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泰本来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自己师兄弟几人混迹江湖二十多年,剧毒之物多有耳闻,还没听说过哪门哪派有此剧毒。此时猛听刚结识的小兄弟竟然叫出了三弟所中剧毒的名字,很可能晓得解毒之方,不由满脸惊喜,颤声道:“不知可有解?还请敦儒兄弟施以援手救救我三弟!”说话间竟然扑通跪倒在地。
王敦儒一下子慌了,上前拉着韩泰的手臂急道:“二个快快请起,快起来呀!折杀我了,我怎么受的起如此大礼!”
铁血五方旗中的老大麒麟旗周坤、老四白虎旗白宇、老五玄武旗赵蓄德对视一眼,心道此时纵是只有一丝希望也绝不能放过。齐齐翻身跪倒在地,道:“还请小兄弟救我三弟一救!”北方玄武赵蓄德更是抡起胳膊用巴掌“啪啪”的抽在自己脸上骂道:“让你得罪了小兄弟,让你有眼无珠。”
王敦儒那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间也慌得跪在地上,惶恐道:“我也没说不救呀,众位兄长快点起来呀……”
“哈哈,我就觉得小兄弟是个好人。快来看看我三哥……”赵蓄德爬起身来提起王敦儒就到了榻前,眼睛忽闪忽闪的,想看看这个小神医怎么为三哥祛毒。周坤、韩泰等人对视苦笑,怎么忘了五弟是个莽撞性子?除了练武人情世故几乎一窍不通,没奈何爬起身来围了过去。
王敦儒可是自幼第一次孤身为人诊病,心里有些忐忑,伸出手来贴在朱雀旗朱焕心口闭上眼睛试了一下他的心跳,随后捏住朱焕颊车穴弄开了他的牙关,看了看他的舌头,,接着看了一遍他的手脚指甲,道:“要一把锋利小刀,一个茶盏。”
赵蓄德连忙去拿了一个茶盏,一把匕首递了过来,王敦儒深吸了一口气,在朱焕左手食指尖处轻轻一刺,一道黑血带着腥臭射到了王敦儒拿在左手的茶盏中。看着盏中黑血快满了,王敦儒伸手出指在朱焕掌心劳宫、定惊等几处穴道闪电般点了下去,止住血,看了韩泰一眼道:“二哥,要一条大黑狗试毒。”
“我去,我去”赵蓄德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把房门撞出老远啪的一声落在院子里。就听他大声嚷道:“小兔崽子们,小兄弟要一条大黑狗试毒,你们快去给我找来,谁找的不大不黑五爷我揍死你们!”
韩泰额头上不禁冒出几趟黑线,尴尬道:“我五弟就这性子,敦儒兄弟不要介意呀。”王敦儒轻笑道:“五哥也是真性情,能与几位大哥相识相交,敦儒欢喜还来不及呢。”
周坤正色道:“今日小兄弟能援手救我三弟一命,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周坤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王敦儒道:“大哥客气了,就凭二哥能折节下交一个小乞丐,我又怎会推脱?只是如果真是此毒,解毒难呀?”
韩泰疑惑道:“敦儒兄弟,恕二哥冒昧,实话说我五兄弟走南闯北二十年,像鹤顶红、断肠草、附子草等剧毒也曾耳闻,但从来没听说过血狼毒这种毒物呀?”
王敦儒摇头苦笑道:“根本不能比,不能比呀。”
韩泰刚想开口再问,赵蓄德已经提着一条大黑狗跑了进来,边跑边叫道:“小兄弟,你看这条畜生可用吗?他可是最大的一条了,张员外家守门的老头还舍不得呢……”大黑狗被他一把攥住了嘴巴憋得用鼻子发出“呜呜”的声音,四个爪子乱挠就是抓不到他一片衣角。
王敦儒点点头道:“五哥让它张开嘴巴,这盏毒血要给它灌下去。”赵蓄德硬扒开大黑狗的嘴巴,王敦儒趁机把茶盏中的黑血倒在了大黑狗的嘴里,让它咽了下去。王敦儒抓过大黑狗扔在了大堂中央的地上,大黑狗龇了龇牙,就往门口窜去,还没到门口悲鸣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僵直身子死了。
王敦儒走上前去,掀开大黑狗的眼睑一看它的眼珠子已经冒着幽幽的绿光。周坤,韩泰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毒竟然如此厉害,如此诡异!
王敦儒叹息一声道:“确是血狼毒,气味、色泽、中毒后的反应症状都无半分偏差。”“三哥,怎么会惹上狼堡中的人呢?”
周坤、韩泰等人不禁面面相觑,血狼毒、狼堡这些都没听说过呀!原来江湖中还真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赵蓄德大叫道:“狼堡?就是他们伤了我三哥?”声音登时小了,悄声问道:“小兄弟,那个狼堡是什么东西呀?俺可没听说过呀。”嘿嘿傻笑了两声。
韩泰忙道:“敦儒兄弟,不瞒你说我们还真没听说过狼堡什么的,你就给我们说一下。另外如何解了三弟身上剧毒全凭你吩咐。”
毕竟人命关天,王敦儒也不敢拖延,拱手道:“那小弟就僭越了。”看了躺在榻上的朱焕一眼道:“靠内力压制,再加上在下金针渡穴之法,三哥最多还能撑三日夜。还请尽快准备好红藤10克、半枝莲30克、土茯苓17克……,这几味药调制起来可暂时缓解毒性,另外找人前往塞外寻找这几样事物。”说罢,想了想又要了纸笔又写又画,标明了几味药草可能生长的地点和药草的图形。
略一迟疑王敦儒,对韩泰道:“如果方便二哥可否安排人马前往三哥遇袭的地方,暗地里查访一下对三哥出手的狼堡中人前来中原的因由,嗯,如果手下兄弟被发现了擒住了就说‘白登论武’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伤人。这具沾染了血狼毒的狗尸必须用火焚烧掩埋了,这个茶盏和匕首也必须放在火上灼烧一遍,万万不可弄出血来溅到身上。”
韩泰匆匆赶到前院,片刻折返回来已经吩咐妥当了。
王敦儒舒了一口气,道:“其实以前我也没见过血狼毒,更没遇到过狼堡中人,都是过去一位长辈闲时提起。血狼毒乃是塞外狼堡三大奇毒之一,就算是宗师高手染上没有对症解药也是早晚难逃一死。据说在塞外草原上有一种毒草名叫血魂,血魂草数量稀少,外形与普通牧草没有多大分别,但毒性之烈比鹤顶红强了何止千倍,羊马一旦误食了眨眼间就会死去,牧民不敢食用扔到外面别草原狼发现分尸了又会毒死很多狼群,狼尸腐烂又会污染了水源,往往一颗血魂草就能灭绝了草原上几个部落万千生灵,毒性几十年才会消散。”
几个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这种奇毒简直闻所未闻。王敦儒接着道:“所幸血魂草乃是天地间灵物,几百年也不见得会出现一颗,但并非没有,唯一有这种毒草的就是塞外狼堡。”
“狼堡?塞外虽然也有几个武林门派,但没听说有个叫狼堡的门派呀?”周坤道。
“狼堡是大汉年间成立,至今已逾千年,门中高手无数,节制草原各大部族,草原人自认为是狼神的后代,狼堡的每代堡主都号称狼神,是狼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狼堡虽然在武林中名声不显,但它左右草原王庭西晋末年五胡乱华,近年来突厥回纥犯我大唐边疆屠戮我中原百姓哪次都有他们的影子!”
赵蓄德一听此言,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气煞我也!”双目充满了血色,显然怒极。其余几人也是悚然动容,原来胡人侵犯华夏子民中竟有如此隐秘。
王敦儒接着又道:“狼堡曾经得到过两株血魂草,然后耗费了庞大的人力财力移植培养,最终用秘法配以草原狼王最毒獠牙上分泌出的毒素合成血狼毒,血狼毒见血后如附骨之蛆融在血液经脉里,除了狼堡独门解药外,天下能解的了血狼毒的人少之又少。除非能找到血魂草的伴生灵草合魂竹,否则我也仅敢担保能用师门秘法稳住毒性罢了,让三哥像常人一样生活,说到解毒差得远了。”
“也就是说……”韩泰死死地盯着王敦儒的双眸道。
“无解,这毒基本就是无解之毒。”王敦儒坦然道。
韩泰长嘘了一口气,身子软软的倒了,周坤、白宇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是赵蓄德欢喜道:“能压制住就好,压制住我就可以打上狼堡逼他们交出解药,哈哈”畅快的笑着仿佛看到了狼堡中人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了。
过了半响,周坤道: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两日师尊就要过来了,师尊亲朋故旧甚多难不成还真解不了血狼毒?众位师弟和王兄弟不如先去歇息,隔几个时辰就要为三师弟镇压一下毒气,还是把状态调整到最好、顾眼前吧。”众人齐声应是,回转自己房间休息不提。
随后几日,王敦儒每天和韩泰他们一起为朱焕压毒续命,又要用金针渡穴的奇门手法导出部分毒素,真气损耗极大,幸亏《唯识心经》确是一等一的绝学,每次耗尽真气后恢复过来竟然每次都有进境,因此王敦儒每次出手都不留余力,让周坤他们很是感动。到了第三日上,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前去采购药材的帮中弟子都已回来了,最重要的是在接到周坤求救信后他们的师傅、大旗门当代门主血军侯陈道同也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