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有几人也站到了这边,这个巴掌大的地方顿时显得拥挤起来,即使不太舒服,子如也没太在意。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有些东西是我们无法改变的,那还不如坦然的去接受。
列车缓缓出发,子如和阿木的距离在一点点的逼近,她的心早就飞出这长长的列车,到了省城的出站口。
她不知道他是否会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傻傻的笑吗?还是不太喜欢说太多,只是用眼神,用面部表情,用他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吗?子如不知道待会见面会是怎样的情景?他和女朋友又分手了吗?一想到这,她觉得心开始发凉。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的心态一直不错,但有的时候也会患得患失的,忽高忽低的。比如现在,她的内心就有些不安了,她还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就不断的告诫自己,顺其自然吧。
站累了,她找了纸垫着就在台子上坐着,台子稍有些坡度,不太适合坐,但总比一直这样站着好受多了,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到呢。
既来之,则安之。
她开始享受她的旅行,享受美食。
周边的几个人离的很近,连呼吸都能感受到。子如开始觉得有些压抑。她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但这个锈迹斑斑的窗户她怎么也打不开,手还被划拉的好疼,无奈的只好放弃。这时有个小伙子挤过来,很轻易的就把窗户打开了一个小口,春暖还寒,略带凉气的风吹了进来,空气流畅了,子如顿感舒畅些,给了他一个感激的微笑。这男女力量的差距你还不得不承认,要不怎么总说,男人是天生要来保护女人的了。小伙子也回敬了一个微笑,没吱声,就靠在子如边上站着。
子如吃了点这个又尝尝那个,身边的小伙看着一愣一愣的,但也不能老这样看着,只能装作没看见,看向别处,心想,嘿,这女孩也太能吃了吧。子如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觉得很不自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最后在袋子里找了瓜子来嗑,这个既消磨时间又不撑肚子。袋子很紧,子如两手狠狠的撕着,越急越是不行,许是刚才占了点窗户上的油污了,有点滑,它就是岿然不动,要不是在大众面前要注意形象,子如恨不得要用牙去咬了,看到底谁厉害。
小伙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许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袋子被撕扯的很长就是没开,他把大手伸在子如的面前,子如转向他,傻傻的就放到他手里,他稍一用力,袋子就裂开了口,很快就递到子如手上。
子如这才打量起他来。个头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以上吧,鼻梁高挺,皮肤稍白。也许是个子高吧,显得有些清瘦,不过轮廓分明,很精神,年纪应该比子如大不了多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帅哥吗?子如不太清楚,也没多少感觉,不过看了还是蛮顺眼,挺舒服的。在子如眼里,对男人的感觉都不太好,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熟视无睹,不屑一顾。
不过,这个帅哥帮助你两次,你就不能这样熟视无睹了,她不是那种无礼的人。子如客套式的把瓜子又递到帅哥面前,问他要不要嗑,帅哥摆摆手,说不吃零食,这也自然。
子如自顾自的嗑起来。这一来一回,帅哥和子如聊了起来。这确实是个聊天的好时候,要不这旅程就没什么意思。毕竟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聊的也很轻松。
“你是哪个学校的?”小伙问。
子如看了他一眼,心想,好像我脸上写着字似的,怎么就知道我是个学生呢?子如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她的那个破落学校,估计知道的人不是很多,说出来真的有点丢脸。只怪自己以前没好好读书,要不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见子如无意回答他的话,他仍不罢休。
“是工业大学的吗?”
子如只能无声的摇摇头,那所大学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大学了,里面很大,环境也不错,听说校园里都有公交的,她的学校相比之下真是相形见拙了。她一直就想去看个究竟,可她那可怜的自尊,让她迈不了足,其实也没什么,看开了都一样,主要还是你自己,学校好坏倒是其次了。
小伙子似乎今天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出来,要不就不舒服。
“那就是教育学院了?”他满脸狐疑的问,也许在他心里,面前的这个女孩不会这么差的,不过也不一定,自古红颜多薄命,女孩太招摇了,事情就会多。一般学习好的,用功的,都长的很平凡,不会惹是生非,只能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子如奇怪,尽然还有人知道她学校的存在,看来自己多少有些偏激了。不过被人家知道了老底可不太好,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她是经历的太多,感受了太多。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既然别人都知道了,干嘛还不承认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现在的应试教育,一考定终身,只是自己当时没有把握好,把这些有关名与利得东西看的太轻。
子如这次很肯定的点了头。
大概小伙看出子如的情绪有些低落,安慰似的说:“那也挺不错的,我有几个老同学也在那里,离我家还挺近的。”
子如稍放松了些,好奇的问“你家就是这里的呀?”
小伙见子如主动提问,劲头十足,声音也高了几分贝。
“哦,我家不在这里,在离的不远的湾山。我们那边有很多的果园哟。”
听他这么说,子如知道原来他家在全国著名的水果之乡了,那里应该挺不错的,至少风景不错。
“我们那里的梨是最出名的,梨树也最多,每年梨花盛开的时候,那真是太美了,到处都是清香。”
他那沉醉的样子,把她也融入其中,难怪说情绪是可以传染的了。
他说他也是学生,正在实习期,这次是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的,难怪看起来要成熟些了。
他问子如去哪里,子如说回家,她可不喜欢和别人说太多有关感情方面的事,这个变数太大,谁也不好说,也说不清。
他不太健谈,不时的找话题,换话题,说话的时候偶尔还会紧张的脸红。这让子如觉得有些可笑,看来他还有点大男孩的样,单纯的可爱。
快到一个小站的时候,小伙子对子如说,待会到站肯定有不少人要下的,我们去看看其他车厢是否要宽松些,如果运气好的话,等人下了,可能还有位置坐,你还有那么远的路,如果老是不动,只能停留在现在。子如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静不如动。感激他不露声色的体贴,因为他在下下站就要下,他能想到给子如一个不错的安排,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子如很信任的跟在他的后面,他的个头大,足以给她保护的空间,尽管车厢里依然很拥挤,但有他在前开路,子如跟在后面走的还是很轻松的。不知不觉走了好几个车厢都不尽如意,又走了几个,还好,总算有个车厢人不多的,还有些人挤在门口,准备下车,有的正在行李架上拿东西呢。小伙子眼神不错,看了对小两口正拿着行李正准备离开座位,一个箭步走上去,抢到了座位,而且还是面对面的两个,他一定要在心里好好感谢上帝了,太幸运了。
子如看他的样子很夸张,不禁笑了起来,看子如笑了,他也不知觉的腼腆的笑了起来,其实他笑起来真不错,嘴角还有两个若有若无的小酒窝。
许是如愿了,他的心定了。
他说毕业了,准备去南方发展,他有个哥哥也在南方,在深圳,混的还挺不错的。
是呀,现在很多人都往南方涌,觉得那边到处都是金子似的。想到这些子如觉得有些茫然,现在她还可以过的很悠闲,再过一年她也要实习,也要毕业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转眼就过去,面对未来,子如还真没有一点头绪。学校里是有实习基地,南方的也很多,但听说条件都不是很好,她可不是随大流的主。
小伙子对前途也有些担心,两人不免都有些伤感。早两年毕业就不会遇到现在的问题。那时候都包分配,无论如何有口饭吃,哪像现在什么都靠自己,特别是他们这些从泥土里爬出来的,没有后台,没有有钱的老爸,可难了。
他在下站下了车,临别前,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
这时候,子如才看到笔记本上的名字,叫天然。这个名字很特别,难倒真是浑然天成的吗?她不知道这个名字会停留多久,无论在本子上,还是在她心里,但这一刻她是记住了,也许仅仅因为名字的特殊,也许是冥冥之中她感觉到他们之间没有如此短暂,精彩的还在后头。
还有他下车后,在窗前的那灿烂笑容背后的离别神情,都让子如去猜测,去回想,她又开始有些不安,女孩子的心思真的是难懂,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又没什么特别的,一切正常呀,怪自己想的太多。
不想了,脑袋都大了,不知又伤害了多少的脑细胞,外面的风景多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