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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丰都奇遇

丰都

当李逍遥来到丰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街上荒无人烟,零星间只能看到一些关着门但仍点着昏暗的油灯开张营业得棺材铺。

李逍遥走进了一家,接待他的是一位看起来年近古稀的瘦老头。

“……客官,您是要订做棺材吗?我这里可都是上好的木料……咳咳咳!”老头弓着腰咳嗽了几声道。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客人的到来并不使他很欢喜。

“大爷,我想问您一句,大街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李逍遥道。

“小伙子,你是哪里来的?”老头问道。

“余杭镇。”李逍遥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老头道。

“……我打算去鬼界。”李逍遥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来到丰都的目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样由丰都进入到鬼界,只能问当地的百姓。

李逍遥的话令这个年近古稀的老头无比惊恐。

“啊!你……是人是鬼!”老头退后两步,战战兢兢地说道。

“大爷您别怕,我不是鬼!”李逍遥赶忙解释。

“那……那你为什么去鬼界?”老头道。

“当然是去办事了。”李逍遥道。

“疯了……全疯了!”老头的眼里不再有惊恐的神色,转而换成了遗憾和惋惜。

“大爷,您知道怎样才能去鬼界吗?”李逍遥道。

“死了以后……”老头道。

“我问的是其他的办法。”李逍遥道。

“没了……没有了……”老头回到了里屋,就再也没出来过。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李逍遥走出店铺。

大街上还是一个人没有,除了他自己。

李逍遥走进了另一家棺材铺子。

“客馆,请问您要点什么?”这回接待李逍遥的是一个老婆婆。

“大娘,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呀?”李逍遥道。

老婆婆打量了李逍遥一番道:“什么也不要问,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买东西就快买,不买的话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娘……”

一阵狂风突然由敞开的大门外席卷而来。

“啊…”老婆婆惊叫一声后,跌跌撞撞的往内屋逃窜,嘴里还不住的叫唤着“它们来了!它们来了!”

“大娘!!”李逍遥禁不住叫唤了一声。

狂风越刮越大,呼啸中夹杂着人类的哭泣的声音。

“妖孽!竟敢在我李逍遥面前逞威风,还不快快现身!!”李逍遥大喝一声。

哭泣声消失了,狂风也在霎那间止息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平静。

老婆婆谨慎的从内屋走出来,忙跪拜于地道:“大侠!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呀!”

“大娘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李逍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婆婆道:“大娘,有话您慢慢说,犯不着这样!”逍遥扶着她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己也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有话您就说吧,我定当全力以赴!”李逍遥道。

“哎……此事说来话长。您也知道,我们丰都自古以来被视为鬼城,虽为鬼城,但并无邪魔恶鬼的骚扰,我们丰都百姓世代男耕女织,快快乐乐的生活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可就在数月前,这里在一夜间竟死了数百人……我们以为是瘟疫,但是从那以后接二连三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件告诉我们,事情并不像我们所想得那样简单……”老婆婆说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冷颤。

“有我在,大娘您不要害怕。”李逍遥道。

老婆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们隔壁和我一样做棺材生意的刘老头突然发疯似的跑出了屋子,嘴里大叫着‘不要——不要带我走!’,他的叫声惊动了周围的邻居,邻居们纷纷跑出了屋外,我也理所当然的出去一看究竟。刘老头早已语无伦次,嘴里不知再说些什么,但是从他说的那些语无伦次的话语中隐约可以猜出,他见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一些胆大的邻居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走进了刘老头的铺子。几声惨叫传来,他们在没有走出铺子。邻居们被吓得纷纷躲进自己的家里不敢再出来,除了那个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刘老头。上次一连死了数百人的案件还未告破,这件事又再次惊动了官府。第二天,衙门里的人前去刘老头所在的铺子里调查,情况令人大吃一惊,前一天晚上进到这个铺子的邻居离奇不见了,而刘老头也失踪了。就这样,几乎每晚都发生着类似的事情,我们在晚上根本不敢走出屋子半步,就连门窗都不敢打开。丰都的百姓散的散,逃的逃就剩下我们这些孤寡老人或是没有行为能力的人在这里等死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李逍遥道。

“大侠,您明白了什么?”老婆婆道,

“杀死他们的都是来自阴间的阴兵……”李逍遥道。

“阴兵?”老婆婆瞪大了眼睛道:“哎……还真是……”

“大娘,难道您一早就猜出了?”李逍遥道。

“不是我猜出的,是我儿子。”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老婆婆的话。

老婆婆慌忙走进里屋,李逍遥也随了进去。

一个青年男子摊在床上,眼珠往上翻,两颊深深地陷了进去露出了两个黑洞,他的嘴微微在动,急促地呼吸着。

“这就是我的儿子孝天。”老婆婆道。

“您的儿子……”

“他就要死了……”老婆婆显得很难过。

“让我看看。”李逍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孝天的双手,他把自己的真气输送给了孝天一部分。

孝天似乎有了点儿意识。

“娘……”孝天微弱的说道。

“我的儿!你……你能说话了??”老婆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儿子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开口说话了。

“嗯……”孝天道。

老婆婆猛地站起身再次跪倒在李逍遥面前泣道:“恩公,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吧,我知道您会有办法救他的!”

“大娘!您这又是在做什么?您不是在折我的寿吗?”李逍遥艰难的扶起老婆婆。

“那您就是答应了?”老婆婆道。

“不瞒您说,令郎已……”李逍遥没有说下去。

“不会的……恩公,您会有办法的!您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吧?”老婆婆有些激动。

“娘……”孝天伸出了右手招呼着自己的娘亲。

“孩子……”老婆婆慌忙过去紧紧地攥住他的右手。

“没用的……您就别再为难恩公了……在临死之前我还能和娘说几句知心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孝天感激地看了一眼李逍遥。

“恩公,您来这个鬼地方干什么?”孝天道。

“我……打算去鬼界……”李逍遥道。

孝天显得很平静,继续道:“您去鬼界做什么?找天鬼皇大人吗?”

李逍遥很惊讶,道:“你如何得知?”

孝天微微挪动了一下嘴唇,他在笑。

“这就对了,您是逍遥大侠吧?”孝天道。

看着这位已经处在弥留之际的年轻人,李逍遥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他只是睁大了双眼,并没有说话。

“您一定很惊讶吧……咳咳……”孝天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剑圣前辈早已退隐江湖,师祖更是不问红尘之事。除此二人,能够有如此胆量和本领的人除了蜀山掌门李逍遥和苏州林堡主外就在无他人了。加上您的年龄,我能确定您就是逍遥大侠。”

李逍遥点点头。

“您放心……我只是一介布衣……只不过比别人多了解一些江湖的事和六界的事罢了。”孝天道。

“……恩,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李逍遥道。

“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多休息也许能够让我再多活几天……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在我临死前能够做些有益于人类的事情……”孝天道:“李大侠……您不是想知道去鬼界的方法吗?”

李逍遥眼睛一亮,道:“你知道去鬼界的办法?”

“死……”孝天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字。

李逍遥笑了笑,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

“李大侠……”孝天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您等一下……听我说完……咳咳咳——!”

李逍遥止住脚步,他不忍拒绝一个临死之人的要求。

孝天继续道:“‘死'是能够进到鬼界的唯一办法……而我……就是一个临死之人……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愿意帮我?”李逍遥听懂了他说的话。

“孩子,你不会死的!你看现在,气色不是比刚才好很多了吗?你一定会痊愈的!”老婆婆痛哭道。

“没用的……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孝天道。

其实孝天的娘也知道,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

“李大侠,有什么话您就吩咐吧,等我过去那边的时候会尽全力帮助你的。”孝天道。

“我李逍遥在此先谢过了。”李逍遥抱拳道。

“快说吧……我没时间了……”孝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李逍遥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张符咒塞到孝天的手里道:“这个是天师符,佩戴在自己身上可以阻挡鬼怪的骚扰,让你顺利找到天鬼皇。然后再将这个符咒交给他,他自然就会明白一切了。”

回光返照已经结束,孝天似乎也失去了意识。但是从他最后的表情上来看,他已经听到了逍遥的话。

老婆婆早已泣不成声。

“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他的命。”李逍遥安慰道。

老婆婆点点头,道:“希望他能够在九泉之下帮上您的忙。”

“全靠他了……”李逍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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