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也不是什么打不了的事,您就别怪小曦了”晨可把泡好的茶端到父亲面前,不失时机的又为晨曦求情,而晨曦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花园一动不动。
“这也太胡闹了,一点也不把教师放在眼里,要不是教育局副局长是我高中同学,学校这次能轻易饶的了他?你也是的,就任由他胡闹啊”父亲把茶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对晨可说。
“是,爸,都怪我没有管好小曦,我保证没有下次啦”
“对了,前几天你把阿仲叫到学校干嘛?是不是他又惹什么事了?”
“没…..没有啊,怎么会呢?我只是叫仲叔给我送衣服”晨可为了掩饰心虚,假装去拿饮料,谁知这点被父亲看的一清二楚
“说实话,用不用把阿仲叫来?”
没等晨可说话,晨曦转身走过来说:“不用了,是我的事,我让仲叔给学校施加压力,炒掉一位老师,有什么火冲我发,姐姐和这些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的事办了几次了,高一的时候就赶走三位老师,你怎么那么反感厌恶教师?有能耐自已赶走,别让仲叔出面,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因为现在的教师不再是真正的教师了,他们本省所做的一些事情根本就对不起这个职业,那是对“教师”的侮辱,至于赶走的那些….只能说是一群垃圾。”
“住嘴,你怎敢如此污蔑教师?不要忘了我和你妈都是教师!”父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对着晨曦说,吓得晨可连忙跑过来劝他不要生气,坐下来消消火
“不要再提我妈?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要不是因为你,我妈能在我还没有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离开吗?小时候住在姨妈家,别人的小朋友都有妈妈疼爱,可我呢?只能喊姨妈,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对,我妈是教师,姨妈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她的故事,所以我才看不惯现在的那些老师们,如果那也被称为教师的话,是对我妈的一种不尊敬,他们不配和我妈同为一个职业。”
晨曦讲完这些后就离开了,父亲被气得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额头,嘴里不停地喊着“造孽啊”晨可边哭边劝父亲,最后顾不得收拾碎片,朝晨曦追去,刚出门就碰到急匆匆跑过来的仲叔
“小姐,刚才少爷一个人开车出去了,我怎么也拦不住,看他像是哭过,怎么回事啊?”
“仲叔,先进去劝爸爸,他们俩刚吵架了,我现在去追他,你快进去吧”
“噢,好的,小姐快去吧,小心点”
“知道了,有事就打我电话”
晨可对仲叔喊了声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可发现钥匙不见了,一定是晨曦刚才拿走了,就在她正着急的时候,一条短信飞来。
“姐姐不用担心,我没事,就是出去散会步透透气,你就在家吧,我直接就回学校了”
看完信息,晨可长长喘了口气,她知道晨曦的性格,于是,她下车向屋子走去。
“我只想躲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一个人,静静地,等待日出日落”
速度可以让晨曦感觉不到时间在流动,听着发动机接近疯狂的吼叫,他仿佛要让跑车飞起来,沿着高速不知行驶了多久,他慢慢地剑侠速度,直到最后静止在路旁,透过墨镜,他看到的世界没有颜色,没有热烈,只有灰暗,累,一身的疲惫让他最终闭上了眼。
等醒来后,夕阳已沉落不见,手机仍在口袋震动
“喂,是我”“你在家吗?一天都没见到你了”“我在外面”
“真的吗?在哪儿呢?我刚从学校出来打算回家“
“我….半个小时就到学校门口,你着急回去吗?”“不着急,我等你吧”
“嗯,待会见”“嗯,拜拜”
挂了电话,晨曦苦笑一声,不得不掉转车头,看来今天要违规逆道行驶了,但愿不要再出什么麻烦,他在心底默念着,然后把油门踩到了底,可是这次他犯了一个错误
思琪在校门口柜面公园坐了整整一个小时,给晨曦打了七次电话都没有接,恰在此时妈妈打来电话让思琪回家,天黑了不安全,无奈地又扫视了一周,思琪发了一条信息,然后独自离开了,留下了一片失望与不安。
晨曦也觉得不可思议,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回市区,等到达学校门口时,思琪已经离开了,他从旁边的座位上拿出手机,发现九个未接电话两条信息。
“我妈妈催我回家了,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也不接,怎么啦?要先走了,好失望….速回”
晨曦没顾上看下一条就连忙给思琪打过去电话
“我把路程计算错了,刚才手机震动我没有听到,你现在在哪里?”
可对方没有说话,电话就挂了,他再打过去时却发现对方已关机,也许是没电了吧,他继续看下一条信息。
“小曦,有时间来看看姨妈,姨妈想你了,叫上小可一块过来”
晨曦怔了一下,上次去姨妈家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时间怎会这么快,于是他回复说这个星期天就去。
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晨曦仰头靠在椅子上,望着正在暗淡的天空发呆,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在他旁边。
“帅哥,一个人不觉得无聊吗?”
晨曦睁开眼后发现是一个20岁左右的时尚女孩,脸上的妆很浓,衣服很前卫,以前这是他最厌恶的,但此刻他打量了一下这个还算漂亮的女人,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于是让她上车
“帅哥,看起来你没我大,就叫我姐姐吧,还有,你的跑车真是太酷了,坐在里面太舒服了。”
“系好安全带”晨曦面无表情地说。
“开慢一点,我晕车,弟弟可要心疼姐姐喔”
晨曦慢慢发动车子,方向是赛车场,旁边的女人还以为今晚钓上了一条大鱼,暗暗欣喜呢,可是,到赛场后的十分钟里,晨曦让她尝到了天晕地眩的味道,一下车便坐在地上吐个不停,样子极其狼狈。
“坐我的车里,你不配,一个没有尊严的人,在别人眼里他也就不再算是人”晨曦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剩下她自己边吐边哭,最后难受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晚上十点,晨曦坐在宿舍里,等待着一个头像的闪动,滴滴滴…打开之后,发现是岳如萱
“在哪儿呢?一天都没来上课了。”“现在在宿舍,白天在家。”
“我说,你昨晚太帅啦,一下子闻名全校,今天吃饭的时候,好多人都议论你,你可真行。”
“哦”“怎么没反应呀?你都有自己的粉丝团了”“那又怎样?“
“你…服你了,不愧是我同桌““怎么还不下课?”
“噢,改作息表了,今天你不在,学校把你们艺术生的课重新安排了一下,具体问池木,现在十点半放学”“哦”
晨曦刚发送过去,两一个头像闪动了一下,于是他给如萱说要下线,然后把状态改为隐身
“没睡呢”“等你”“哦?”“今天让你白等了,我把时间算错了,对不起”“没关系的,这么客气干嘛?”“有吗?不知道”“呵呵,你一天都去哪儿啦?”“一直在家”“噢,你现在可是学校的大明星啊,你就不知道别人有多夸张地议论你,哼!”“?”“你把我害惨啦,今天走在路上,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别扭死了”“那怎么办?”“你说呢?”
彼此沉默了三十余秒
“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又是沉默
“为什么要让我做你女朋友?以你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
“再好的人也是别人,而不是你,我只要你”
两分钟之后
“在晚会上的话是真心的吗?”“是”“知道了,我妈让我睡觉了,拜”
思琪的头像瞬间变成了灰色,而此时下课铃也响了起来,晨曦快速地发过去最后一句话,然后关机睡觉
“喜欢你不需要理由,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你”
黑暗可以让一个人平静下来,也可以让一个人陷入恐慌,此刻的思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任何一个女生都曾经刻画过自己的幸福,都曾有过对未来的梦,在这个青春极度挥霍的青春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需过多思考结果,只要自己无怨无悔,曾经有过,就会满足,可有一天幸福来到自家门口时,又难免多了几分羞涩,徘徊在门口不知所措。
大大的眼睛裸露在黑暗里,不显一丝倦意,思琪手里捧着史努比,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晨曦,然是才几天啊,对彼此都不熟悉,这么快会不会太仓促啦,思琪对着史努比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可答案是止水般的平静,无奈之下,只好选择睡觉。
教师节过后,学校步入正轨,美术生每天下午专业课,晚上自由选择,而学舞蹈和声乐的学生要上午学专业,晚上在练功室自由练习,没有老师指导,这下可好,晨曦上午呆在教室上课,其他四个专业课,下午反之,时间刚好差开,好在晚上自由选择,否则可就只有吃饭时间才能在一块儿
晨曦上课上课时收到思琪一条信息
“给我时间,我给你答复,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彼此理解还不清楚,能等我妈?”
没有着急回复,而是微微一笑,他今晚决定再次约思琪见面
由于他们几个都要上专业课,教室里的座位显得有些乱,班主任便把他们几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全部跑到了最后一排,晨曦与池木同桌,跑到了左后角的位置,哪里紧靠后门,思琪和初雪这一桌跑到了右后角,挤占了晨曦与如萱的位置,杨依与问筠跑到了思琪左边,而如萱只有与池木的老同桌齐泽渊一块坐在了池木的右边,也许班主任故意的吧,最后一排的八个学生是班里最能惹事的,最不合群的,上午上课时,这一排一下子少了一半,为了美观,剩下的两男两女便坐到了一块。
“兄弟,你那场演唱会太帅了,不知风魔多少可怜的单身少女,厉害”齐泽渊是网络游戏狂,但也是用情专一的很少见的情痴。
“你先把杨依追弄到手吧”
“唉…受过伤的人很怕再受伤,她要考验我,考验期一年,难啊….但是,我喜欢,俗话说的好,真金不怕火炼,真心不怕考验,再大的**也淋不湿我这可火热的心,你说…哎,干嘛走啊?我说的也不肉麻,喂…”
一下午的专业课对晨曦来讲远不如他独自站在楼顶感受日落的短短十几分钟,自幼就喜欢俯视脚下的一切,而此刻他的头顶,只有欲坠的红日,以及燃烧的晚霞,一股热风吹动了他的身影,就在他轻身回眸的那一瞬间,两个字浮现在眼前:枯绝。晨曦匆匆返回画室,闭目思索了几分钟,然后开始描绘他心中突如其来的画面。
天地之间,一个垂头少年站在乱草丛中,旁边是斜插的十字架,天空的颜色一半是黄昏,一半是苍白,没有明显的界限,草地的尽头是半个落日,少年的头顶是一轮弯月,仔细察看还会发现少年的脚边有一个毛绒娃娃,十字架的一端听着一只喜鹊,少年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左眼,右眼让人感到无奈与怜惜,左手被绷带悬挂在胸前,右手自然下垂,手中的一张纸条被右臂流下的血烫红,遍地的枯草加上空旷的背景,渲染了少年绝望的心情。
看了看时间,过了一小时十七分钟,晨曦把画卷起来,向舞蹈房走去,可到那后没有发现思琪,晨曦把画交给了初雪,让她转交给思琪,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在经过室内体育馆与实验楼之间的小路时,晨曦发现十几米外的拐角处有个人说话,仔细一听发现时思琪的声音,一时的好奇让他隐藏在体育馆门口的盆景后,他像知道思琪在和谁说话。
整整半个小时,晨曦的内心很不是滋味,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从他用力紧握手机而轻微发抖的手可以得知,他很生气,那个男生他也认识,是路子骞,在班里没怎么注意过他,等他们走后,晨曦有静默了十分钟,然后向舞蹈房走去。
来开门的是思琪,晨曦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地说:“初雪在吗?”声音透漏出一般寒冷
这句话似乎让思琪有点意外,也有点失望,她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初雪过来,晨曦看到思琪的第一眼就发现那幅画了,可他依旧对初雪说:“那幅画呢,先还给我吧”
接下来是三个人的沉默,思琪不解得看着晨曦,然后又看看初雪,初雪同样莫名其妙地问晨曦:“怎么啦?有点问题?”
晨曦没有说话,走到思琪面前,望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最后,他把画轻轻地从思琪手中抽出来,转身离开了,他不知道背后的思琪紧咬着下嘴唇,眼眶已经润湿。
“枯绝之间,我正在失去一切,除了回忆留下的痛”
熄灯后的207宿舍永远都是那么充满活力
“思琪,晚自习下课后我见晨大少爷很生气的样子,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是不是你们闹不愉快啦?”如萱刚把牙杯放在桌子上就爬到思琪床上说
“我怎么知道,他生气关我什么事啊?”这一句太有震慑力了,全场一片寂静,谁也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你先别生气,他是不是误会你什么了,给我画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不到一个小时就变化这么大?”初雪的话让思琪稍微平静下来,可是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
“他两次来舞蹈房间的时间是能碰到什么事呢?为什么会对你生气?你那会儿在干嘛?”到底是杨依经历过一些事情,懂得也多一点,这三个问题似乎让思琪明白了一些
“难道….我和路子骞说话被他发现了?那会儿我正在和路子骞说话,其它的什么没做”
“什么?你和路子骞….你不是一直拒绝他吗?”岳如萱情绪有些激动
“这是最后一次拒绝,我让他以后别再缠着我了,就说了这些,没说什么呀”
“哈哈”初雪一边整理床铺一边笑着说:“思琪,你该高兴啊,我们的陈大少爷可吃醋啦,怪不得会生你气呢”
“吃醋?这有什么好吃的?”思琪一脸的困惑
“大小姐,你的智慧跑哪儿去啦?在他的眼里,你不能与任何男生私下接触,你想想,虽然不知道他家庭背景到底怎样,可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本来就很霸道,能允许你和别的男生私下交往吗?忘了《泡沫之夏》里的欧辰了?”
“是啊,思琪,有钱人家的少爷要么花心,要么专一的要命,花心的公子哥谁会吃醋,你太幸福啦,我们都羡慕死你啦,欧辰再世啊,哈哈”
“问筠,你花痴起来的样子好难看,一本小说就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啦?我就不喜欢晨曦的性格,太冷了,让人有种恐惧感”
“可是人家看思琪时的眼神很温柔呀,再说了,对你温柔干嘛,人家喜欢的是思琪,你管人家冷不冷呢”
“你这个臭丫头敢取笑我,我怎么发现你一直在维护他,是不是有想法啊?当心我去告诉那个谁…..”
“你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给我过来”
“啊….救命啊,杀人啦!”
“207要造反吗?还睡不睡觉?给我开门,看看都是谁每天晚上如此兴奋”宿管的狮子吼猛的响起,全体成员屏息凝视,一个个乖乖地躺下睡觉,犹如没有人一样的寂静,207是安静了,可宿管的那声狮子吼,打破了多少同学的美梦啊。
“老师,还让不让人家睡觉啦,大半夜干嘛呀?”
“吵什么吵,刚睡着就被吓醒啦,到底是谁的错。”
“老师下次说话声音小点,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