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做好早餐，在旁边贴了张纸条，告诉她我去罗湖了。
“咦。小伙，是你啊？”胖胖的老板娘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我笑道：“老熟人了，怎么也得优惠点。”
“呵呵，你们生意这么好啊？昨天你女朋友刚来拿货，今天你又来了。”胖婶笑道。
“女朋友？”我有些诧异，惊道：“是西米吗？”
“鬼叫什么啊，吓我一跳。”胖婶摸摸胸口，笑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您看清了，是上次跟我那个女孩吗？”我急切地问。
“哎呀，干我们这行的，什么都不敢保证，这眼神还能错吗？”老板娘拍着胸脯保证道。
“昨天什么时候来的？”我急急地问。
“一大早啊。怎么？你们不是那……关系吗？”胖婶怀疑道。
“不说这个了，她有没跟你说在哪里练摊呢？”我问。
“这个倒没说，看她消瘦了好多，不过样子还是那么清秀。”
“哪她从哪个方向走的呢？”
“不知道啊，到我这地儿来，都下楼啊。”胖婶笑道：“或者是上楼。”
“把这些给我包了，一定拜托你，下次她再来，记得要个电话什么的，拜托拜托。”我快速地拿了十几件衣服，恳求道。
“小哥啊，我帮不了你啊。”胖婶摇摇头，无奈地笑道：“像你们这种都是自选的，一般是不会给我们留电话的。”
“唉……”我叹了口气，
“不过，下次你还来我这里拿货的话，我给你留意下。”好“邪恶”的老板……
拿了衣服，直奔楼下。我站在罗湖市场门口，心里叫着“西米，西米。”虽然还是没找着，但起码又找她的地方了。
就像我们偶遇一样，虽然我不知道罗湖在哪里，但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我像打了一针强心剂，在车上对着别人傻笑，搞得一车人都不敢看我，那模样，不是要钱的，八成是个小偷，或者就是傻子。
在车上我无数次自私地对自己说，不要告诉龙哥我获得了这个意外地消息。
在左脑和右脑无数次的斗争下，我下车还是拨了他的电话，兴奋地告诉他，西米在罗湖出现过。
龙哥很高兴，哈哈大笑道：“这丫头，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鸥啦，从明儿起，咱们就去哪候着，她一定会再去的。”
是的，我也这么想……
对于西米这么精打细算的一个女孩来说，从哪里进货最便宜，肯定是无数次摸索出来的。
她能给我推荐那家，哪绝对是最最便宜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脑子又秀逗了，哪还在这里傻找？最该打听的地方都没去……
回到屋子的时候雷蕾还没起来，看来昨晚闹腾得……确实累了，我去买了菜，做好午饭才去叫她。
雷蕾睁着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道：“咦，我怎么在这里，咋回来的呢？”
不用说，什么都忘了……唉！酒醉的女人啊，你为何在酒醉的时候“清醒”，而清醒的时候“麻木”？
“先洗把脸吧，清醒清醒就想起来了。”我笑道，也算是暗示了，希望你能想起点什么。
“韩冰，我想起来了。”雷蕾边刷牙边叫道。
我一阵激动，不会是现在要表白了吧。捏了捏手心的汗，假装地问：“想起什么了？”
“昨晚，是阿杰送我回来的吧？”雷蕾眨巴着眼睛问我。
我倒！想起了这个？……
“不知道了，或许你是坐火箭回来的，或者你会遁地术也不一定，反正你一下子就在院中了。”我瘪瘪嘴，出去了。
“哎呀，我头好疼。”雷蕾洗了脸，拍着脑袋说。
“少喝点酒吧，伤身的。”
“我知道了。”雷蕾做了个鬼脸，扑上来，闻着我手里的回锅肉，用手指勾了一块，放在鼻子下面深呼吸了几口，笑道：“好香，好香，就像我妈炒的哪个味道。”
“得了，快过来吃吧。等会我成你奶奶了……”
吃饭的时候，雷蕾忽然问我：“冰啊，昨晚我没发酒疯吧？”
“啊？”我抬起头，菜还在嘴里。笑道：“还好。只是闹了一会儿。”
“啊？是吗？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雷蕾紧张道。
“没有……”我摇摇头，紧张道。
“真没有？”
“真没有。”
“对了，阿杰给我找了份工作。”雷蕾给我夹了一块肉道。
“哦，哪很好啊。”我笑道。
“好什么啊，我去上班了，就见不着你了。”雷蕾嘟着嘴巴，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哪就别去了。”我说。
“不去做事，你养我啊？”雷蕾坏笑道。
“我吗？”想起她说的“恨我穷”，本来是信誓旦旦的“养”变得有些有气无力。
“哪你多累啊？”雷蕾笑道：“我还是去做事吧，趁现在还年轻。不攒点钱老了怎么活啊？我们还要攒钱结婚呢。”
“结婚？”
“你忘了啦？”雷蕾生气了，哼哼道：“你说的年底回去办事啊？”
“哦……没，只是以为……以为你忘了。”
“我怎么会忘记？”雷蕾白了我一眼，笑道：“你都不问我去做什么工作啊？”
“哦？什么工作啊？”我们的对白显得有点苍白，淡淡地像白开水，很直白的问一句答一句。
“DS。”雷蕾重新端起饭碗，说。
“DS？”
“嗯。”
“那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阿杰说是服务员，但工资很高的。”雷蕾摇了摇头，说。
“多少啊？”
“保底3000，加上酒水提成和小费，阿杰说能拿到六七千。”雷蕾眼里闪烁着星星，仿佛哪钱已经握在手里。
“啥服务员啊？这么高的工资？”我诧异地问道：“这工作八成就是个歪行业，还是别去了。”
“你想哪里去了，阿杰说，就是陪酒而已。不会有其他什么的。”雷蕾娇嗔道。
“算了，你要真想工作的话，进厂还差不多。要不，就别找事做了。等我攒够钱，你回老家县城里开家服装店吧。”我劝道。
“哪破县城啊，我才不稀罕得回去！”雷蕾重重地放下饭碗，大声说：“我决定了去做DS，我要出人头地！我要开着大奔回去，我要风风光光的婚礼，你摆地摊攒到钱办这些，黄花菜都凉了。”
“哪……”我无话可说了，雷蕾一生气就挑我的痛处。确实，就单单是摆地摊，甭说这辈子，下辈子加在一起，都恐怕实现不了她哪遥不可及的梦想。
“先吃饭吧。”我陪笑道：“工作的事，吃晚饭再说。”
“答应我好吗？”雷蕾笑道：“我自己有分寸的，如果真是见不得光的事，我就不做了。”
我不说话，默默地吃饭。
“冰冰，好吗？我保证，如果是歪的，我就去进厂。”雷蕾抬着大眼睛望着我，哀求道。
我还是不说话，继续嚼着嘴里的饭菜，怎么嚼都不是滋味。
“相信我！”雷蕾走到我的身边，蹲下去，抓着我的手臂，甜甜地笑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你要相信我！”
“嗯……”我无奈地叹气，她是决定去了。即使我不同意，她还是会去的。从小到大，她所决定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
而我的意见，或许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一种“聊以慰藉”的形式，或者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