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丽媛说:“郑美珠在等你呀。”
“你不也在等吗?怎么就说我?”
“我是陪你的,当电灯泡!”郝丽媛说完格格地笑了。
杨斌赶紧岔开话题说:“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在一起吃顿晚饭吧。”
郑美珠和郝丽媛异口同声说:“好啊!”
他们来到一个小饭馆坐下,杨斌点了几个菜,然后问:“喝什么酒?”郑美珠说:“红葡萄酒。红的吉利!”郝丽媛表示随便。杨斌要了一瓶红葡萄酒,三个人边吃边聊。杨斌说自己考得不好,郝丽媛也说考得不好,听郑美珠的口气,考得不错。
杨斌举起酒杯,“为二位高考顺利干杯!”
郑美珠举起了酒杯,郝丽媛说:“我不能喝酒,你们喝吧。”
杨斌和郑美珠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一会儿,两人脸都红了。
吃过晚饭,杨斌付款。郝丽媛的家就在小饭馆对面不远处,邀请杨斌和郑美珠去坐坐,杨斌说:“郑美珠,你去吧,我要回旅馆去。”
“我不去了,你送我回去吧,我好像喝多了,我不能喝酒的。”
“杨斌,你送郑美珠回去,我就不送了。”郝丽媛说着,径自回去了。
郝丽媛刚走,郑美珠塞给杨斌一张电影票,“我们看电影去。我妈妈为我和郝丽媛准备了两张晚上看的电影票,回去就说同郝丽媛一道看电影的。”
“你又骗你妈妈?”
“怎么叫骗?这叫善意的谎言,懂吗?”
杨斌笑了,郑美珠也笑了。
“你到山村看过电影吗?”
“没有。”
“山村放电影的时候,下午高音喇叭上就能听到通知,晚上在哪里放电影。晚上电影幕布挂好后,老远就能听到播放的音乐。小孩子大多天没黑就到放映场地,在那里玩耍,很有趣的。”
“我真想方便的时候到你那里看场电影,欢迎吗?”
“当然欢迎。”
“杨斌,我到你家,你未婚妻不会反对吧?”
“不会的。我想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何以见得?看来你和她的关系很好。”
“也有矛盾,矛盾无时不有无处不在。”
“有矛盾,那就好,我就有机会了,哈哈。”
“不要拿我开心了,就算你对我好,你的父母也会反对的。”
“什么叫‘就算你对我好’,我对你不好吗?你这没良心的,你差我多少钱?你说。”
“我是差你钱,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不还你了吗?”
“吃饭?那也算还钱?郝丽媛在场不算数,哪天单独请我?”郑美珠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杨斌,“你又差我一笔钱。”
杨斌接过纸包,打开一看,是一包花生米,脸上乐开了花,“是的,我又差你一笔巨款。”他大口地吃着花生米。郑美珠说:“你这馋猫,只顾自己吃,也不给我?”说完就去抓杨斌手里的花生米,杨斌向前跑去,郑美珠在后面追,抡起手里的书包砸杨斌,前面的行人误以为杨斌抢了郑美珠什么东西,几个人抓住了杨斌,其中一人穿着军裤,可能是退伍军人,揪住杨斌的衣领厉声喝问:“天还没黑是抢东西还是耍流氓?你是土匪啊。”
杨斌正要解释,郑美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叔叔,他同我闹着玩的。”
“闹着玩的?你这丫头长得眉清目秀的在大街上这样玩?神经病!”
杨斌和郑美珠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突然大笑起来。郑美珠说:“那人还说你耍流氓”
“他才是流氓呢。不说了,电影院到了。”
看电影的时候,郑美珠好像有意无意中几次靠在杨斌的肩上,两人吃着花生米,低声评论电影上刚才男女主人公的亲昵行为,别人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看过电影后,他们在大街上走着,郑美珠问:“杨斌,假如考不上大学你打算怎么办?”
“我决心再考,你呢?”
“当然也是如此。”
杨斌已经隐约感到,郑美珠好像把她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杨斌回家以后,妈妈问他考得怎样,他说:“妈,考得不好,我的座位是教室的第一个,门口一个监考的老师老是看着我。”
“你考第一!”
“妈,不是考第一,是第一个座位。”
“我还以为考第一呢。”杨斌的妈妈空欢喜了一会儿,扛着锄头出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杨斌焦急的等待考试成绩的揭晓,可体检通知下达却没有他。他就像做了贼似的怕被人发现,不敢出门,也不敢看学校老师们的眼睛。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希望郑美珠也考不上。事与愿违,不久,郑美珠来信说她考上了师范大学数学系,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杨斌虽然回信表示祝贺,但心里总是酸溜溜的。
春节到了,杨斌心想,晓燕见面会怎么说,说我无能还是给我鼓励?
正月初二,杨斌带着拜年的礼物到了晓燕家。午饭过后,晓燕叫杨斌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她勾的假领子缝在杨斌衣服的领子里。杨斌看着她的小巧的手,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涌上心头:这个心细手巧的姑娘——不,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她已经不是姑娘了——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谢天谢地,晓燕根本就没提高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