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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趟真是不虚此行,来了京城,见了皇上,我终于知道我们输在哪了。这一战我们鞑靼输的心服口服了。这是和议书。”王子看了看四周,“有个不求之请,希望大明皇能应允,我想与救了我三次命的恩人见见面。这是我鞑靼族的习俗。”好一阵沉静,还是有东厂的曹督主打破:“不瞒王子,您说的恩人燕晴锋是杀了两家几十口人命的在逃犯。”受到暗示的曹督主半遮半掩的解释着。“既然是王子想见恩人,那我们自当成全。请给我些时日,我定当让王子完成这一心愿。”一番口舌和议之事算是成功。

“真奇怪,堂堂一王子要见一罪犯,还把他当恩人。”一回到家,厅房里就炸开了锅。“我看这里面一定有秘密。”小月很是兴奋。“皇上这么做,是想借这一事为引子,引出燕晴锋。”锦阳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茶壶。“恩,已经全城戒备了。鞑靼王子的驿馆布满重兵。”上官锦鹏续说着。“那师傅不是很危险?”此时小月又有些心急了。“那可不。”文凌显得很开心,他没忘当初帐本被毁一事和险丧剑下的耻辱。“燕晴锋,新帐老账一块算。”声音很小并没人在意。“动静这么大,一个聋子也知道是陷阱,燕晴锋会上这个当吗?”锦阳笑道,“别白忙伙一场,让人看了笑话。”“对啊!师傅聪明着呢!”小月辩解着。“只要没人阻挠,就没问题”“什么意思啊!”小月恼怒的朝文凌吼道。火药味弥漫着整间屋子,大家赶着劝。而此时,锦阳悄悄离开了房间。

“你又要去报信吗?”一个声音挡住了离开的脚步。“我听不懂你的话。”锦阳冷冷的哼了声。“不是吗?从你很紧张他的事开始,我就注意你。虽然我没证据,但直觉告诉我,你和他脱不了干系。”话语拌做清风只从身边吹过。看着离去的背影,雪嫣又急又气。她知道她的猜疑被验证了。

“锦阳?”三个人突然往后退了几步,或许是这几天提心吊胆的事吓到了,看到锦阳就不知不觉的害怕。“放心!不会让你们去冒险了。”锦阳可以说是用垂头丧气形容现在的表情了。“不会是和嫂子吵架了吧!”三人这才觉出不对。满屋的酒味也满足不了惆怅人的苦肠子。

“对不起!”当锦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雪嫣坐在床沿边,一脸的憔悴,红红的眼睛,看来是照顾自己一宿没睡,为自己担心了一晚上。难道就只为了刚才的道歉吗?锦阳有点害怕,穿上衣服鞋子奔了出去。留下了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两天里,京城被沉闷的空气搞得喘不过气,人心惶惶。看来要抓住这个聪明的罪犯真是不容易。茶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却也遮不住前一天的痛苦。头还在隐隐做痛,酒劲还没过,浑身都没力气。一只手扶在栏柱上观望对面的情景,对面是鞑靼王子的暂住地,是皇上特意安排。表面看起来极其普通,四周却布满了猎手,只等猎物出现,掉进设计好的陷阱里。说不定在大门摆摊老头儿就是。锦阳冷笑着。

“雪嫣!”落惜叫住了自己的三媳妇,叫了很多次才有反应。“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锦阳欺负你了,这几天你两都在刻意回避对方,发生什么事了?”出于关心,太在意了,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搞得雪嫣不知怎么回答。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婆婆,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去哪了,从今天开始,谁都不准放三少爷离开这个门。”一声严厉的命令让刚进门的锦阳有些不知所措。“爹!”声音在空中慢慢变成回音,“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个卑鄙的人。”看着门外的雪嫣,锦阳怒吼着,“没错,为了我心爱的人的安全,卑鄙点又怎么样了!我是自私的。不想让你冒险,我把这事告诉了公公。”带着哭抢说完这话难过的离去。

锦阳被禁锢了。“这会没人帮的了燕晴锋了。”文凌奸笑着,声音刺激着小月也刺激着锦阳。

晚上的月亮被层层云遮挡,周围很安静,黑夜给紧张的气氛里又涂上一分凶险。也许是练武之人的特殊感,大家同时都绷紧了神经,等待猎物上门。房间很亮,比平时更亮了,因此屋里的影子外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影子晃进屋,拔出剑,一切太快,快得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可还是比那些时刻准备着的将士们慢了一步,列列士兵从四面跑了过来。无奈的黑影用剑一挥,士兵纷纷倒下。不等迈开步,层层箭雨射了过来。又是一舞剑,箭射向旁边的柱子,窗户,大门上。几番轮流也不能拿下。只感到一阵旋转,几道剑光,股股白烟升起,倒下的士兵尸体不计其数。“燕晴锋,你已无路可逃了,还是束手就擒吧!”说话的是唐威,转眼猎手全聚集了来。“哼!有本事就出招吧,何必浪费口舌。”已经做好准备的犯人冷笑着。一把长枪直逼喉咙,倒退两步,快剑挑开。一个越身避开,剑一划只取敌人的心脏。说时迟,一把寒剑劈开,一个转身解了一时之困,一个横扫之势激起层层灰。不等喘气就直取要害,漫天花瓣飘零,又是一阵飞舞,剑在花瓣中飞舞。三人在大厅里来回打斗。谁也胜不了他,却又不能拿下他。“啊!”一掌打来,勒月摔在一旁。两剑在房内飞舞,若是在舞台上一定是赢得满堂彩的精彩表演,可是发生在兵与贼的身上,而且是个劲敌,谁敢懈怠?突然双剑齐射,朝着各自的敌人毫不手软的飞去,两人同时受了伤。是个好机会。文凌拔剑飞杀而去,带着仇恨来势汹涌。黑衣人倒退几步,眼看剑已射来,一个转身,双脚一抬踏上房柱,一个后空翻,脚一抬拾起地上的剑,等反应过来,剑已被架在脖子上。一场战斗顿时停止。扣住人质,黑衣人已经退到门外,他的生还机会大了一倍。当大家紧张时刻,一把剑飞来,是上官锦弘兄弟两。不等黑衣人反击又是一把利剑。黑衣人一掌击开文凌,同一时迸射三颗药丸。顿时白烟滚滚,谁也看不清谁。

一线阳光已经射入房内,处处散发着太阳的味道。锦阳却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昨天惊天动地,即使不在场,也能觉出火药味。情况如何,怎能不让人担心。

“别去了。”门打开了,锦阳直冲门出,雪嫣看了心痛的说着:“昨晚燕晴锋杀了鞑靼王子,现在全城在通缉他。”听了这话,锦阳的心似乎眼凉了一节,痛苦的看着雪嫣还是愤怒的奔出了家门。

虽然已经结束,但地面斑斑血迹,一支支断了的箭无不说明着昨天战斗的激烈。事情已经结束,所以护卫也差不多被撤了,剩下几人看管现场,锦阳很轻易的走了进来。从地面的血痕看,凶手是高手:

“是你啊!快设座。”鞑靼王子交代着仆人设座。燕晴锋慢慢坐了下来,眼睛却从未离开王子。“首先,我很感谢燕大侠的救命之恩。其次,我很欣赏燕大侠,被燕大侠的功夫所折服,我们鞑靼人就喜欢你这样的英雄....”看来是想笼络又或是想收买。鞑靼王子的笑声回荡着却毫没注意有一个人的眼睛里放射出的阵阵寒光。他在忍受吧,寻找机会。鞑靼王子换了种姿势,转身去拿茶杯。“啊!”一声,一个字,还来不及出口。只见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茶倒在王子衣服上也溅在了燕晴锋身上。他抽出剑,血像小溪流在地毯上,鲜红的晃眼睛。

锦阳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心里一阵绞痛。

“燕晴锋,难道真是你吗?”“连你也不相信会是他!”勒月难过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要不是昨天我亲眼所见......”勒月摸了摸左肩。“他打伤你的?”锦阳看了看说道。“恩!锦阳,答应我,一定要最先找到他。”勒月恳求着。“我会的。”锦阳不好意思的说,视线移向摆放整齐的桌椅。“从现场看,没有打斗的痕迹。刺客是被王子迎进门的....”后半句锦阳没敢说。

“走!”“去哪?”“鞑靼王子的灵堂。”两人经过一番波折进到了王子的棺材前。“没想到你挺有办法的!”这时锦阳没空开玩笑,低头检查起尸体来。“你看,伤口很窄很平整,一剑致命。”锦阳又查看了王子的周身,“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就是说这是唯一的一个伤痕,是致命的。”锦阳没了勇气再往下说,他们本来是找证据证明燕晴锋无罪。大堂里很安静!

街头很热闹,但丝毫影响不了两人的心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勒月丧气的双手拖头。“你害怕了?”锦阳试探勒月,好像也在试探自己。“我是担心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找他,不管落在谁的手上都没好结果。他好像还受了伤。带着伤痛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不管他能坚持多久,我们都会把他抓住。”说话的是上官锦弘。“偷听,实在不是君子所为!”锦阳瞪着双眼,及其愤怒的转身离开。

“站住!”房间里一屋的人,大家都聚集在了一起,锦阳心乱如麻,低头直冲自己的房间。“怎么?三堂会审!”锦阳停住脚步嘲讽着。“去哪了?”上官青云问道。“去哪了,他不都知道嘛!”锦阳指着哥哥上官锦弘甩上一句。“你!”被激怒的上官锦弘恨不得冲上如果不是众人拦着。“不是吗?我看你是跟踪我一天了,连我上了几趟毛厕说不定你也记了!”说完不顾一切的破门而出。

和家里比起来寺庙里要安静的多,有个很好的环境让他静心思考。锦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进寺庙。“打扰了,主持!”锦阳怪不好意思的向主持致歉。“没事,施主无须过多的责怪自己,寺庙本身就是静心处,施主心乱了,呆在这自是最适合的地方。我佛慈悲自当竭力相助,怎说是打扰呢?”向锦阳行了理便退去了。剩下一个人在小院里。小寺不大,却很别致,又或是独特。简约大方,不失佛理,人住于此既能养心又是修身。不知不觉的爱上了这个地方。寺院共三部分,靠于街市的是前厅,众人可进出还愿解缘保平安!再往里走即是小型的独门佛厅,是供些达官贵族夫人所用的。共六间,不算小,是寺的主要部分,第三部分就是小后院,分东西两厢,看起来不过三四间。锦阳参观着走了一墙边,一群蚂蚁结队而出甚是有趣,不禁驻足观赏起来。突然一堆褐红的土引起注意。当初黑衣人假冒燕晴锋正是死于此。

“这么急找我是有线索了?”勒月匆匆而来。“还记得那个假燕晴锋吗?”锦阳开门见山的问。“记得,你说过他才是两家十几口灭门惨案的凶手,结果被燕晴锋杀了。”勒月回忆着。“你真相信是燕晴锋所为吗?他是证明自己被冤枉的唯一证人,即使恨不得他死也不用这样急!”锦阳一口气说完了他的意见。“你是说....”勒月开始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我曾跟踪过他们,偷听过些他们的对话。燕晴锋曾质问过是谁要假扮他的。”“你的意思杀害假扮者和害死鞑靼王子的是同一个人。”勒月把自己所理解的阐述了一遍。“没错,我们现在应该先找到尸体。”锦阳肯定的说。“我知道!”说着拉着锦阳离开了小茶棚。

“你看!”勒月指着乱岗中的一个无碑小隆坡。“义父要人把他葬于此我就留下过记号,想是以后会有一用。”转眼间两人已经把坟墓挖开。尸体并没腐烂。锦阳看着身后的勒月知道是她做的。两人仔细检查起尸体来。表面的伤口很多,看是在死前不断的挣扎过。“你看,这个伤口很深,一定是致命的。”锦阳指了指。但是却没什么重要的线索,正当准备放弃之际,三道浅浅的伤痕引起了注意。“你看这些伤痕虽然杂乱却很有规律,都是三三成行的。”锦阳解释着。

“这就证明了不是燕晴锋,那又会是谁呢?”从乱石岗下来一直保持着沉默。“三道伤痕能给我们什么提示呢?”勒月小声嘀咕着。“或许燕晴锋会知道吧!”锦阳看着勒月有所提示着。

夜像是最难喝的苦酒,满怀心思的人只能看着窗外的明月,数着星星入睡。

“有种人他无孔不入,什么消息都瞒不了他。有他们帮忙,这找人的事自然会很快就有消息的。”锦阳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勒月半信半疑的。一个难题的解决伴随着另一个难题的滋生,这样忙碌的何时会是个头?正当大家一愁莫展时,一线生机拨开云雾见晴天。“锦阳,有消息.....”只见三宝急匆匆赶了过来。勒月看着锦阳狡黠的笑容,明白了刚才他的话。三宝在锦阳耳边说了些话,引起锦阳的不安。不等说完人已消失在眼前。

“娘,是否有人来过。”太过匆忙,锦阳撞上了落惜郡主。“真是狗鼻子,他还给了我一样东西让我转交给你,我把它放到你房里了。”落惜刮了刮儿子的鼻子笑着还想说什么,锦阳已经跑出视线很远的地方了。

另一方面,上官青云已经部署好一切,智擒燕晴锋。“只等燕晴锋来了。”文凌摩拳擦掌。“爹,消息可靠吗?”上官锦鹏小心求证。“不管可不可靠,我们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抓燕晴锋的机会。”上官锦弘愤愤然,在他心里对燕晴锋也是咬牙切齿,或许是因为弟弟锦阳的缘故,但即使自私他也掩饰不了他的气焰。

已经是深夜了,周围一片肃静。死的气息弥漫在全身周围,可谁也顾不得。也许,燕晴锋更具诱惑力。呼的一阵怪风刮来,大家挺挺精神:燕晴锋已经来了。一道白光闪过,“出现了。”一声令下,文凌带着一队人马朝白光显现的地方奔去。锦弘兄弟也不落于后,紧追不舍。一箭从黑暗中快速射来,文凌来不及躲避,好在只是受了伤。箭带着血更凶勇的向兄弟两飞来。两人见势一个翻身,一个越步躲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影在眼前消失。“你看,”锦鹏拾起箭说道,“这不是王爷府的吗?”借着月光,箭上王府的标志清晰现于眼前。“追!”锦弘做了些调整,带着弟弟继续出发。但两人心里却又生出一份疑惑和担心。

“什么人?”锦弘叫着跑了过去,前面的人影也在奔跑,看是要逃。锦弘抽出剑朝人影射杀去,是个蒙面白衣人。突然又从树从里跳出挡住锦弘的去路,与他扭打在一起。从树丛里蹦出的另一个黑衣人想去抓被伤者,锦鹏见况,脚一钩一提一踢,树枝稳稳射中黑衣人。再看,蒙面人已经远去。“燕晴锋!”锦鹏立刻追了过去。厮杀的两人听道喊声,也纷纷赶上。

叉道很多,人一会都走散了,只要看到一个白衣蒙面人大家都会一致追上去。

三三两两的利器在林间穿梭,利器似燕嘴,上面还刻只展翅的燕子。“束手就擒吧,你是逃不掉的。”上官青云劝告着。“在我人生字典里没有投降两字。”燕晴锋早以做好决战的准备。剑气在月光下格外的冷。上官青云用拇指叼开剑柄,一束光迸出,周围的树枝抖了三抖,叶儿纷纷而下。燕晴锋冷笑着。两人在空旷的地面交锋,双剑在空中碰撞。剑光在各自脸上闪过。树木见证着整个比武过程和胜负结果。阵阵尘土卷起向狮子般咆哮着冲向对方。“你是抓不住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锦弘两兄弟听到剑声从各自的地方跑了过来。父亲已经看着一颗树发呆。

“爹!没事吧。”锦鹏问道。“不好了,爹。锦阳不见了。”而锦弘却向更深出寻找。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上官青云只好调整部署。锦鹏带些人去寻找锦阳,而自己则在林中继续寻找燕晴锋,一种不妙的感觉充斥着上官青云的整个头脑。

“怎么样?”上官青云焦急的询问着。“伤得不轻,不仅有剑伤,还有内伤。”一句话犹如青天霹雳,内伤!锦阳不会功夫,如此重的伤怎么受得了?上官青云看着床上的爱儿,目光发出作为父亲的慈爱。

行动从发现锦阳而宣告结束。所有的人心里都有股怨气,因为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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