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在临行之前,各自准备,林牧风、唐梦缠、杜寒桥三人却被杜墨行叫到了自己的书房。唐梦缠坐在一旁,斜靠在椅子上,右胳膊肘抵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笑着说:“姐夫怎么一脸的严肃,野鬼大公子灭过一次,当老子的还怕了不成。”杜寒桥斜眼瞪了一下唐梦缠,而林牧风则打了个哈哈,说:“岳丈这是舍不得岳母大人,小舅不通情趣,难怪还孑然一身。”唐梦缠站了起来,拍了拍林牧风的肩膀说:“有种,咱出去说话。”林牧风一看情形不对,唐梦缠并不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主,立马告饶:“小舅,侄儿错了,真错了。”唐梦缠不依,说:“饶你也行,来来来,倒立一个,我说什么时候放下来才能放下来。”这时杜墨行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厉声喝斥道:“闹够了吧!”瞬间,书房里一片安静。片刻,也只有唐梦缠敢说话,“姐夫,莫气,莫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杜墨行这时才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说:“我本想带着你们去漠北,但天不遂人愿,有一个更大的麻烦来了。”三人一听,神色也严峻了起来,如果天下第一快剑说大麻烦,那么这就确实很棘手了。杜墨行接着说:“你们知道,我这西云城如此大的声望,除了龙骨石和西云快剑以外,就是给朝廷打制刀剑,一年前,朝廷派人送来了一个非常古怪的矿石,说其古怪,其一是因为颜色,这矿石居然是七彩之色,甚是少见,其二附耳其上,居然能听见隐隐的雷声,皇上便说这等奇石打制成利剑必定是神器,而这矿石也只有我西云城能打制。将这矿石打制成剑,到也没费太大力气,成剑之后,这剑除了锋利一点,也无什么奇怪之处,这便算为朝廷交了差。我当此事已了,再也没放到心上,可刚才朝廷加急的信件刚送到我这里。信上的内容,大致是皇上用了此剑后居然剑法精进神速,这本是好事,但一个月前皇上每晚开始做古怪的梦,梦见一男子夜夜要求与皇上比试剑法,在梦里皇上是无法拒绝此人,只是每次都败下阵来,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但皇上在梦中所受的伤,醒来后却都还在,轻则淤青,重则有剑伤,神奇的是剑伤处居然已经结疤,天天如此,每天皇上起来都会有大大小小的伤,长此以往朝廷怕皇上坚持不住。说是请了许多能人志士,却都毫无办法,于是一封书信于我,叫我前往。看来他们怀疑的是用那古怪的矿石打制的剑有问题。信里居然说剑中有冤魂,需我这铸剑之人前去帮忙。”说完,杜墨行笑笑接着说:“说是帮忙,帮不上,就不知会怎样了。”
三人听完杜墨行的这番话久久无语,良久,杜寒桥说:“父亲必须去吗?”杜墨行说:“必须得去,难道不去?不去的后果怕你也知道。”
杜寒桥点了点头,想是下了什么决心,说:“父亲大可去,我不相信父亲要走,谁能留下天下第一快剑。”
杜墨行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你到对为父很有信心啊。”
说完,一摊手,说:“叫你们三个来,第一就是告诉你们我为什么去不了了,第二此次漠北之行的重点是沙家马匪的老巢,据说在北方戈壁滩中的魔鬼城。第三此次漠北之行老夫去不了,就看三位的了。十年前我儿杜寒竹率领西云城门人灭了野鬼一次,这次我想也同样如此。”
杜墨行看了看三人,又看了一眼唐梦缠说:“梦缠,你虽和牧风、寒桥岁数相差无几,但毕竟是他们的长辈,此次你要背负的责任最终。我为什么对此次剿灭野鬼有如此的信心,因为即便寒竹的武学早已也不见得在你之上,这西云城,你其实是真真最接近我的人。”
唐梦缠笑笑,说:“姐夫莫要将这么一个大帽子送给我,姐夫不说,我也竭尽权利帮衬你的儿子和女婿。”
杜墨行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说:“梦缠啊梦缠,你……,不说了,一家人我就不多说了。”
说完杜墨行将目光停留在了林牧风身上,说:“牧风,我已放了那些沙家马匪,包括沙织叶。”
林牧风笑了笑说:“放了就放了吧,沙家马匪已散,我这报仇的心也淡了,只想找到黄金之城,找到我的父母。”
杜墨行点了点头。这时唐梦缠说:“姐夫放了马匪倒也无妨,但这些马匪四散到江湖上,野鬼的消息还到罢了,那些人躲都还来不及呢,只是那云朵之物怕会引来很多门派。”
杜墨行傲然一笑,说:“我西云城只是去灭野鬼,那云朵之物我还没看上眼。别人要抢便去抢,抢之前都得先对付野鬼,如果真是这样,反倒对我们有好处。”
说完唐梦缠点头称是。
杜墨行该说的已经说完,挥挥手让唐梦缠和林牧风都出去,只留下了杜寒桥。
“寒桥啊,我知道这几年你过的都很压抑,很不开心。为父知道,但我不能帮你,真的不能帮你,为父,为父……”杜墨行的话已然带上了点哽咽的语气,眼睛里透露出的竟是有那么一丝的痛苦之色。所谓父爱,便是将悲伤不与你知。
“寒桥,莫要怪父亲,这些你要自己挺过去,挺过去,你就是大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挺过去,为父便可以安心的将这西云城交给你。哪怕你没有龙骨剑。你也是西云城的主人。”
杜寒桥听着父亲的心里话,这只平时一直冷冰冰的独眼,已经泛红。“父亲,孩儿知道。这次漠北是父亲给孩儿的机会,孩儿定当好好表现。”说完这句,杜寒桥突然跪在了杜墨行的面前,磕了一个头,说:“孩儿也有话给父亲说,只愿父亲此次进京,莫要太过耿直,如有危险,早早脱身,孩儿还是那句话,父亲要走,皇城里没有人留得住父亲。”
杜墨行扶起了自己的儿子,看了有看,说:“不要担心父亲,只要你快快的成熟起来,这西云城便不会夸。”
杜寒桥重重的点了下头,男儿的承诺,只是点一下头,如此便是将这一生的气力用尽了。
此时猫员外在唐梦缠阁楼下的密室里,对着牢笼中的燕兮。
“喂,喂……”猫员外敲了敲铁栅栏,算是对燕兮打招呼了。只是燕兮没打理这个曾经非礼了自己的小子。只是蹲坐在墙角,长发盖住了脸。
猫员外一看这等情形,再傻也知道燕兮不想理自己。瞥了瞥,从怀里掏出了正在熟睡的黑战,摸了摸黑战的毛,说:“喂,你为什么非要偷我的猫呢?”
这时燕兮抬起了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透过额前的长发,死死的盯着猫员外怀抱中的黑战说:“我偷它?是它先偷了我恩人的东西。”
猫员外一愣,看了看黑战,黑战只是往他怀里钻,似是怕极了燕兮。
“它偷你恩人的东西,什么东西。”
燕兮站了起来,走到铁牢前,一字一字咬牙启齿的说:“我恩人的命。”说完这句话,燕兮苍白的脸颊,有一滴泪划过,随即她用袖子快速的擦拭了一下,又重新蹲坐在墙角,将自己的容颜又躲在了垂下的长发之中。
猫员外看了看怀中的黑战,实在无法理解黑战怎会去偷别人的命,对于想不通的事情,猫员外的做法就是不去想。所以他换了个话题:“我和我师父要去漠北,听说有一个叫魔鬼城的地方,我们要去那里,去和一帮叫野鬼的人打架。我师父说,要带上你,并且说有办法让你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
燕兮在墙角阴狠狠的说:“当然老老实实的跟着你们,你那好师傅已经给我下了一种没有解药的毒,我要延续自己的命,就只能跟在你师父身边,你那好师傅可以用独门的气法压制我的毒。而我一旦离开你师父太久,便会一命呜呼。”
猫员外哦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随即说了一句,“我去找我那混蛋师父。”
猫员外确实觉得这个师父太过混蛋,这猫员外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着:“这一条胳膊的王八蛋,教东西也不教全,如此有趣的法门居然说都没说过。哼!”
此时马家寨众人在西云城的临时居所内也是面露凝重之色。
马阔野看着儿子马翼,女儿马沫莲和准女婿张伦宿,长叹一口说:“下人刚从马家寨带来的信,说日前一伙西域商人前来购马,一次就要两千匹马。我们马家寨不是不可以将马卖与西域人,但一次不得超出十匹。我们的马主要还是卖给朝廷的,如果将两千匹马卖于异族,怕是朝廷会来围剿我马家寨的,可这西域商人说若不将马卖于他们,那么马家寨将家无宁日,这不第二天就有好几匹马得了怪病,站不起来了。此后连续几日都是如此。”说完狠狠的砸了砸桌子,以泄心中怒火。
马翼也是面露怒色,说:“这便回去,我刀刀剁了这群卷毛王八蛋。”
马阔野点了点头,说:“你是要和我回去的。”说完又看了看张伦宿和马沫莲,说:“但你们得留下,和西云城的人去漠北魔鬼城,我答应了杜城主,我们马家寨的人会帮他们一起去魔鬼城,不能食言。”
马沫莲看了看张伦宿并没有说话,张伦宿一点头,说:“应该如此,就让晚辈和沫莲代表马家寨走这躺魔鬼城。”
马阔野哈哈大笑,拍了拍张伦宿的肩膀,说:“老夫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