脑袋不清楚。”
老头收起验钞笔,又全心全意炸起春卷来,完全不在意老太太到底说些什么。
老太太顿顿,说:“我家老头子有次买烟,拆了张一百的,结果找回来九张假十块的票子,从此以后他只要逮到钱就说是假的。”
老头依旧炸着春卷,我看看他苍老的面庞,想原来买烟被坑的是你不是我。幸亏老太及时作出解释,不然我回去还要把无辜的卖烟大叔数落一顿。
误会既然已经澄清,我也不再纠结,接过老太递过来的春卷把那张有皱褶的一块给了她。
老太接过钱,我正要走,她又叫住我,说:“小伙子,你等等。”
我一听心想完了这一块钱果然还是假的,老太太肯定是被触怒要施展绝技教训我一顿。谁知道老太太又递过来两根春卷,说:“耽误你时间了,这是送你的,就当帮我老头子道歉。”
我有点受宠若惊,说:“老太太,你这样我就很难做了,本来你就是小本买卖,我怎么能吃着还拿着呢。”
老太太说:“你就收下吧小伙子,我们这把年纪了,啥也不图就图个道义。”
我听完这句话更加确信老头老太是江湖中人,想这江湖中人都是直肠子,万一不接受搞不好还要挨两手刀。索性脸皮一厚接过春卷,道:“谢谢老太太,那我就收下了。”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说:“小伙子,以后常来啊。”
我答道:“恩,我一定会常来照顾您老生意。”
老太太又看看我,叹口气道:“唉,我这生意倒不是主要的,只是想发挥余热,方便大家。”
我啃着余热尚存的春卷,含糊说道:“您老真高尚。”
老太太果然是武林中人,将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笑笑说:“高尚不敢说,就是偶尔做做好人好事。不过这世道坏啊,好人少坏人多啊。”
我听这话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无家可归正沿街乞讨,遇到这好心老太赏了两根春卷又能多活一天。我赶忙理理衣服头发,说:“其实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坏人少的。”
一直没开口的老头忽然插道:“是啊,毛主席领导我们,还怕有坏人吗。”
我一听想这老头脑袋果然是有点不清楚,国家换几代领导班子了他还停留在建国初期。正要纠正,老太太已是一记手刀砍到老头脑瓜上,纠正说:“扯呢,早就换小平同志了,你真是老糊涂。”
我哭笑不得的看看老太心想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老糊涂,谁知道老头又是一语惊人,说道:“换邓老了?那克林顿怎么办?我还很看好他呢。”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味,想这克林顿怎么被扯成国产的了,老太太却忽然来句更劲爆的:“克林顿那二逼争不过小平同志,出国发展了。”
这时我才认识到原来要和一个脑袋不清楚的人交谈是如此费神,想这老头老太糊涂成这样尚且还在外界活动,那送进去的要糊涂到什么程度。想到这我不禁有点虚,看看表,才8点一刻,现在反悔还来的及,乖乖回去上班,就当从来没认识过胡子猪这号人。
想到这我正要闪人,忽然被一记八卦掌拍的跳起来。我回头一看,又是吓了一跳,想怎么会有熊猫跑大街上来。仔细辨认才发现原来是胡自诸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我身后,肯定是今天要父女团聚昨晚激动的一宿没睡。
他见我提前赶到,很是高兴,不顾来往行人诧异目光,更不顾我尚且捧着春卷,紧握我的双手,老泪纵横道:“司马先生,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我谦虚道:“别这么说,读者的忙我不能不帮,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估计这句话让他联想到昨天晚饭上的父子关系误会,他赶忙松开手,佯装擦眼泪。我看着手里被握成粉末的春卷,暗暗叹息,想这春卷到底还是没吃成,早知这样我宁愿那一块票子是假钱。我正兀自叹息,胡自诸已经调整好心态,对我说:“司马先生,虽然我们这趟是去看望人,但是你要做好防备工作,不然可能下次就是被人看望。”
我刚才就有点虚,这一听更是虚到极点,满身冷汗,看着他问道:“胡先生,此行到底有多凶险。”
他没说话,走到不知从哪冒出的一辆摩托车旁,拿出顶头盔给我,说:“戴上,什么时候叫你摘下再摘下。”
敲敲头盔,“铛铛”两声闷响,硬度还算可以,安全略微有点保障。我无比悲壮的戴上这劳什子,然后坚定的望着他,说道:“我准备好了。”
他点点头,也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于是我们一骑绝尘,消失在手刀侠侣老头老太的视野里。
胡自诸虽然看起来比较笨拙,但是骑车技术一点也不笨拙,他轻巧的左移右移,躲避逆行而上所遇到的所有车辆和所有车主的叫骂。我看他这个骑法估计我们在到达前就要被撞死或者被愤怒的车主们揍死,但是已经上了贼车,再多想也是无济于事,除了祈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保证安全的方法,便低头闭眼恳求老天保佑不要让只猪给我陪葬或者说不要让我给这只猪陪葬。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半小时后我们顺利到达市三院。我下车后仔细检查一下自己,发现胳膊腿没少,小小惊喜一下,正要摘掉这捂我一头汗的笨重头盔,忽然想起上车前胡自诸的忠告,便放下举起的手,和他一起迈进医院大门。
市三院是这座城市里规模最大的一所医院,据说也是设备最齐全服务最好也是顺理成章收费最昂贵的医院,胡自诸能把女儿送这地方疗养,看来手里也有几个小钱。想到这我奸笑一下看着胡自诸心里说道我们来日方长,他全神贯注行走着,没注意到我这一细小心理变化所引起的细小表情变化。
胡自诸有目标有方向的行进着,我紧随其后。路上行人都诧异的看着我们,想这个男的怎么带着这么大只熊猫来医院,难道这市三院里还有兽医分部?我装作没看见这些人的诧异,问胡自诸:“还要走多久。”
胡自诸听我这么一问忽然停下脚步,坦诚道:“我也不知道。”
我一听奇怪了,问:“你没来过吗?”
胡自诸点点头,道:“是的。”
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想你这个老混账女儿关这么久居然一次都没来探望过,我看你女儿根本就是因为父女感情过于薄弱才疯掉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今天拉我来只是不想一个人去送死要拉个垫背的。想到这我就要把头盔摘下来照他头上砸过去,一看这附近没有什么显著的路标,要是把他砸死估计我也要迷失在这家医院里。于是我强忍怒气,问:“现在怎么办。”
他看看我,又是坦率答道:“不知道。”说完隔着头盔在自己脑袋上猛烈敲打试图得出答案,仿佛自己脑袋是非洲手鼓。
我听着鼓点想这头熊猫很快就要父女团圆可能有点激动,便稳住他说:“先冷静,要不我们往回走。”
他停下敲打说:“不CD走这么远了,往回走不就白走了吗。”
我问:“那你说怎么办。”
他托着下巴一沉思,说道:“往前走。”
我当时有点崩溃,只想赶快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回去吹空调,便破罐子破摔道:“走着。”
又是十分钟过去,我们还是在走廊上,周围的景色仿佛都没有变化过。
他沉不住气了,看看我,问:“还要走多久。”
我看看他,说:“我怎么知道。”
他问:“你以前没来过医院吗。”
我答:“来过是来过,但是没来的这么深入过。”
他问:“现在怎么办。”
我说:“不知道。”
他这才迷途知返,问:“要么往回走?”
我看看前方延绵到远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暗骂这头胡子猪为什么要多走10分钟才回头。既然我们都已经有了往回走的想法,再往前走就太不民主。于是我们又调头往回走,重新面对一次那些惊愕我为什么带头熊猫来医院的行人。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又回到大厅。这次胡自诸终于有点头脑,走到挂号处问道:“请问精神疗养中心怎么走。”
挂号处的小洞里传出一句不耐烦的声音:“往前走。”
我一听想这不是屁话吗,试问去哪个地方不是要往前走?于是我走过去,补充道:“再具体点。”
那个声音比原先更不耐烦:“顺着走廊往前走。”
胡自诸道谢后我们又踏上旅途,第三次面对那些惊异我为何带着熊猫逛医院的行人。走着走着又经过刚才停驻的地方,我感慨万千的想刚才还不如继续往前走。胡自诸先我一步,将感慨发表出来,说:“刚才我们要是没往回走就好了。”
我说:“刚才的刚才我们要是往回走就好了。”
于是我们不再交谈,一心只想速度赶到。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再次行走近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一扇挂着精神疗养中心牌子的大门。
胡自诸上前敲门,门开后一个护士尖叫一声,又把门狠狠关上。
我正纳闷这护士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连只戴头盔的熊猫都怕,门又“吱呀”一声打开,几个跟胡自诸一样体格肥壮的男人拿着橡胶棍声势浩大的冲过来把胡自诸和我按到在地。混乱中我的头“砰”一声撞到墙上,好在有头盔护着,只是耳膜有点震。按我们的同时这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道:“这两个什么时候跑出去的,被上头知道就麻烦了,赶快送回去。”
胡自诸由于体型关系被按的比较死,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们...搞...搞...搞错了,我们是来看望病人的。”
胡自诸的同类们一听马上把我们给扶起来,不但没道歉,反而大声喝道:“你们俩有病啊,没事打扮成这样干吗。”
我摸摸头盔想还好打扮成这样,不然刚才那一下脑袋肯定开花。胡自诸拍拍身上的灰,说道:“我们也是有备无患,听说这里头不安全。”
几个男人不再搭理我们,把我们带了进去。护士看着我们两个像从星球大战里跑出来的家伙,有点害怕,战战兢兢的递给胡自诸一个本子,说:“请...请...请登记下。”
胡自诸接过本子,写上要探望的病人,然后写下自己名字以及亲属关系。我看他写的一手好字,正暗暗佩服当老师的就是知书达理,谁知道他写完自己名字又写上我的名字,并且自主张的在亲属关系一栏里填上男友。我顿时又是一身冷汗,想按这老小子的发展进度估计下次再来探望就直接要写丈夫。我正流着冷汗,他已经填完,于是他的那几个同类朝着前面一道铁门努努嘴,示意我们过去。
眼看最后的考验终于到了,今天这一进去不知道能不能再活着回来,我开始想该不该找那小护士再要张纸写个遗书先。胡自诸爱女心切,不顾迷茫中的我昂首阔步走向那扇门。我看他如此坚决,也不好意思再犹豫,牙一咬跟过去。
门打开后并没出现我想像的电锯杀人狂或者剥皮行者之类的人物,匿大的一个房间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几排座位几排桌子和几个可怜的老头老太太。我仔细看着这些老人,发现他们除了不说话以外并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于是我就纳闷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早点摊上那对手刀侠侣却在浪迹天涯。
胡自诸一个一个的仔细辨认着,没发现目标,于是又往前走走,我走过去,问:“找到没?”
他摇摇头,说:“没。”
我一听眉毛一皱,说:“奇了怪了,你女儿是被送到这里来的吗?”
胡自诸答道:“是啊,孩子她妈说就是市三院啊。”
我问:“孩子她妈呢?”
他面有愧色的答道:“离了。”
我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说:“过去的事就别再自责了。”
他答道:“你不说我已经忘了。”
我说:“先不讨论这个,现在你有没办法联系到你女儿。”
他摇摇头,说:“没有。”
我问:“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想想,问:“心灵感应行不?”
我说:“你先试试看。”
于是胡自诸找个没人的角落去试能不能心灵感应到桂花,我则来回走动仔细寻找桂花的身影。
行走过程中一个老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恐惧,我假装没看到,谁知他突然哭起来。
我问:“大爷,你哭什么。”
他说:“我怕。”
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戴着个头盔,便摘下来对他笑笑,问:“这下不怕了吧。”
老头这才勉强止住哭泣,看看我,忽然又哭起来,而且比之前哭的更厉害。
我烦躁了,问:“大爷的,你又哭什么。”
他说:“我伤心。”
我问:“你伤心什么?”
他答道:“我想起我孙子了,你跟他长的好像。”
我说:“想他就看看他嘛。”
他顿时哭的比之前两次的总和还要厉害。
我咬牙切齿问道:“大爷,你大爷的又怎么了?”
他啜泣着答道:“他死了。”
于是一片尴尬的沉默,我觉得刚才那句“想他就看看他”无异于咒老头子赶快入土为安,想改口说“想他就让他来看看你”,又发现这么说等于叫老头子撞鬼。最后我发现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什么也不说,拥抱一下老头子然后赶忙走掉。
走着走着我感觉踩到什么东西,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我朝脚下看去,一眼看到带着脚印的胡自诸的脸。
他站起来,捂着脸说:“司马先生,你踩我干嘛。”
我来个先发制人,问:“胡先生,你用脸硌我脚干嘛。”
他解释道:“我躺下来看意念能不能强烈点,站着信号太弱我感觉桂花不一定能接收到,谁知道刚躺下就硌着你脚了。”
我一听心想今天这趟还真没白来,他女儿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现在的状况完全可以进来,当时就想做点好人好事掏个腰包让他办入住手续。但是他一住进来我的来日方长计划就宣告破产,看来我不得不把他再带出去。想到这我说:“没关系,硌硌更健康。怎么样,躺下来信号好点没?”
他满脸失望的摇摇头,叹口气道:“还是很弱。”
我心想再弱也没你的智商弱吧,你以为自己是大哥大啊还真能心灵感应到你女儿。我正准备走,他忽然过来拽住我的胳膊,说:“司马先生,你不会就这样放弃吧。”
我忙本着脸说:“扯,你女儿的后事不办完我怎么能安心离开。”
他一听嘴一撇道:“你是说桂花死了?”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改正道:“找你女儿的后续事件不办完我怎么能安心离开。”
他听完立马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泣道:“司马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啊,我这个爹当的不称职啊,我对不起桂花啊。”
我拍拍他的背,说:“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自责。”
他用哭红的眼看着我,说:“你是说桂花死了?”
我意识到自己再度说错话,忙改口道:“我意思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要我们抱着希望找下去,总能找到。”
他点点头,接着哭。我掏出纸巾递给他,说:“先走吧,别在这打扰其他人静养。”
他又点点头,站起身来,一边哭一边带着更加严重的熊猫眼和那个崭新的脚印跟着我一起走出疗养中心。
那个小护士见到我们这对奇怪组合再度出现,又是一副受惊的表情,立马把笔握紧准备面对任何突发情况。胡自诸完全无视锐利的笔头,走过去,问:“你们这里有病人逃走的情况吗?”
护士把笔握的更紧,说:“没...没有。”
胡自诸把桌子一拍,情绪激动的说道:“那我女儿上哪去了。”
护士吓得手舞足蹈,惊恐的答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才来没多久。”
胡自诸又呜呜的哭起来,像头受伤的熊猫。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搂住他肩膀说道:“别这样,男儿有泪不轻弹,有泪也该往肚里咽。”
他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是清脆一声把拖下来的鼻涕咽到肚子里,接着哭。
我不禁厌恶的直皱眉头,说道:“别老是想了,桂花会出现的,相信我。”
他摇摇头道:“我不是哭这个。”
我问:“那你哭哪个?”
他把手伸给我看,刚才护士手里的笔赫然插在上面。
我叹口气,扶着他往外科走去,身后传来护士的声音:“咦,我的笔上哪去了。”
身后是丢了笔的护士,身旁是丢了女儿的老爹。我站在这个尴尬的位置,感觉这个世界有时对比是如此鲜明,反差是如此之大。我又看看身边哭的死去活来身心都是创伤的胡自诸,想起桂花在夜色下的笑脸,感觉怎么也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去。然而奇怪的是此刻我可能比身边的这个人还想要见到桂花,不光是因为胡自诸对我的一再重托,也因为她的笑把我身上的一些东西给带走了,我不得不找到她然后把它们给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