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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卖房是个体力活儿(2)

送走看房客,林笑妍想想不服气,打电话给舒蕾诉苦:“唉,又接了一拨看房客,特意请了两小时假回来打理,他们倒好,给我还到200万,一派皇帝巡视江南的神情——小展这人也真是的,跟我介绍的时候还说,这是个有钱的主,给情人买房出手肯定大方得很,你说这……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牛,那小姑娘还屁颠屁颠跟着,那男的摆明了不想给她买房子,带她出来逛一逛、玩一会儿、找人消遣消遣。居然还在我这里装大爷——你说你个买房子的,咋就那么牛呢?一进来鞋都不带换的,四处随意溜达,挑人家一大堆毛病,凭什么呀?装什么装,好像天底下就他一个大爷,我跟个小太监一样随时恭候着,最后啥也没谈成,拍拍屁股就走了……”

“得了,以后不要让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看房,让小展把把关,又不是贱卖,犯得着吗?”舒蕾帮林笑妍骂着,然后继续当个好听众,她跟林笑妍相处这么多年来,当然最是了解她的脾气,此时不过是需要一个发泄怒气的垃圾桶,在发泄的同时,也做好了下一步的划算。

“蕾子,我想了一下,这房子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我就应了小展那个主意算了,他再带人来看的时候,咱找几个朋友热热场,你看你能找个男的来搭档一下吗?”林笑妍所谓的热场,就是找个托也来看房,有竞争才有压力,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潜规则,这是小展他们的拿手好戏。

“这个没问题,公司那么多人,随便叫几对都行!”这对舒蕾毫无问题。

“不行呐,你脑子进水了吧,怎么能让公司的人知道我要卖房!”林笑妍一脸的不耐烦,对着舒蕾吼道。

“你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哈,是我在帮你耶,你在求我帮忙耶,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舒蕾当然不甘示弱。

“那你是越帮越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你不能好好说话啊,天天指挥水军,现在你自己也要被那群水军同化了,就会骂人!”

“那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嘛?你找个男的,当你对象,来买我的房子——我也得找个是吧,夫妻双双把房卖才吉利不是,哎呀,我去找谁啊,肖逸那王八蛋肯定不能入戏的,蕾蕾啊,你还得帮我也找个‘老公’出戏……”林笑妍想起上次卖房经历,下决心要演就要演得真切。一下子语气软了下来,拉扯着舒蕾的手臂,使劲摇晃她的身体。

“哎呀,林大姐,麻烦您别活蹦乱跳了好不,您肚子里有货呢——说起来吧,我觉得倒是有个人挺合适的,既会演戏,脸皮又厚,心肠又狠,口才又了得,长得也不赖,身高跟你也比较搭……”舒蕾一边得瑟着,一边又沉下脸来:“可是,他的名字叫做陈风华——”

“他不是我们公司的啊——莫不是,你早就出卖我了?”林笑妍突然警惕起来:“靠,他不是真的知道我们那点小把戏了吧,我还要在公司赚钱糊口了,你让我把脸往哪儿放呐?”。

“他答应我绝对保密了啦!其实吧,他也是一知半解的样子,都是在猜测,哎呀你知道的,这人心太毒,不过他还算守信用,要不我们干脆跟他坦白好了,就让他来帮忙——我跟你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最不靠谱的人最靠谱!”

“好!赌了——”林笑妍是聪明的,此刻,确实很需要一个男人卷进来,而她对陈风华还是了解的,心眼多,但是不至于故意害人,脸皮厚,但还算讲信誉。

诚心诚意跟陈风华讲述了卖房事件的前因后果,林笑妍看到陈风华脸上表情怪异不可测,便故作轻松道:“帮不帮忙?不帮我找别人去——不过,前因后果你都知道了,你可得替我保密啊,要不我会灭口的!”

“笑笑,我……我是想,你觉得我可以做你孩子的爸爸吗?”陈风华低垂着眉眼,没敢看林笑妍的眼睛:“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该惊喜还是悲哀,可是,你这样,我真的看不过眼你知道吗?笑笑,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陈风华眼眶泛着泪光,自打林笑妍来了公司,他便一直觊觎人家的温柔美丽,即便告诉他人家快要结婚了,他依旧贼心不死。可是,林笑妍即便被那个男人抛弃了,宁愿一个人带养孩子,也不愿给自己一个机会,这实在太打击陈风华的自信心了——原本,林笑妍的存在,就是对他自信心最大的打击了。

“陈风华,我欣赏你才华横溢,但是,你知道吗,人与人之间要产生感情,很多时候,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而人与人之间没有感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对你真的没有感觉……”林笑妍见陈风华没有搭话,怕是自己的话太重了,又接着说到:“我不是置气,不是的,你知道的。也许,工作和爱情一样。投入的越多,越难以自拔。我曾经也是那样,所以我对肖逸没有怨恨也没有遗憾,我不过放弃了一个并不真心待我的人……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去问一下别的朋友吧!”林笑妍有点被陈风华感染了紧张,平时看着特别嚣张跋扈的一小领导此刻跟个受伤的小孩一样跟你讨糖吃,林笑妍确实不曾料想。

“笑笑,我很感激你,感激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真的……帮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到时你尽管打我电话。”陈风华感觉到自己略有点失态,煽情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匆匆结束话题后,提了提神,整一整西装,走出去了。

小展又发动人来看房子了,这一次林笑妍早早就排演好了,来看房的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男的眉清目秀,有点小白脸之嫌,女的举手投足尽显御姐范儿。林笑妍款款出迎:“进来随便坐啊,房子新装修好的,本来打算我们两口子自己住,可是才搬进来没几个月,居然怀孕了,以后要接父母过来带小孩,老公索性买了个小跃层,新房子这周末就要交首付了,流动资金不够才想到卖了这套,实在也不舍得——不过看你们两个这么有品位,卖给你们我也挺欣慰的,装修的时候没少费心,厨房厕所我都买的最好的材料,发票我都收着呢,你们看看!”说着将一本发票单递给那个女孩。

“看得出来你很用心,发票都贴成一本书一样。装修得确实挺温馨,客厅也大气……”这套房子基本都是按照林笑妍的风格装修的,而林笑妍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哪能不受其他白领丽人待见。

“因为确实是准备给自己住,什么东西都格外用心,我太太又是精益求精的主,我们这窗帘都是她亲自从法国带回来的——要不是我们的基金一时提不出钱,我们还真是不舍得卖掉这里,我可还想着等孩子长大点,这里依然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呢!”陈风华一边轻松打趣着,一边过来摸一摸林笑妍的肩膀,手顺势放在她肚子上。林笑妍有一点不适应,但是介于对方正盯着自己看,她只是微笑着将手放在陈风华的手背上,等对方一转身,赶紧抽身出来,留下一脸得意的陈风华在背后歪着嘴巴邪恶地笑着。

不一会儿,李小暖带着一对情侣也过来看房了,当然,李小暖带的,自然是舒蕾及其“老公”。

“哎呀,有人在看房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本来约了上午来看房子的,三个人没凑一块儿——林小姐,这是我朋友舒蕾和她老公,他们想尽快找一套装修好的两居室当婚房,我看你这里的装修和户型都挺好的,而且你们在这里才住三月不到,居然添丁加口了……带他们来看看,希望你们不会介意。”李小暖招呼舒蕾两口子进屋,一边对先到的那对小情侣致歉。

“不碍事,我们也是看看,先看看!”白净男士跟舒蕾带来的男子握握手,御姐女子却不那么乐意了,但没有发作,只是继续一件一件细看家居装饰。

新进来的两口子,感情还真不赖,牵着手将房子看了个遍,马桶都没放过,还揭开盖子看,厨房的柜子也是,一律打开来,看一看,捏一捏,再手机上网查一查品牌和型号,那仔细劲儿,让御姐看得挺不自在的。

“262万有点贵了,林小姐出个实在价,我们也是实诚人!”御姐看到新来的人倒没有直接跟房主沟通,只是看,便暂时放松了警惕,跟林笑妍谈起价格。

“我们也不是以卖房为职业的人,明眼人不说瞎话,这个地段的房子想必你们也知道,两年前我们就花了220万才买下的,这装修花的钱,你们都看得见摸得着。我们本来定的是260万,是展先生说要带个零头,这样吧,去了零头,我们净得260万,你们也商量一下。房子是大件物品,我们当初买的时候,把这周边的楼盘都看遍了,还多亏我一个老同学在这个楼盘当销售主管,他给我拿了内部价,无论楼层还是户型,都是他们的保留作品。你说吧,30层的楼房,6层以下的,在这楼群当中基本算是井底之蛙,看不到前后左右的风景,7-11层,是城市的扬灰层,北京的空气质量大家心里都清楚,买了扬灰层的房子,那是几十年如一日把自己当吸尘器啊!这12层的楼房是最佳楼层了,再高一点,也不好些,万一哪天电梯坏了,那得多累啊,再说了,现在国内最高级的消防车也只能保住18层以下的楼层,将来万一闹个火灾,咱这12层,想往下跑也来得及,等消防车也有希望……”陈风华可算来精神了,倒了茶来给对方,自己倒讲得口干了,理论一套一套的,舒蕾都在那边叹赏不已。

“楼层和户型倒是都不错的,就是这价格,你看还能不能再少一点,我们最近都在这附近看房子,像您家这样的情况,也有愿意252万卖给我们的,当然,装修还是差了一点。”

“价钱方面真是不能少了,这家具也可以都留给你们,都是全新的,因为我们那边买的房子里也是带家具的……”林笑妍当然不舍得这些家具,可是,搬到舒蕾的那个单身公寓里去住,除了塞点衣服和日常用具,这大件的家具,怕是没地方放了。而没地方放的珍品,再好也掉价。

“林小姐,如果想买的话,是今天就要交订金吗?”舒蕾一脸虔诚地走过来问。

小情侣有点不紧张了:“不好意思,我们先谈一谈!”一边拉了林笑妍到沙发上坐着:“你怀着孕,老站着太累了,咱坐下来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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