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时昊天在一天里用于学习各种知识的时间,对于一般来说,学无止境,而对于生命漫长得多的修士来说,更是如此。高深修士所具有的通天之能非常人可以想象,同样的,修士所遇见的问题或是危险也非常人可以想象,面临这些问题和危险,如果不能及时作出正确的判断,极有可能使自己陷入极度危险地境地,这就使得修士所需知道的知识极为庞大:天文地理、人文历史缺一不可,丹道、器道、阵道都需有所涉及,道法、禁法、算法依人而论,各有所长。对各类奇闻异事、上古传闻更是越多越好。而这些只是对修士最基本的要求而已。事实上,不同的修士还根据自身的条件与需要,对于其中一个和数个方面有需有所深入。
老者并没有以将自身所知所有尽数传授为目的地教导,一方面这么做耗时太长,不利于老者的下一步计划;另一方面,一次性的教授也不利于昊天建立属于自己的知识系统。所以老者有选择性的挑选着教导,所教内容不但涉及魔、道、佛三大教派,同时也包括无数旁门左道之术。虽然所教不多,但无一不是既有代表性的东西,完全可以让昊天以此初步建立出属于自己的学习知识系统。
老者所教大多在修真界都属秘辛,非平常修士所能获知,这些知识可以说都可以对修士的成长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但老者所教内容中,唯独少了在修真界可所谓常识的一些东西。这并非老者忘记,而是有目的性的故意为之。一方面,这些常识只有在修真界中稍稍走动便可以得知;另一方面,缺少这些常识的昊天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菜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过多忌惮,起到一种无形的保护,有利于昊天在初期慢慢的适应修真界的法则。
老者也没有教导昊天勾心斗角,完美伪装,虽然这些或许会有利于昊天在日后的安全,但老者还是只告诉昊天一些禁忌事项,不至于在无知中让自己陷入危险地境地。虽然老者无法预知未来的昊天会变成什么样,但老者只是希望无论未来是如何的走向,昊天都可以在内心的更深处保留一份弥足珍贵的赤子之心。
……
“昊天!”在教授完今天所需教导的知识后,老者出声将已经起身要出去开始训练的昊天叫住,示意昊天重新坐下后,开口说道:“五年了吧!你这样的训练已经持续了五年了,在这五年里,无论在知识方面还是在身体方面,你都打下了极为坚实的基础,继续这样的训练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而你也该正式地进入修真者的世界了。
在日后,你或许会迎来你实力的一个爆发期,各方面的能力都将突飞猛进,你或许会在各方面都胜同代人一筹,被人称之为天才。但你自己的情况你必须清楚,无论你多么天才,无论你的潜力多么强大,你现在都依旧极为弱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使不摧之,亦不会保之,你要清楚,想要除去你的人,即使再怎么虚伪,但他们在修真界的权威却是你无法想象的。只要他们想要除去你,那么就没人可以保你,所有要保你的人都将遭祸,所以只要你一天不达到所有都该仰望的地步,那你便一天不得自保,无法保护你身边的任何人。
纵观古今,无论哪个时代都没少过天纵奇才,但泯灭在中途的天才也不是不胜枚举。所以你要知道,虽然你的修炼道路注定逆天、逆势、逆天下一切阻拦之事而行。但你的心中一定不可有自负与傲气。逆天而行,不进则死。而你只要退一步,面临你的就不止死这么简单。
外物果然珍贵,但他总有他们价值的极限,可以借助,但绝对不能让其影响的根本。即使他们能让你不惧天下人,但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坚实的实力,或许能让你纵横一时,但绝对不可能让你纵横一世,总有一日会尝到苦果,切记切记!
该说的就这么多了,这几天里,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就呆在洞府,不要出去了,整理我教过你的东西,完成更深层次的消化与积淀,同时也要开始进一步理解那篇黄帛中的内容,那也是我目前所能找到的对你的主机最好的功法,你要好好理解,为日后的修炼做好足够的准备!”说完,老者并没有给昊天提问的机会,直接飘然离去。
看着老者离去的方向,昊天总觉得师傅今天的表现有些怪异,但出于对老师本能的相信,昊天并没有往深处多想,开始按照老者的要求,开始复习整理曾今所学,一点一滴地沉淀,感悟,是知识的框架更加合理完整。
这五年里,虽然对各种知识的教导并不是最主要的部分,每天用于这方面的时间也绝不算多,但这么长时间下来,昊天所学到的也堪称海量。学习这些知识时,昊天大多知识被动的接受,还没有发现多大的问题,一切都平平淡淡,而现在结合这以往的记录,和现在更加开阔的眼界和更加缜密的思维,昊天顿时发现无数问题,以往总认为已经完全了解的知识,现在看来原来才以前根本就仅仅明白一点皮毛而已,当时的自己并非懒惰不愿意往深处思考,而是没有那种眼界,没有那么多知识的积累,连问题都发现不了,更不用提进一步深化。
现在昊天渐渐明白老师的心思。无论是在丹道、器道还是在阵道的教导上,老师教过不少曾在上古是极其有名但现在却已经沦为无用的例子,虽然昊天也有学习,但当时却不明白老者为什么教这些根本没有用的东西。现在想来,老师之所以教导这些东西,可能根本不是为了让自己在未来用上这些,而是单纯的为了增加自己的眼界。也许短时间的学习或许没有办法看出来效果,但如果一旦坚持下去,那么在日后的发展中一定能获益极大。
五年,无论是对正常人和修士的生命来说,都是短暂的,但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自己就能从以前认为已经吃透的东西找出这么东西,同时也学到很多东西,那么若是十年、百年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谁能说以前学到的都以无用,已经无法再从中受益呢?
昊天在内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时常回顾从前,不断巩固自己的基础。同时不放弃学习任何知识的机会,即使以后可能用不上,也可以当做增加自己眼界的机会。想到这里,昊天再一次沉入对曾经的反思与思考中。
……
时间在不断的积累与反思中不知不觉的过去,距离老者出去已经十日了。今天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心扑在对知识的整合和吸收中。不知为什么,今天心中特别烦闷,使得昊天根本无心学习。虽然在几天前,昊天的心中就曾有过烦闷的感觉,但却没有今天如此强烈,很轻易地就被压了下来。但今天却不同,强烈的烦闷中还带着淡淡的不安,加上老师已经出去十日未归,虽然相信老师的能力,遇到危险地可能性不大,但却不代表没有,老师固然厉害,但还没有厉害到可以无视这个世界上任何危险地步。
老师走前曾言明这次出去的时间不长,虽然中间可能由于意外耽搁了几日,前几日自己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但今天,这时间相差太多了吧,老师走时,不能没有想到自己在路上可能遇到的耽搁,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报出的时间都和现在相差如此之久,只能说明一件事,老者遇见了出乎意料且极其麻烦或危险的事。再结合自己现在无缘无故烦躁且不安的心情,昊天越发觉得会发生一些事情,而且这事情应该是自己极不愿意见到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老师出事了。
正当昊天心烦意乱,来回踱步时,一道灰光从门口闪入,显出一个狼狈不堪的人来,正是离去十天之久的老者,此时的老者完全没有了平时淡然,不止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和衣服上残留着大片血迹。
“老师!”看到老者如此模样,昊天便明白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此时,昊天也顾不得思虑其他,立即向前走去,却不料老者动作更快,转瞬之间便先行来到昊天身边,紧接着,昊天便软倒在老者身上。
抱着昊天,老者没有丝毫停顿,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一间连昊天都不曾发现过的大型石室。石室成天圆地方状,四座祭坛分据四方,八个盛有水银状液体的微型水池按北斗七星遥对北极星分布。室顶则是由无数白色晶体仿照周天星辰分布,隐隐练成一体。老者将呈盘坐状的昊天放于石室正中央,随后在四座祭坛上摆满各色晶石,然后从身上取出一朵沾有血迹的七彩华莲,分别将七色花白沉入北斗星位的微型水池,而自己则吞下中间的白色莲蓬。
老者在北极星位的微型水池坐定,一道道玄妙法印不断地从老者双手间飘出,不断的融入室顶与四方祭坛。最先反应的是室顶按周天星辰布置得阵法,一点点如同夜空的黑暗的色彩浮现在四周的墙壁,而那许多晶石也如同漫天星辰一样散发出明暗相交的光芒。
这一刻,石室中的一切仿佛是被移送到了宇宙的深处,散发出幽邃、深远的气息。一道道符文自虚空中浮现,仿若天成般自然。老者的法印并没有停止,石室中的变化也没有停止,北斗星位的七彩池水开始多了一分悸动,并随着老者法印的进行和虚空中符文的变化,开始不断的震荡,速度越来越快。
“起!”随着老者的一声低喝,七个水池同时暴起数十道纤细水柱,如同一支支画笔,开始在虚空中书画,每一笔下去,虚空中自然生成的符文都暴起一阵星光融入其中,使其在虚空中凝实。不多时,一条长十余丈的无瞳七彩天龙出现并盘踞在昊天头顶。
老者原本只是花白的须发尽皆雪白,两眼也由原本的精光隐现变得浑浊。老者深深地望了静坐着的昊天一眼,随后带着一点笑意,慢慢闭上眼,结出了最后的一道手印。
“轰!”乳白色的火焰自老者体内燃起,顷刻间便席卷老者全身,老者身周水银状的液体逐渐被染成乳白色,并以老者为中心疯狂聚集。片刻,北极星位处水池中的液体已完全消失,老者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剩下的不断向着七彩天龙不断靠近的乳白色液体和两枚黑色的晶球。
“嗷!”一声龙吟自石室中响起。点睛之后的天龙仿佛得到了生命般,灵动飘逸,并围绕着昊天不断的舞动,一点点的缩小,向着昊天接近。一股灰蒙蒙的气体突然出现在昊天的身周,完全隔断了天龙靠近了路途。四座祭坛也在这时起了变化,四道光柱,仿佛四杆长枪般插入灰色气体,并不断搅动,是原本浑然一体的灰蒙蒙的气体有了一点松动,天龙仿佛锁链一般,缠绕着灰蒙蒙的气体,一点点的向昊天的身体逼去,眼见灰蒙蒙的气体就要被逼回昊天的身体,又有数道气体从昊天的身体里爆出,无论是四座祭坛传入的光柱还是不断紧缩的七彩天龙都因这些突然加入的灰蒙蒙气体,停止了向内的收缩。
一时间,灰气、天龙、还有四道光柱完全僵持住了,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灰蒙蒙的气体竟开始有了占据上风的苗头。眼见老者原本的计划即将破灭,一朵血莲又一次出现在昊天的背后,一股极为浩大的气势仿佛从远古时来,原本顽固的灰蒙蒙气体竟差一点溃散。虽然只是片刻,七彩天龙便完全将灰气逼回昊天的体内。同时七彩天龙也依附在了昊天身上,成了昊天的又一个纹身。血莲一点点淡去,在其完全消失的一刹那,一道血光融入七彩天龙之上,原本七彩色的天龙,在融入了血色之后,一瞬间变了颜色,变成了幽邃的黑。变成了黑色的天龙并没有失去原本的灵动,反而更加生动。慢慢的,变成了黑色的天龙既血莲之后同样淡去。
恢复了平常的石室里,只剩下依旧处于昏迷中的昊天静静地盘坐在石室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