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惜别之后,整个房间都沉淀下来,子如顿时觉得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心也跟着空荡荡,好孤独,好寂寞,漫长夜,好难挨。
她想好好睡一觉,补充好体力,明天一早他就会来接她,然后,送她回家。她在硕大的床上翻来覆去,门锁好了,窗户也关严了,可总有丝恐惧袭在心头,她害怕的睡不着,也可能是认床吧,怎么也睡不踏实。
她起身穿戴整齐,出去散散步吧。她刚才通过窗户看了,白桥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好像那边还挺热闹的,凑热闹去吧。自己好久都没回南山,南山的夜还真没怎么欣赏过,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这次刚好是个机会,得出去看看,感受下南山人的夜生活,以免留下遗憾。
她沿着马路很快就到了白桥,白桥头有很多摆摊的,有吃的喝的玩的乐的,还真是齐全呀!子如原先在饭店并没有吃饱,刚好来尝尝小吃。不过,小吃也是以面食为主,子如在北方天天都是面食,她太厌烦了,这下还真没什么好吃的。她想尝尝家乡的味道,转了好一会才发现了蒸糕。
小时候只有人家做大事的时候才能吃到,这是用米粉做成的,甜甜的,软软的,蓬松的,一口咬下去就陷下去好大一块。白白的,上面还用五颜六色的作料点缀着,甚是好看。
子如买了好几个,又买了瓶饮料,边走边吃,边吃边喝,边喝边看,脸上的几个重要器官充分利用起来,发挥了重要作用,还嫌不够用呢,要是像杨戬那样有个三只眼就好了。
子如穿过桥头来到河堤上,河堤很高很陡。上面围坐着很多人,这里一团,那里一簇的,有摆着音响唱卡拉OK的,有下棋的,还有做游戏的,唱戏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甚是热闹。河堤上还专门设置了几座凉亭,供人歇息的。人们在里面迎着晚风,欣赏着南山的夜景,聊着身边的八卦新闻,有一茬没一茬的欢声笑语,一波一波的传进子如的耳朵。
子如没想到南山的夜生活尽是这样的丰富而让人期待。她走到唱歌的那边,虽然是露天的,但唱歌的,听歌的,一排排的拥挤着,还真不少。这个主要还是要有个氛围,其他的倒是其次。唱台上的人忘情的歌唱着,台下的不时传来清脆的响哨声。子如很认真的听着,都是些流行歌曲。她突然想起了阿飞,要是他在,他肯定比台上的唱的好,唱的更煽情。
他会停留在哪个角落呢?子如想,会不会也在这些人群中呢?她借助路灯微弱的光芒,在人群中寻找,来来回回的穿梭,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
她抬头看了看远处,山的轮廓一座接着一座,雾蒙蒙的看不清,只看见靠近东边的山上有个高高的广播电视塔。南山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能出去,交通不是很方便,所以也发达不起来。但青山绿水的,是个宜人的居住宝地。
以前的县城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子如上高中的那个镇子,那个镇子靠近江边,四通八达的,各方面发展也比较迅速。不知何故,近代史的时候,还是把县城迁到了这个山里。也许那位官人,是想当个隐士,讨厌世间的凡尘吧,想找个清静幽雅的地方躲藏起来。
子如想起阿飞的时候,自己感到很吃惊。他们并不熟,也刚分别没多久,怎么就想起了他呢?子如又开始责怪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的,好像离开了男人就不能活似的。但另一方面,她又安慰自己,她只是想尽地主之谊,带他看看南山的夜景,感受南山人的夜生活罢了,毕竟他是第一次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多没意思呀!
她在路边找了IC电话亭,在包里拿出阿飞在火车上交给她的名片,IC卡插进去,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阿飞的声音,子如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喂”了一声,阿飞也是。
阿飞问:“你是子如吗?”。
子如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阿飞说:“我看了是南山的号码,我在南山只认识你,也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号码呀!”。
子如这才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紧张,变的轻松起来。她问:“你在哪呀?”。
阿飞听了,有些不快的说:“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渡口就不管了,我能在哪呀。”。
子如听的话里带了丝怨气,不好意思的说:“我当时真的有事,难得回来一趟,能解决的就去解决了,你别那么小气嘛,一个大男人的,你到底在哪呀?”。
阿飞也收敛了,本来他就没生气,故意气她一下的,他说:“我能在哪呀,我还在渡口呢,找了个小旅店,条件太差了,还好有个电视,我在看足球呢。”。
子如听了有些失望,觉得很奇怪,她好奇的问:“我不是把你送到了来南山的车了吗?你怎么还在渡口呀?”。
阿飞想起下午的那场面气呼呼的说:“那个中巴车说太晚了,不来南山了,让我们下车跟另外的车来,我一生气就不走了,把我们转来转去的,好烦人。”。
子如“哦”了一声。
阿飞问她:“你在哪里呀?也还在渡口吗?”。
子如说:“我不在,我在南山呢。”。
这下是阿飞觉得奇怪了,“你去看了笔友,应该比我更晚,你怎么有车去南山的呀?”。
这句不经意的话,让子如面红耳赤,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她想了想说:“我是南山人当然有自己的办法了。”。
阿飞又问:“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子如诚实的回答:“我以为你在南山,准备喊你去河堤上去唱歌,那儿可热闹了。你不在,真是可惜了。”。
阿飞“哦”了一声,说:“我明天一早就去南山,你在那等我可以吗?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唱歌。”。
子如很遗憾的告诉他,明天她就要回家了,让他自己有空可以去感受下,顺便看看南山的夜景。
阿飞说他会去的,问子如什么时候回学校,他会给她打电话的。
子如说过几天就回去。
他们挂了电话,子如失落的回到了宾馆。她也看了会电视,但她不喜欢看足球,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个方法还真不错。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接子如了,子如跟他上了车,她依然是坐在后座上,躲在车座后面,不希望让来往的车呀人呀认出。他们上了马路,沿着河堤,沿着山线,在青山绿水之间穿越,很快车就驶出了南山县城。
他问子如昨天睡的好吗?子如说挺好的,谢谢了。他说这有什么好谢,是我应该做的。子如也没问他,他昨晚然后又干什么去了,她觉得没必要。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她不想干涉,也干涉不了。虽然他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但她是否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她虽是很在意,但也不想去强求什么,他愿意让她知道,他就会说,不愿意,她也不多问。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清不楚的,还是不要看得太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徒留感伤。
他已经送过她很多次回家了,而且他自己回家也要经过这里的,对路线、路况一点也不陌生,真是轻车熟路。但这次他在熟悉的三岔路口并没有减速转弯,还是原速的继续行驶在柏油马路上。子如很奇怪,难道是他记错了吗?这是不可能的。那他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她相信他,这种信任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
虽然心里稍微起伏了一下,但她依然平静的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她等待着,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车在浓密的树林边的路边停下。他下了车,子如以为他要去方便一下,没想到,他打开了后车门,用眼神告诉她,让她也下车,她下车了。
他牵起她的手,去树林有个高坎,他拉她上去了,进入浓密的树林深处。这里杂草丛生,草比人还高,没有路,人迹罕至。他默默的小心的带着路,她默默的跟着,手牵着手,一步步艰难行走。
在一个稍微平坦的草地上,他停下了,她也跟着停下,他看看四周无人,才紧紧抱起了子如。
子如没想到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他就敢这样四无遮拦的要了她,他的色胆是越来越大了。想必是昨天他根本就没有满足,今天一定要满足一下,他不确定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他找不到她,每次都是她给他电话,他期待着她那诱惑的嗓音,期待她那婀娜多姿的身体,期待她那散发着自然香气的气息。每一次的见面就意味着分别,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每次的缠绵他都觉得不够,总是这样躲躲藏藏的,但也增添了一种神秘,他不知道哪天她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如梦似醒,如痴如醉,她成了他的爱情童话。
爱并痛着,幸福而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