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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年之后,白衣女子

“苍山灵脉被断,在这里修行,环境原本就不如别处那般得天独厚。为师给你们金丹灌顶,总算是弥补了些缺憾。若是真的念及为师恩情,你们两个就给我好好修炼,尽快将基础扎实,为师也好传授与你们《点苍录》!这点苍录虽不如传言中的圆通妙诀浩瀚精深,可当年凭借这本法诀,我们点苍也出了不少羽化飞升的前辈,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这般痛心疾首的模样,瞅着让师父恶心!”

看着二阳子那副岔岔不平的模样,一阳子又出口教训了一番。之后,倒是没再多说什么,督促着他速速整理好行装以后,就直接离开了云弄峰。

虽然明知道念秋在经过一阳子的金丹灌顶之后已经不需要吃这些凡物充饥,但想起念秋刚刚吃到这些水果时的那种馋嘴模样,在离开前,二阳子还是摘了许多新鲜的水果放在了念秋身旁。另外,一阳子也在茅屋方圆千米之外布下了一个简单的法阵,使得茅屋周围都被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芒给笼罩了起来。这法阵虽然只是一般的防御法阵,但用来保护念秋在这云弄峰上的安全却是绰绰有余了!

等念秋一觉醒来后,就不见了一阳子和二阳子的人。他的身边,放着二阳子给他准备的水果和一阳子临走时留给他的书。书名叫做《圆通妙诀》,当然,这也就是一阳子口中所谓的残缺版序章了!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念秋稚嫩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感动。轻轻的捧起书,拿着水果,望着茅屋外面那层淡淡的光晕发起了呆。

……

苍山,云弄峰,小茅屋内!

“气始而生化,气散而有形,气布而蓄育,气终而象变……”浑厚和成熟的声音从茅屋中传出来,声音虽小,但却带着几分吸引人的磁性和成人的稳重。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百年!

不知不觉,一阳子和二阳子已经离开苍山五年之久。昔日稚嫩清瘦的念秋,如今也已经变成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而那朗朗之声,正是出自他口。此刻,念秋正双膝盘于床上,周身被一层淡淡的金光所包裹着。看他静心闭目,手掐法诀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潜心悟道的修士。

过了片刻,只见他双手微动,身上的金光随之消失。随后,他便睁开了双眼。虽然他脸上丑陋的灼痕并未有丝毫改变,但从他那双成熟的眸子,无不在告诉别人,现在的他,已非是当初那个天真稚嫩的孩童,在他的身上,俨然已经有了几分修真之人的泰然气息。若是一阳子见到如今的念秋恐怕会忍不住惊讶一番,毕竟,短短的五年时间,念秋所取得的成绩,绝对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回过神以后,念秋从床上走下来,他看了一眼身边那些已经干瘪的水果,眼中露出一抹思念之意。轻轻叹了口气,走出了茅屋。望着外面那层淡淡的乳白色光晕,喃喃道:“师父,师兄,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想你们啊!”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一阳子下山的那一刻起,念秋心中便满腹希望,有朝一日师父归来之时,能带上自己日夜思念的父亲。因为心中有所期盼,所以,时间自然过的稍显缓慢,等待的日子,更是枯燥的让人难以忍耐。所幸的是念秋本身便是心地单纯之人,虽然思亲心切,却不至于到那种焦灼难耐的地步。当然,这也要归功于一阳子临走之时不惜耗费自己的真元给他来了个金丹灌顶,这倒是让他打发时间时轻松了百倍!

这金丹灌顶之术说来倒也简单,但凡修真之人,无非都是经历开光、筑基、凝气、灵寂、心动、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十二个修炼阶段,若能顺利修炼完成后,则实至名归成为传说中的仙。

所谓开光,其实就是打开了修真界与世俗的一扇门窗,开光,既是改变了凡人本身的体质以及经脉丹田,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从而让凡人的身体能够适应后期的修炼生涯。而筑基更不难理解,当然是修真者为以后的修炼打下的一个基础。不过,筑基对于修真者而言却是无比重要的一个阶段,毕竟如果根基不稳,那又何求以后的金丹大道。这便犹如建房一般,若只有区区三尺之基,当然也妄想能建成日后的千丈高楼。筑基之后则是凝气,所谓凝气,则是指修真者拥有了引天地灵气归为己用的能力。事实上,修真的本质原本就是通过逆天法门吸收天地灵气,继而将灵气转化为自己体内的真元归为己用的过程。有了真元,修真者便可通过不同的形式将真元的威力表现出来,这也就成了世人常说的法术。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只有修为达到了凝气期的人才真正称得上修真者!

而金丹灌顶实际上则像是一种修真的速成模式,即直接省略了凡人用来开光、筑基的时间,利用稀世灵丹以及强悍的真元在短时间内强行对其体质以及体内的经脉进行锻造,继而又可为灌顶之人打下良好的修炼基础。因为体内有金丹作引,以后修炼起来,则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当然,这是针对那些确实有能力之人而言,若是手里没点真章的人,别说是做,怕是连想都不敢去想。毕竟,帮助他人金丹灌顶,就如二阳子而言,非但会折损自己的修为,而且,若是灌顶之时稍有差池,直接断了他人日后的修真之路倒在其次,严重一点的,害了他人性命也说不准。也正是因为有如此严重的后果,所以,修真界很少会有人肯冒着如此风险使用这灌顶之术!

好在一阳子的确有几分道行,以念秋如今的表现来看,他的金丹灌顶之术运用的极其成功,否则,念秋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五年之内,凭借着一本法门的序章,自行修炼到凝气后期的修为了!

要知道,对于一个修真者而言,五年不过是弹指一挥。而且,修真这种事情,重在天赋,这是不争的事实。所谓的勤能补拙,实际上在修真界中不是绝对成立的。有些人,短短数百年,便能成就金丹大道,而有些人穷其一生,却是碌碌无为,这种例子在修真界中比比皆是,这也正是为什么修真者虽多,但真正能飞升的人却是凤毛麟角的原因!

念秋虽有金丹灌顶的优势,可毕竟资质有限,再加上苍山这种灵气极为稀薄的环境,能凭借一本法门的序章自行参悟而修炼到如今的境界,这其实已经算得上一个小小的奇迹了!如今,一阳子布下的那个法阵已经阻挡不了他的行动,但是,这五年来,他却一直谨遵着一阳子的交代,不曾离开过云弄峰顶半步!

每次修炼完以后,念秋总会站在茅屋外,充满希冀的看着眼前的一层白色光晕发上一会儿呆。眼中带着思念,也带着一种期盼和希冀。可是,每次的等待,换回来的总是他一声长长的叹息与失落的眼神。其实,他在等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唉,看来,师父今天不会回来了!”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念秋眼中再次浮起一丝失望之色。不过,也许是已经习惯了的原因。摇头之后,他平静的转过身,准备回茅屋中继续他的修炼。其实,对于如今的念秋而言,修炼,不过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方法而已。毕竟,一阳子不在,也无人给他从中解惑。所以,他对修炼之事到如今也只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而已。

念秋刚刚转过身,突然,耳旁响起‘哧’的一声,声音倒是不大,只不过,这却是他在云弄峰待了近五年内,第一次听到来自于外界的响动。要知道,云弄峰高耸入云,峰顶之上空气自然稀薄,一般的鸟兽也无法在峰顶生活,所以,这里平日连一声鸟鸣都难以听到。如今忽然闻听有所响动,自然引起了他的好奇!

念秋回过头寻着声源处看了看,发现眼前除了那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之外,并未有别的异动。他以为是思亲心切导致了自己过于敏感,摇摇头就准备回茅屋休息。可就在此时,身后忽又传来了‘哧’的一声响动。这一次的响动非常大,还造成了一阵阵连串的回声。这一次,至少能让念秋确定,这声音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念秋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正要向前走走寻找声源,就看到笼罩在云弄峰顶五年之久的那层乳白色的光晕突然毫无征兆的在他眼前消失了。下一刻,苍山巍峨的九峰,犹如仙境般的胜景,再次重现在他的眼前。这是自一阳子走后,念秋第一次透过那层白色的光晕,再见苍山的景色。

不过,此时此刻,念秋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阔别已久的苍山胜景之上,因为,在一层白色的光晕刚刚消失的那一刹那,他已经第一时间看到,就在他眼前的不远处,多了一个白色人影。而且,让念秋更为目瞪口呆的是,从那个人的身段以及模糊的面容看来,那个人,似乎还是一个女人!

猛然间在苍山之上看到一个女人,这实在不能不让念秋感到惊讶,茫然,甚至是一时的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中,这苍山貌似就自己和师父以及师兄三人。而且,也并未听师父说起这里还有别的人啊。于是,此时的念秋就好比习惯了与一群野马生活以后,突然在马群中见到了一头驴,自然让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了!

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在他眼中一点点变的清晰起来,念秋的眼睛则越瞪越大,甚至,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了。直到那女人身上幽幽迷人的体香飘然钻进他的鼻孔,他才本能的匆忙向后退了退,他很想张口问她是谁,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女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他面前。

没错,来人的确是一个女人,身着白裙,如出水芙蓉般,没有半点瑕疵的女人。

事实上,对于念秋来说,女人、漂亮的女人、人,这根本都是一个定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在他还未懂人事之时便被一阳子带到了苍山,并且又独自在这儿生活了五年。所以,他的身体虽然发育的成熟了,可是,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一个孩子的纯真阶段。他不是分不出美丑,只是一个孩子,不会去刻意的注意一个女人的容貌,因为,他还不懂的什么是欲。但谁都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人类对美好的事物仿佛天生存在一种追求和欲望,念秋也不例外。面前的她,真的好美,美的浑然天成,不可方物。她身上的每一分风情,都来的万分自然,丝毫没有刻意做作的流露,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的脸上一片古井不波,不嗔、不怒、不悲、不喜,那种万事皆如浮云的洒脱,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漂亮、美丽来形容。她的风韵简直像一片自然风光,在那里,有风、有雨、有花草树木也有蓝天流云,包罗万象,风情万种。所谓的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用来形容她绝对是世俗的,这种出尘不染的气质,即便是传说中的仙子恐怕也会望而兴叹,自惭形秽!

念秋盯着她的同时,她也在看着念秋。不同的是,念秋的眼球完全是被她所吸引的不由自主,而她盯着念秋的眸子,却带着丝丝的疑惑之色!

被一双干净灵动,深邃却又拥有着颠倒众人的眸子凝视,念秋不由的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准确的说,念秋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别无意间亵渎了这位仙子。面对这个女人的注视,念秋毫无疑问的甚至连一个回合都没坚持住便开始连连败退。那颗刚刚变的成熟的心的跳动,已经忍不住开始加速。

女人面对着念秋丑陋不堪的面容,似乎没有任何惧惮,脸上也看不出厌恶异或同情,她好像只是有些好奇!

“神仙?”良久,女人突然开口口,声音淡漠的就像她的表情,却依然如天籁般悦耳。

见念秋茫然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她又问:“妖怪?”

念秋出于本能,战战兢兢回了她一声,“我是人!”

“你是人?”女人轻轻摇头,如丝般的秀发随风而动,飘逸无比,“人不应该是你这副模样。”

闻听此言,念秋不禁一愣,出于一种自然而然的心理,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是他来到苍山以后,第一次抚摸自己的脸颊。然而,当他的双手触碰到自己脸上那粗糙的伤疤时,他的眼中,瞬间布满了极度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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