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宝三儿,大家也可以叫我三宝,混迹于江南一带,伪文字工作者。
从给隔壁班的校花写情书至今,勤能补拙,虽然未成正果,但是也有不少作品被朋友们喜欢。
85后生人,未谈婚娶,俗称光棍。
我同时混迹于游戏界多年,始终惫懒,未能成才。
之后读过我小说并且一起玩过游戏的朋友提议我把游戏生活记录下来,立此存证,遂成此文。
在题目的选择上我犹豫了很久,后来读到柳永的《小镇西犯》,深受启发。
水乡初禁火,青春未老。
芳菲满、柳汀烟岛。
波际红帏缥缈。
尽杯盘小。
歌祓禊,声声谐楚调。
路缭绕。
野桥新市里,花秾妓好。
引游人、兢来喧笑。
酩酊谁家年少。
信玉山倒。
家何处,落日眠芳草。
我妈说,你在那个啥魔兽里认识的朋友,应该叫兽友。
于是,就有了题目。
2010年底,我结束了国外的一次采访工作,回到国内来找阿陈要来了他的WOW账号,从此回归艾泽拉斯大陆。
我把他十分爱惜的8件T6封存在仓库里,转去大乔所在的服务器,走上了新的征程。
但是我们的故事并不从这里开始。
楔子
过年前的一天,突然想到给大乔打个电话,快到春节,几个老同学循例应该聚一聚,天南
海北,各奔东西,如今真要聚在一起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大乔跑到我家里来喝着小酒聊着天,我拿出了一直珍藏的德国进口水果酒,亮点在于,在那酒瓶子里有一只鸭梨,真真儿的,浑然天成。
大乔异常激动,他说,这一定是在这鸭梨还小的时候,就给塞到瓶子里去了,巧夺天工。
我倒完那最后一杯,把酒瓶给拎起来,指着瓶底说,你看,下面有个盖儿。
大乔更喜欢别人叫他小乔,可是他一米八七的大个子实在配不上这个“小”字,自从国内课程结束就和远儿一起飞往澳洲留学,据说是在墨尔本郊外的一个学院里。
在上学校报到的第一天,苦于不知道路,俩人鼓起勇气操起苦练多时的英语问身边的类似华裔男的物体,结果那人用流利的东北话答道,哎呀哥们,我也是第一天报道啊不知道那旮沓在哪儿啊。
他如今回到国内来,据说广州的一家企业和他签了预定合同,六个月后才上岗,于是他开始了宅男生涯,专心致志投入WOW,废寝忘食,昼夜不分。
我工作的地方离他家不到两站路,无奈我也是晨昏颠倒地忙于工作,连约他打台球的时间都没有。
阿啪总是说,与其说没时间,也可以惭愧地说,忘记了。
于是我讪笑,是,忘记了,但是哥也不会忘记咱们深厚的革命情谊嘛。
那时我们活得很热血,有一帮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狐朋狗友,你们看,到目前为止除我之外已经有不少角色在故事里出现,我们总在一起吃喝玩乐,无恶不作,
虽然在很久以后的今天,大乔问我,隔壁那个总不穿内裤的那哥们叫什么来着?我惭愧地说不知道,忘记了。
但是这依然不能阻止我若有一天和那不穿内裤的哥们见面依然会紧紧相拥。
大乔说,朋友这东西,就是要瓷实,当年我爸在越南,那战友都跟革命先烈黄继光似的,会飞身为你挡子弹。
我风卷残云地吃完他碗里的煎鸡蛋,说,放心,我会给你套盾加血。
阿啪之所以叫阿啪,是因为他告诉我们他的英文名字叫彼得,Peter,据说用他们老家的方言念的话,就会念成“啪得”。
这里,啪=PIA,就是你调戏妹子的时候,妹子使用右手在你左脸上还击时发出的清脆声音。
阿啪和他老家的一帮高中同学一起玩魔兽世界,他有一个盗贼,据说后来改名叫潜行者,他说这顿时让他逊色不少,失去了往昔的霸气。
而当时还是个门外汉的我所知不详,只见阿啪在六月天里独自一人,在热得跟闷罐子似的寝室里穿着条小裤衩蹲在凳子上摸草药,我抄起一板凳蹲在他一旁说,这游戏技能真TM多。
他是我见过极少的无论何时都使用鼠标在屏幕上寻找着技能的玩家,即使在竞技场里也是一样。
后世俗称,鼠标流。
我进大学的第一天,很嚣张地坐在巨型的阶梯教室里的最后一排等待点名,翘着二郎腿,东张西望。
后来有一次在小饭馆里喝醉了,我总结到,我们人生的前二十年大致可以用电视节目分成几个阶段。
从看得懂动画片儿起,我们崇拜变形金刚北斗神拳圣斗士还有葫芦娃,成天拿着木棍树枝大喊看我六神合体。
后来等我们大了一点儿,大空翼与樱木花道两名著名体育界人士成为偶像,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出现在任何一个有篮筐或者稍微空旷的水泥地上,挥洒汗水。
后来,我们在VCD里发现了伟大的陈浩南和山鸡同志,他俩指引着我们走向峥嵘岁月,
我们渐渐发现四肢发达除了能混体育界,还能混黑社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我猛龙过江去!
最后在即将迈入20岁的坎儿,我们认为我们应该当顽主。
我们应该见着姑娘就凑上去问人家要电话,用阿拉伯语给人家念莎士比亚的情诗。
我们就应该是有点**气,但是不失热血气概的小青年。
于是一帮热血青年就这样聚在了这间大教室里,很有趣的是,在大学的教室里女生似乎很喜欢坐在前排,而男生一溜儿地全窝在后排。
我掏出烟来递给身边的哥们,于是那哥们连忙把他六块一包的烟收起来,笑眯眯地接过。
这人就是大乔,跟我睡了两年的男人,理论上,同房但不共枕,一起打地铺的不算。
那会儿大乔看到阿啪娴熟的鼠标流操作之后,兴冲冲地说自己曾经在WOW界也是有名头的人物,人称野P王,常年在冬泉谷的冰桥上使用他的暗牧使用恐惧让别人跳桥自杀。
还说自己当年在黑莲花很贵的时代坚决不参加公会开荒,靠给公会提供草药换取DKP,一度成为分霸,让法师术士等法系牙痒不已。
依然是门外汉的我暗自点头在心里默默憧憬,用一首歌来总结那时的幻想就是,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于是我找别人要来一15分钟试玩账号,乐此不疲于建立各种形态之角色。
我每次开始建立一个角色。
我就在楼道里高喊,
带我刷死矿!
带我刷血色!
带我刷祖尔!
带我刷破碎!
在此过程当中,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观察他们的装备,然后意淫。
后来拿到了混乱风暴,T6头,高兴地不得了。
结果在第二天,认识了一姑娘,生活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决心重新做人,远离网吧。
结果在某一天,姑娘离开了我,生活再次回到了起先的原点,我再次立志成为一个和他们一样的高玩。
后来直到一个叫关心的姑娘成了我女朋友,两头牵扯的无力感才渐渐得到平复。
那天跟着HEYMAN打掉伊利丹,分完东西,我们俩骑着摩托车去吃宵夜。
他对我说,你和我们不一样。
我说,没什么不一样,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刚进入大学时的第一个阶段往往都是通宵达旦地上网,俗称BAOYE,在这个长期而持久的集体活动当中,又有无数人加入这个有爱的大家庭,后来发现,是我们加入了他们。
[::艾泽拉斯国家地理BBS.::]
就像次无数次的后来,我们在端在炒面气喘吁吁地穿越层层阻碍来到网吧的时候,但见他们淡定地坐在那里,看着我们,然后说道,我艹,怎么才来。
作为一个新手菜鸟,我常常感叹WOW服务器之多,地图之多,任务之庞杂,剧情之史诗。
作为在一帮泡吧党中唯一一个还能舞文弄墨的人,他们常常表示,你应该去17173上班,写评论,赚稿费。
我淡定地摇摇头,说道,要去就去5173,点卡不要钱!
正当我感叹WOW服务器真多,要无意碰见熟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这时胖子就和稀饭遇上了,两人正在现实中交流了数个小时的WOW心得,还有互相意淫各种装备,最后居然发现他们俩居然是一个服务器的,最巧的是居然都是联盟。
我曾经在他们服务器玩过一部落,一次偶然在野外相遇,我正想上去打个招呼,被瞬杀之。
后来他们就成天厮混在一起,每次FB时,从两台电脑里的语音里传出来的相同声音此起彼伏,形成回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那时我也属于围观人群,那时在我们当中也不乏牛掰人士,小宇就是其中之一,作为长期一个月不下机不洗澡的人来说,最好的回报就是成为最快拿到9T3加梦境之末的大德鲁伊,
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这样一个成就感觉不以为然,那时毕竟我是新手。
直到后来我发现这在全国服以及更大的范围内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时,我肃然起敬,拍着小宇的肩膀表示,你真强大,全然不惧他纷纷洒落的头皮屑。
与小宇一起常年进驻在网吧一隅的,叫HEYMAN,因为他见人就叫HEY,MAN!What`up,MAN!一口地道的伦敦音,我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以此来取笑他,最终叫得多了,倒成了他的绰号,但是作为常年不洗澡二人组的老二,他却没有在WOW里熬出
什么好装备来,结果熬出来一双奇臭无比的脚。
我常常在想,究竟是因为他脚臭在先,所以干脆远离群众留在网吧,还是因为他在网吧中感染了臭脚。
一直到很后来很后来,我一人独自在外流浪,投奔他的时候,他已经骑着凤凰带团黑蛋刀了。
到更后来的时候,我忙了一年到头说要老同学聚会,打电话给大乔,
他说,行,约时间吧,不和你说了,我在打FB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