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人们总想着征服无边的黑暗,因为黑暗中藏着太多,也有光明永远照不到的地方。
掌柜的找到失踪的三人组时,酒楼一层堆满了破碎的酒缸瓷碗,明月光着膀子的和一群野蛮人在一个硕大的酒池里翻江倒海,时不时的狼嚎一声便和身边的野蛮人扭打在一起,掌柜的一手一个夹着从一座人山底部淘出来的清风柳生,满脸黑线的走过了明月,却是不管这斯的死活了。
翡翠小镇下起了雨,很大的雨,密集的雨线中,有慌忙避雨的姑娘,有放浪形骸的汉子,也有小镇外的一把清油伞。
通体青翠的小镇在火光和雨水的照耀下清濛迷人,展柜的负手站在一根玉柱的顶端,大雨中,臃肿的身材曲线毕露。
小小的清油伞自后方遮盖,挡住了雨水,也挡住了头顶的那片天,“很多年了,你就真的不回去看一眼吗。”幽幽的声音如玉珠坠盘,清新悦耳。
“有什么看的,终究不还是一堆乱石野树。”仿佛要更具体的鄙视那个地方,掌柜手搭凉棚看向了脚下的小镇,“你也很多年没回去过了吧,菲儿跟了你,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唰”身后撑伞之人收回小伞,上前一步站到掌柜的右边,合上了小伞说道,“多少年了,曾经淋雨的日子很是怀念啊。”
“老子忙的很,有事说,没事滚蛋。”
“咦,这是哪啊,我的衣服呢,哎,你怎么在我床上,你对我做了什么。”清晨在来自一种名叫明月的人形动物的惊恐叫声中小镇的人们纷纷开始了新的一天。“老二,快穿衣服,今天是第一天,快点去看热闹。”清风满脸兴奋的催促明月快点穿衣,自己更是对着镜子擦粉摸脂,活像开了第二春的老男人。
“嘭”房间大门被巨力打开,柳生双拳紧握“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冲啊。”当下与清风合力拉着尚未穿戴完整的明月冲向镇中。
“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挥泪大减价,破盘不收本。客官尝一个呗。”一个明显看上去是妖族蜣兽的家伙捧着圆圆的不知名黑色物体朝明月做推销,“嘿,你亲戚。”柳生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明月。
“娘的,你用你那猪脑袋看清楚了……”不等那家伙说完,旁边经过的一个猪妖便一声吼道“哪个骂老子的。”完事也不看清楚,随手抓住一个家伙就砸在地上,被砸之人也是坚硬,憋着气说了一声“小子们,给爷砍。”于是一场混战不可避免,明月一瞧打的火热,本就没有穿戴完整的衣衫就四散飘落,一路吐舌甩沫的扑入战场。
“好饿了,去吃早饭吧。”柳生揉了揉肚子说道,“嗯,这家就不错,走吧。”
“你以后去哪。”清风吸溜了一口热腾腾的汤水问道,“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一介凡人,也许我会回家,回去看一眼。”柳生觉得很迷茫,吃饭前他还没有觉的自己要去想着以后去哪,或许会重新修炼,或许会在这个小镇开个小店,亦或许会在掌柜的店里继续看着掌柜带回来些奇奇怪怪的人或物。
只是眼前的小猪白玉佩却让自己陷入其中,“你呢,你和明月怎么做。”柳生从腰间的布囊中摸出一条红线,穿过猪鼻问道,“我,我们也要回去,出来很久了。”清风摇摇头抿着嘴和汤水做斗争中。
“哦”柳生把玉佩挂到脖子上,藏到了衣服内。
“我叫南天风,老二叫南天明。”清风依旧吸溜着汤水,却是快要喝完了。
“嗯”柳生端碗的手略微一停“柳生”。
已经没了心情的柳生吃完了早饭,看着对面空空的座椅,周遭嘈杂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柳生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最初遇见掌柜的地方。
***
晴空万里无云,只有知了哼哼唧唧的嘈闹着燥热的夏阳,端起案桌上带着夏日独具温度的茶水,白水业手中的纸扇摇的更快了。
“禀大人,时辰已到。”左翼尽忠尽职的衙役抬头望了眼正头顶的太阳,走入白水业身边,白水业合住扇子拍在案桌上,在一桶的牌子中抽了一个,“时辰到,斩立决。”
在月水城颇有家底的柳家就这样被满门抄斩成为历史。
十三岁的小柳生不知道为何要跪在这里,也不知为何被斩,他只觉得身边穿红卦的胖子真胖,只是我却要死了。
“嚓…”滚滚人头落地。
“嗯”柳生只觉的脖子一凉,接着像是要挤出什么,自头皮处一股拉力袭来,柳生看着倒下的自己,难道我没事,“啊…啊…”身边响起好多惨叫,细细听去却分辨不出是谁的,柳生只看到刑场内白影晃动,柳生想去找自己的父母却发现不知何时的一群很奇怪的家伙出现在眼前,青面獠牙,舞着枷镣锁链追逐众人,却是在自己仗远处便避开绕远。
等到把所有人都捆绑链锁后,其中一个家伙拿着手中的哭丧棒对着地面梆梆敲了几下,很奇特的一道圆形大门虚立眼前,奇怪的家伙推搡着众人走入其中,柳生抬起小手遮了下天空,直觉的,柳生很反感天上的太阳,无主见的柳生怀着好奇心跟随而入。
踏门而入,漫天飞舞沙砾穿过柳生,像无数的蚂蚁在身上爬过,酥酥麻麻的,只是穿过之后柳生感觉的到点点的疲惫,抬眼望去,自己跟随的众人早已不见踪迹,只有远处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狂风飞沙之中时隐时现。
柳生便在这沙风中穿行前进,待离虚影越来越近时,柳生便清晰的看到一个雕刻精细,流檐翘角,盘龙漏窗的牌坊扎根地下,在牌坊翘角上俩颗大红灯笼照亮周身,只是柳生看到的只是牌坊的背面,不曾看到有的名字雕刻其上,于是便穿门而过,到了牌坊的正面,正要抬头,却发现透过牌坊看见其中虚影重重,商铺林立,人影攒动,迷迷糊糊地只看到黑刹镇便已经抬脚迈入。
“哗”如同三伏天浇下的一桶冰水,周遭晃动的人群,小店内顾客的谈笑,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声音涌向柳生,柳生觉的自己的脑袋快要爆掉了,听不见任何声音,擦身而过的人群变成了流光,柳生失魂丢魄的走入一家小店,坐下歇息,“客官,您要点什么。”小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柳生从恍惚中清醒,却发现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小镇,只有一条不宽的主街道,而不多的人也只是集中在周遭小店内饮茶养神。
“一壶茶水”却是从对面小店内传出,柳生晃了晃脑袋同样叫道“一壶茶水。”还处于迷神的柳生丝毫没有察觉到小店内食客那稍稍明亮的眼睛,“好嘞,一壶茶水。”小二莫名的提高了嗓音。
“小友很生奇特哈”不请自来的一位坐着的胖食客挪至柳生桌前,已经将茶水凑至嘴边的柳生听到有人问自己,便放下茶杯看向问话之人,只是不知的是这一放也失了很多人的兴。
“哈哈”从对面小店内传出阵阵笑声,几位食客已是迫不及待的从对面跑来,自顾自的寻的对头拍桌瞪眼的叫嚣道“拿钱,拿钱,快点。”
“很奇怪吗,你看。”胖食客对着不知所以然的柳生指到,之见对面店中一男子挺立而坐,凑之嘴边的茶杯内已然见底,男子依旧保持着端杯的姿态,若是绕到正面去看,一定会发现男子双瞳见白,失了心魂。
“哗啦啦”自小道深处传来一阵声响,几位柳生早先见到的怪人一涌而至,将男子捆绑结实,喊着号子抬离远去。
“知道这是什么吗”胖食客指着柳生杯中的黄水,柳生摇头,“此乃孟婆汤”柳生凌然。
“老板,来壶水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