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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另一边的世界

公元2012年氧与锌战斗之前3天

美国纽约

曾经被誉为“镜法师”的魔术师——张清源正懒散的坐在纽约的一家旅店房间中的椅子上。

他身穿还没有扣上扣子的满是褶皱的白汗衫,脸上还有没有剃干的净的胡子茬,睡眼迷茫地看着面前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显示着一张画满线条的图样。

现在的他,不再是魔术师了,自从成为了能力者后。

现在的他,是一个天才设计师,为一家所谓皇家玻璃艺品制造公司设计新的商品。同时他还是天才小号演奏家,曾在费城管弦乐队演奏。同时他还在撰写电影剧本,在编剧界颇有建树。

不断被称作天才的他,现在却是这种样子。

明明家财万贯,却住在这种破旧的旅馆里,享尽城市的喧闹。

仔细想想他做的工作,便可发现,大部分都是些陪衬,或是幕后人员这类不太吸引人目光的工作。

他在压制自己,让自己低调下来。作为一个异类,他不能太受人瞩目。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向往着光艳的台前。

现在的他,30岁。离开魔术师的舞台已经13年了。

“镜法师的影像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到镜子上,这要是让观众知道了可怎么办啊。”这是他对自己所说的理由。

【“硅,醒了吗。”】脑中传来了苍白的声音。

【“氦吗?”】张清源,“硅”听到了氦的声音,便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合上了电脑。

张清源,曾经的蛋白石,现在因为加入了调理者而被赋予了新的名字“硅”。同时被任命为调理者美洲部分的总负责人。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呢?”】

【“不,只是很无聊,随便找个人聊些天。”】

【“这也太随便了吧,为了这个使用脑连接吗,啊啊,和你母亲一样无聊。”】顺带一提脑连接的对象不管在想什么都会被使用的人知道,然而使用者则可以跟说话似的挑选想说的说。好像是单方面的拷问一样的能力。

【“因为的确很无聊,我们这里可是深夜啊,大家都睡着了。”】

【“……时差吗?”】

【“啊,那么聊些什么吧。你知道卓柏卡布拉(Chupacabra)吗?】

【“那种在美洲横行的吸食动物鲜血的怪物吗?那是传说中存在的东西吧,还是说你看了恐怖片?”】【“这话说得有深意啊,肯定有什么问题……不妙,不应该想这些的,又要被知道了。”】

【“没用的,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那么果然有能力者横行吗?”】

【“你知道‘家畜虐杀’吧。”】

【“有什么联系吗?”】

【“这些指的都是一个人啊,一个能力者。”】

【“果然打搅我不是单纯的聊天啊,你这个腹黑女。”】

【“这些都是发生在美洲的案件,只好派你去啊,美洲部负责人。”】

【“嗯……他在哪,那个能力者?”】

【“啊拉,不用告诉你那人是谁吗。”】

【“你当我是谁?”】

【“真是有自信啊……”】

【“话真多。”】硅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诶呀呀,到现在了还在想我母亲吗?”】

【“诶?!你你真是的!可恶的孩子。”】连思想都结巴起来了。

【“钇。能力为光线固化(Solidlight),现在正去往德州牧场。”】

【“嗯……”】

【“还有,他是个老人,尽量注意一下。”】

【“什么意思?”】

没有回声了。

“可恶。”硅立刻起身去厕所洗漱,顺便整理一下衣着。

硅知道,自己作为人类的悠闲生活又要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将作为一个异类进入腥风血雨的世界。

当退掉房间时,硅还要为厕所中损坏的镜子赔偿20美元。

作为代价,自己的影像再也不会出现在镜子上。

调理者美洲部位于纽约的一栋中古的办公大楼内。形容起来的话就像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办公室,不想总部那样高科技。能力者门的办公室算是一楼中最小的了,平常周围公司的人进进出出,拿着各种各样的文件,显得这间办公室冷冷清清。

将胡子剃掉,梳理了零乱的头发之后,换上黑色的西服的硅,一改颓废的气息,让人觉得实在不像是30岁的人,简直跟13年前在舞台上表演时一样,从容而优雅。他缓缓走向办公室,不时还和旁边经过的别的办公室的人打招呼。

打开办公室的门,正对着他的是一扇落地窗,可以看看风景。这么描写的意思就是说,在这窗户和门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有进门的右手边有一张黑色的长沙发和沙发前的长桌子。

空空荡荡,可以用一个词形容——萧瑟。仿佛就像人去楼空的骗子公司的残骸。

当然这跟硅原来布置的办公室相差甚远。

“哈?!”连他也惊呆了。

这是谁在后面撞了他一下,但是硅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只是一震。然而撞他的人却发出了小小的叫声,响起摔倒的声音。

被撞到的硅愤怒地转过头,眼睛冒出凄厉的光。

“诶呀呀,我还在找你呢,呵呵,呵呵。”硅握紧了拳头,发出喀嘎的关节活动声。

因为撞到了硅而坐在地上的,是个金发碧眼双马尾的长相幼小的女孩。

硅渐渐逼近撞倒在地的女孩。

“抱歉,抱歉,不要过来啊!啊,死大叔!!!!!”至于为什么发出悲鸣,请各位自行想象。

随即,响起猛烈的关门声。

几分钟后。

坐在沙发上,被像是玻璃一样的透明的手铐靠上双手的女孩一脸委屈的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硅。这个(温馨)的场面就像是父亲教育不听话的女儿。

“那么,我的办公桌,我的椅子,我的柜子,我的保险柜,我的空调,我的躺椅都哪里去了,硼!”硅的语气越来越强,到最后甚至喊了出来。

“……”被称作硼的双马尾撅着嘴,鼓着腮,很气愤似的将头转向一边。

金发碧眼,马尾辫很短,但系住马尾辫的长长的丝带却垂至腰间,身穿淡粉色的泡泡裙,看上去经常保养,没有一丝灰尘。裙下露出的腿部都穿着白色的丝袜,脚则穿着红色的圆圆的鞋子。整体穿着像是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样。但是这样的身高和体型,去公园一定可以买到半价票吧。

“先把这个东西解开我再告诉你。”硼抬起被透明手铐束缚的双手。

“……”硅的身体周围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之后硼手上的手铐就碎裂开来。“说吧,”

“你不会温柔点吗?真是的,我手腕上都勒出红印了。”硼轻轻的按揉着自己的手腕。“那些东西我都卖掉了。”

“你真是毫不忌讳地说出这些话啊。”硅散发出危险的白光,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透明的匕首。

“那也是没有办法啊,你知道保养这样的身体要多少钱吗?况且你又时不时的消失,走的时候也不留下些钱,你让我怎么生活啊。”硼突然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抱怨起来,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诶?为什么变成了我不对了呢?还有为什么我要给你留钱呢?”硅突然变的不知所措。

“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这又有我什么事了?”

“不是你抱住我说要我加入调理者什么的吗!”

“不要把近身格斗说成什么‘抱住’啊,啊,够了,我不再追究你卖掉家具的事了啊!”

“硅好过分,明明都那样过了……”硼用充满泪水,仿佛流光一般的眼睛看着硅。

“哪样过了啊!!”硅吐血身亡。

看见硅吐血倒地的样子,硼突然变换了脸色,一下子爆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而立之年的你竟然这么纯情啊,简直像是个小孩呐,这样就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喔,看到而立之年的我吐血身亡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啊。”从房间的落地窗前传出了硅的声音。

“诶?!”硼眼前的的‘硅’已经变成了一摊碎裂的玻璃。

窗户边,站着身体微微发光的硅。

“什么时候掉的包?”硼惊异地问。

“当把使劲想挣脱手铐的时候,那里的我就已经成了几面平面镜了,而真正的我就藏在镜子后作着‘哄你开心’的动作,在你高兴地拍着桌子笑的时候,我就跑到窗子边了。”

“切。”

“想骗我‘镜法师’还早得很哪。”

“无聊……”硼又鼓起嘴将脸转向一旁。

趁着硼将头转向一边,硅立刻整理起自己的着装,转换自己的表情,调整自己的气息。

“硼,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是,是。”硼还是生气的将头背对着硅。

“烟雾弹,热成像仪和直升机,当然,还有直升机驾驶员。”硅以平静的语气说着。

“哈啊?直升机……还有驾驶员?!你以为我是谁啊?”硼一下子转过头来,愤怒地说。

“世界级的大盗,以你的能力办不到吗?”硅颇有深意地说着。

“你这是在激我吗?”

“嗯,不行吗?”硅微笑着说。

“啊,真是恶心的大叔。”硼抱怨着又将头背了过去。“话说不是不让暴露自己是能力者的是吗,怎么还要我做这么危险的事。”

“某种程度来说,我相信你不会暴露,而且这回用直升机是为了救人。”

“救,救人?救谁啊?”从硅的角度是看不见硼的表情的。

“和我战斗的人。”

“啊,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回工作的内容呐。”

“女生不需要去战斗,所以也就不用知道了。”

“可,可恶,你还是不把我当战力吗?还是说你还是把我当个孩子?所以我说了,这是代价,不得已才保持12岁的样子……”硼站起走到硅身边。

“我并没有不把你当战力,而且你这回的任务不已经是很艰巨了吗,你不用再去战斗了,流淌鲜血的场面不适合你。”

硅背过身。

“你不认为,救人远比伤人重要得多吗?”

“所有的罪,我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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