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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尾声

尾声

猛然间卡维娅意识到,现在真的结束了,她和加德之间的所有,不论曾经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记得的还是不记得的,全部都不属于自己的了,那些应该属于加德,她想要把这美好的回忆留给加德,要不然,他在天堂会太寂寞。是加德的死亡带走了卡维娅的灵魂,她这一刻才发现,由始至终自己都是为加德而活,从见到他的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彼此命运的起伏会牵扯到对方的思想。然而从现在开始,她将自己和加德的过去冷冻了起来,而且并没有打算将这些过去再拿出来解冻,因为那样是对加德的不尊重。

卡维娅决定要再爱一次,让两人的灵魂再真真切切地爱一次,这回将不会再有人打扰,因为没有人会窥视她和他的灵魂。在这之后,卡维娅见到了加德的尸体,十二月的天气使尸体奇冷无比,她将他的尸体在怀里抱了很久,凝视着他的眉毛,眼睛,以及鼻子和嘴巴,说了句:“加德,谢谢你这样爱我……”继而将他埋葬了起来,同时埋葬了的还有过去人生中理不清头绪的历史,她要趁着这个合适的机会让那凌乱不堪的过去长眠于地下。既然卡维娅无法控制过去,那么她就必须控制以后,不知道能否做得很好,可是她会努力。在若干年之后,卡维娅终究有一天会去和加德见面,但是现在,她不仅要为孩子们活着,更要替加德活着。虽然她冷却了的心灵现在是荒野一片,但是意念会支撑着她勉强过活,她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仅有的梦魇。

当天下午,卡维娅已经收拾好了物品和心情,她拖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外,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花,落在了房顶和树枝上,四周一片苍白和死寂,这情景让她感到非常寒冷,由内至外的冷,卡维娅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感到温暖,温暖的源头已离她远去。这些雪花柔柔的冰冰的,在寒风里就像找不到归属的灵魂四处飘荡,最后有一些飘落在了她的头发和脸上,几秒后融化成了水流向脖子,她用已布满皱纹的手随意蹭了蹭,而后闻了闻自己的手,这是一种淡淡的特殊的气味,象征着生命的气味,啊呀,原来这些雪花儿都是有生命的,任何东西都是有生命的,就像她和加德的往事。卡维娅一边想着一边露出浅浅的笑容,雪地特别滑,她迈着缓缓的步子向前走去。

脚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声调里似乎暗藏了悲哀和幸福,伴随着这奇特的声响,卡维娅在心中为加德祈祷着:“亲爱的,愿上帝保佑你,不要害怕,其实你并没有死去,只是在我的心里睡着了而已。现在,我要去的地方是威尼斯,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俩说好了的约定,现在你虽然没有办法履行约定,我也必须一个人前往,哦,不,应该是说带上你一同前往,住在我的心里很安全不是吗?而且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都会和你一起去这个我认为特别的地方。”是的,上帝是允许加德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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