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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诡计

下午,太阳偷偷溜到了云层后面,整个麦金城浸在凉意之中,走在大街上倍感清爽。在杰克三人看来,能够制造出影像机这台神奇仪器的人一定是位充满睿智的神秘人物,怀着猎奇、钦佩的心情,他们结伴来到了哈博大厦。

杰克找到大厦管理员说明来意,管理员熟练地调出电脑资料,杰克俯下身子仔细查看,不久他的目光落在了“影像研究所”这几个字上,他示意管理员停下,顺着这个名称向后一栏看去,上面写着“承租人亨利·哈里森”,再后面是一张男人的照片及简单的介绍:亨利·哈里森于1966年获麦金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影像专家。

杰克心里一阵激动,不错,这正是他们要找的人,他指着照片问道:“他就是亨利博士?”

管理员抬头看看杰克:“是的。你有事找他?”

“是的。”

“稍等,我给你联系。”

管理员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了:“你好,亨利博士,有人找。”管理员把话筒递给杰克。

杰克首先来了个自报家门:“你好!亨利博士。我是杰克·史密斯。”

一个嘶哑苍老的男低音从听筒里传来:“史密斯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对方的声音让杰克略感不适,他顿了一下说道:“是这样,亨利博士。请问,你有台影像机吗?”

亨利博士听到“影像机”三个字就激动起来,他的声音明显变得急促了,“有啊。不过很可惜,几天前我在哈博大厦顶层做实验时,它意外地掉下了楼,我想肯定摔碎了。哎!”大概是触到了伤心处,亨利博士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筒里传来的感伤声让杰克确信对方就是亨利博士,老人那无奈的叹息声让他深表同情,他赶紧告诉对方:“亨利博士,你的影像机没坏,那天我正好在哈博大厦楼下检到了你的影像机。”

亨利博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叫起来:“真的吗?它没有摔坏?”

亨利博士的确是兴奋过头了,他忘记了正在和杰克通话,他那超高分贝的叫喊声差点震破了杰克的耳膜,杰克忙把话筒调换到另一只耳朵,捂着那只隐隐作痛的耳朵说:“没有,它完好无损。只是……”杰克本想说出砸坏了自己摄影机的事,但话刚开了个头,马上被亢奋的亨利博士打断了:“太好了!这台影像机是我研究影像的最新成果,它就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没有它。我想马上和你见面,你需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一定满足你。”亨利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

杰克立刻声明自己的意图:“亨利博士,你放心,我什么条件也没有,我找你就是想把影像机归还给你。”

对方的声音更急促了,喘息声听得清清楚楚:“太感谢你了。我在麦金大厦315房间,你现在能过来吗?”

“好,我马上过去。”杰克放下电话转向丹妮和汤姆:“他约我现在到麦金大厦见面。”

“麦金大厦?”丹妮一怔,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当即表态:“那好,我们一起去。”

麦金大厦伫立在麦金城的中心地带,三人乘坐出租车来到麦金大厦,杰克直接上楼敲响了315房间的门,一个学者模样的老人很快打开了房门:“你好,你是杰克·史密斯先生?”

“我就是。”杰克带着好奇探询的目光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但令他遗憾的是那不过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根本没有他想像中那种神秘甚至怪诞。

这学者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杰克的手,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泪光:“我是亨利·哈里森。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影像机是我的命根子,你要什么报酬我都会给你。”.

没见到亨利博士以前,杰克的内心充满着莫名的期盼,但当这位絮絮叨叨的亨利博士站在眼前时,先前的那种神秘感却荡然无存,落差之大连杰克自己也感到奇怪,仔细观察杰克发现问题的答案就出在这位学者的脸上,面前的这位亨利博士虽然和他见过的照片有八分相似,但是他的眼中却少了慈祥,多了狡黠;脸上少了刚毅,多了冷酷。更令杰克生疑的是,他对自己手里拿着的他称之为命根子的影像机竟然无动于衷,甚至连瞥都没有瞥它一眼。另外屋里靠窗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们正用眼角的余光冷冰冰地斜视着自己,这一切让杰克陡然感到情况可疑,他竭力使自己的口吻保持平静,不露声色地笑着说:“我已经说过什么报酬都不要,影像机本来就是你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不过影像机现在在我的一个朋友手中,我这就打电话让他送过来。不好意思啊。”杰克边说边用一种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看着对方。

果如杰克所料,那学者的脸马上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但他很会演戏,眨眼间又恢复了文质彬彬的学者风度,他避开杰克锐利的目光,不自然地笑了笑,一叠声地说:“好,好,没关系,我们等他。”

虽然这位先生的表演很专业,但杰克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对方是个冒牌货,他们再继续呆下去一定是凶多吉少。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他转身对汤姆说:“快打个电话给华金,叫他马上把影像机送到这里来。”边说边给汤姆递了个眼色。汤姆莫名其妙,不知道杰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明手里拿着影像机却说让华金来送?但汤姆是何等精明之人,当他捕捉到杰克暗示的眼神信号时,马上意识到情况有变,于是很配合地按照杰克的吩咐装模作样地打起电话来。汤姆的表演非常到位,他立刻把那所谓的学者和屋里的两个男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杰克则抓住时机导演了一出精彩的好戏。眨眼的功夫,魔幻般的情景出现了:学者的头上竖起了一对尖尖的兔耳朵,靠窗倚立的一个男人的屁股上拖着一条长长的猴尾巴,另一个男人的脸上冒出了一根粗大的象鼻子。三人的目光迅速从汤姆身上收回来,落到了彼此的身上,他们顿时像被沸油浇了般跳起来,恐惧地大叫着伸手想抓掉身上突然“长”出的多余的器官,可是抓来抓去却两手空空。

这招视线转移大法果真奏效,对方处于狂癫状态根本无暇顾及他们。杰克对着丹妮和汤姆大叫一声:“快跑!”三人转身跑出了315房间。恐怖的尖叫声惊动了躲在315套间里的人,他们闯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卡尔。卡尔顾不上理会三个又蹦又跳、满屋子乱窜的疯子,领着手下冲了出去。走廊的突变迫使卡尔一伙人收住了脚步,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惊愕万分,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死胡同”,走廊两头被墙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们仿佛被封在了一个密闭的墓道里,没了出路。

卡尔见多识广,他踌躇片刻,走到一堵墙前,试着用手去触摸墙壁,结果他的手竟然越过墙壁伸了进去。“哼!想骗老子,没那么容易!”冷笑一声,他穿墙而过,看见了正向楼梯方向跑去的杰克、丹妮和汤姆。

“他们在墙这边!”他的喊声刚落,那伙人纷纷效仿卡尔穿墙而过。看到假墙被识破,杰克关闭了影像机,领着丹妮和汤姆向楼梯跑去,刚要下楼,就见从楼梯又冲上来一帮人,他们三人别无选择,只得向走廊的另一头退去。这是一栋拐角楼,拐过九十度弯,呈现在他们前面的是走廊的尽头,一堵实实在在的墙挡在了那儿,彻底阻断了他们的退路。

看到无路可走,汤姆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我们完了!”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摆脱困境。

丹妮心急如焚,但嘴上却还在给自己鼓劲:“不会的,我们的杀手锏还没用上呢。”

汤姆清楚丹妮所指,他哑然失笑:“再用那老套啊,是糊弄不过那帮人的。现在除非我们真的能像崂山道士那样拥有穿墙术,否则插翅难逃了。”

汤姆自嘲般的一通话给正在苦思对策的杰克带来了灵感:“对,我们为什么不能拥有穿墙术呢?”

汤姆一脸惊诧地望着杰克,以为他是在痴人说梦。杰克没时间解释,他拉着两人躲进了旁边的洗手间,接着在影像机上拨弄起来,没等丹妮和汤姆想明白,就见他们三人的影像幽灵般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在虚张声势的叫嚷声陪衬下,那两伙人一起追了过来,正巧看见“杰克三人组”奔跑着穿墙而过,他们确信三人故伎重演穿越假墙,便放心大胆地朝着墙壁猛冲过去。“砰!砰!砰!”冲在前面的弹了回来,头破血流地躺倒在地,紧跟其后的刹不住脚步也撞躺在一起。就在他们鬼哭狼嚎之际,杰克三人趁机闪了出去,跑向楼梯。看到杰克能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迅速做出反应,实施正确的行动方案,丹妮和汤姆从心里由衷地感到佩服。

越过楼梯拐角,杰克瞥见一楼大厅里站着一伙人,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楼梯口,杰克猛地刹住了脚步,急忙拽住丹妮和汤姆。前有拦截,后有追兵,现在他们就像三明治里的夹馅,被夹在了中间,进退两难。

这样下去无疑于自投罗网!关键时刻杰克再次动用了他的法宝,顷刻间他和汤姆都变成了肩披长发、身穿艳丽衣裙、脚蹬高跟鞋的摩登“女郎”,他俩扭着腰肢、大模大样地和丹妮并肩向楼下走去,爱耍怪的汤姆还连连对着大厅里的那伙人抛出飞吻,在那伙人的惊羡目光下,“三个美女”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厅,等他们上了出租车,卡尔领着几个人才追到楼下,他冲着大厅里的一个小娄罗吆喝道:“看见两男一女没有?”

“没有,刚才只有三个美人出去了。”小娄罗边说边向外指了指。

卡尔向大厅外望去,即便隔着一道玻璃门,他还是认出了刚刚坐进出租车的丹妮,可恨他自己不是超人,否则就可以强行拦下那辆坏他大事的出租车了。

当卡尔一伙追到楼外时,出租车早已载着三人融入了茫茫车流中。卡尔睁大眼睛看着眼花缭乱的车辆,一脸恼怒不已的表情,他的胃部开始一阵阵收紧,而心中的怒火则在节节高涨,他实在无法忍受,嘶声叫喊着发泄了一通。

摆脱了卡尔一伙人,三人长长地吁了口气,杰克关闭了影像机,出租车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杰克、汤姆二人突然由“美女”变成了俊男,他大为震惊,手一抖,车子撞到了前面一辆车的尾部。

汤姆粗声大气地责怪道:“瞧你开的好车!”

出租车司机睁着惊恐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杰克和汤姆:“你,你……你们俩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汤姆耸耸肩膀,打趣道:“我们会变身,刚才是女的现在是男的。”

杰克拉过司机的手把车钱放在他手心里,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他的话你只能信一半。”说完和汤姆、丹妮一起下了车。出租车司机一脸惶恐地望着离去的三人,好像他们是鬼怪现身。

刚才疲于和卡尔那伙人周旋,三人根本无暇思考整个事件的异常,这会儿他们静下心来细细回味,感到整个行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三人默默无语,还是汤姆率先打破了沉默:“杰克,真佩服你的眼力,你是怎么识破那伙人的?”

杰克淡淡一笑:“你说可笑不可笑,那个冒牌的假博士竟连我手上的影像机都不认识。”

汤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杰克蹙眉道:“这伙人在宾馆里守株待兔,似乎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丹妮点头称是:“不错,这个计划我们只在咖啡馆里讨论过,肯定那时被人偷听了。我们离开咖啡馆后影像机被劫,一定也是这伙人干的。”

杰克颔首赞同:“看来他们已经盯上影像机了。”

丹妮紧接道:“那他们一定也盯上了亨利博士。”

汤姆建议道:“我们应该马上报警。”

杰克沉吟片刻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伙人和亨利博士的情况我们一点不清楚,如果贸然行事,怕对亨利博士不利。”

汤姆着急了:“那我们就袖手旁观?”

杰克摇头:“当然不,先摸清情况再说。”

丹妮提醒道:“还得保护好影像机。”

汤姆闻言眼珠一转,他立刻说道:“这个我在行,交给我保管吧。”

望着汤姆眼睛里掩饰不住的那股兴奋劲,杰克不动声色看似轻描淡写地看着汤姆来了一句:“这个我也在行。”

汤姆望着杰克戏谑的眼神,知道这位仁兄对他不放心,转而恳求道:“那你总得让我给华金表演个魔术吧,这可是你答应过的。”

“当然。”杰克微笑着把影像机递给了汤姆,同时没忘了提醒一句:“千万别再惹事。”

“放心吧。”汤姆痛快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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