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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荒芜的小院

这小屋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在这里关了有多久,只知道自己习惯了黑暗,能在黑暗里看清细物。每天除了听见单调的送饭者的脚步声,还能听见老鼠发出的吱吱声。

但是今天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一群人簇拥着灯光进来了,这时辰,这排场,并不像是来送饭,我等得这一刻终于到了,他们来宣读我的判决,但我未曾畏惧过。

重重的铁门被无情的推开了,领头的是嗔奴,灯光射得我眼睛发痛,我厌恶的闭上双眼。

嗔奴拿了一块黑布把我眼睛遮住,“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犯下如此重罪,长老却没有处死你。”

“托你的福,”我不领他的情。

“把他拖出去,”他一挥手,其他奴隶把我身上的铁链解掉,在我脖子上系上狗链,拖着我爬出了暗室。

不知爬了多久,似乎在一个能被阳光直射的地方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嗔奴的命令,“你们先出去。”

远处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后,一个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伴随着邪气而冰冷的声音,“以后你就呆在这里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抓住重点。

“哼!这是北苑,你应该听说过吧,以前专门用来关犯了错的奴隶。然而近百年里,凡是有错的奴隶就直接处死了,所以这里已经荒芜近百年了,而你很特别,居然打破了这一百年的惯例。”

“是你救的我?”我道出心中的疑惑。

“我…我一个奴隶有什么本事救你,是你妖惑长老,长老不忍心杀你。”

“谢谢你,我知道那事并不是你告诉长老的,你为了我,也操了不少心,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无恙,”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我知道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伸出头,半张着嘴让他亲我。

我感觉到急促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良久良久。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呸!”的一声,我嘴里被他吐了满满一口口水,然后被狠狠地扔在地上。我爬在地上,没有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远处传来他愤怒的声音,“你以为你什东西,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虽然喜欢你,但不会乘人之危,也不需要你的施舍,”说完,他就离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在不远处,他停止了脚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在是任何人的奴隶,长老抛弃了你,你现在是自由之身,这意味着你不必为长老殉葬。但是你一定知道,没有主人的奴隶是天下人的奴隶,是奴隶的奴隶,是最低级的奴隶,谁都可以欺负你。我在的时候,会保护你,会派人送饭给你,我死了,就不会有人还记得你,你如果自己不想办法出去,你就只有饿死在北苑。”

“谢谢你,我还是很感谢你,如果我能出去,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脚步渐渐远去,隐约出来他微弱的声音,“先想办法保住自己吧,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活着。”

在这新地方,光线很强烈,为了不伤害眼睛,我等到天黑方才取下眼罩。

这里一眼望穿,四周是高高的围墙,没有屋顶,中间是一片露天草地,杂草丛生,枯草到处都是,没有任何遮风避雨之处。我对面的围墙上有一个小门,我脖子上系的三米长的玄铁狗链的另一端被锁在围墙上用玄铁打造的铁环上,活动范围只有那一小块地,赤手空拳的我根本不可能逃跑。

我觉得在这里与在卧室里一样,然而这里还有鸟雀虫呤作伴别有一番风趣。我虽为奴中奴,最低级的奴,但是其他人都知道我以前的事迹,谁都不敢来欺负打扰我,况且还有嗔奴罩着。

我无意间发现墙角有一个被枯草丛遮住了的小洞,我细细的拔掉这些枯草,试了试,刚好能容得下一个头。

外面是城堡外,是一条水泥小路,虽是小路,但行人不断,他们穿的都是时尚的欧美服饰。我每天都趴在洞口里,看着外面的世界,消遣这无聊的日子,因为我只有头能伸墙角,头上尽是泥和杂草,看上去并不起眼,所以不用担心被什么人看见。

一天下午,我照例把头伸出去,前面却一片漆黑,我心里疑惑着,大白天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日食,刚才撞到好像软软的,难道有人刚好坐在这里,里忙停止动作,趴在那里大气不敢出,这时一丝光芒伸进洞口,这个人的屁股抬起来了,好像离去了,我胆劫的等了一会儿,方把头伸出去,正想舒展一下紧张的心情,发现不远处有一双脚,穿着昂贵的漂亮的皮鞋,心里正着急下一步该怎么办,头上传来一个带磁性的男声,“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

我努力转过头,想去看他的脸,但最后只能看见他的膝盖,“求求你了,饶了我,我是里面犯错的奴隶,被锁在了北苑,好不容易发现有这个洞,就把头伸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求求你,饶了我吧。”

“哦,真的吗,据我所知,北苑已经荒废已久,很长世界没有关过奴隶呀,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没骗我吧。”

“这是真的,我没骗你,我被关进来有十天了。”

“哦,这样呀,真是稀奇事,”他用手摸我的脸,“你脸上怎么带着面具?”

“我也不知道,我只要一见外面的人,长老都会给我戴上面具的,”我不敢有所隐瞒,这样的突发情况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不能因为他破坏我的计划。

“这真是稀奇了,你一定不是一般的奴,”他似问非问的。

“我是最低级的奴,被长老抛弃了,关在这里,没有主人的奴隶。”我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求求您了,您饶了我吧,不要告发我好吗,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看你这么可怜,就不告发你了。”他摸着我的头,拍拍我的脸,“你自己说的,我叫你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是的,做什么都行,”先把他忽悠过去

“很好,你就做我的奴,听我的话,听我的差遣。”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很快耳边又传来他带着磁性的声音,“难道你不愿意,刚刚说了的话就反悔了?”

“不是的,我不是反悔”我连忙摇头,沮丧的道出心中的不安,“我本是愿意的,真的很愿意做您的奴,但是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被关在北苑,能不能从见天日,还未可知。”

“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奴,是否出于真心,其他事我自会解决。”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不知道此人的底细,但看他年轻气盛,也不像短命之人,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回中国。“我愿意,真的愿意做您的奴,以后您就是我唯一的主人。不过看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像跟长老很熟。”

“长老,哼,那老头只不过是我的一条狗,你说我跟他熟不熟!”

他有着一股王者风范,这气魄震慑住了我。还没几个人敢说长老是他的狗,那他一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一定有办法救我出去,我终于有希望了,得好好抓住这根救命草。

“亲爱的主人,我真的想一辈子伺候你,永远追随主人,”我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真的这么衷心呀,”他站起来,“哎…今天我还有些事要办,得走了,以后在来!”

“啊,您要走了,才这么一小会,”我焦急到。

“放心吧,我还会在来的,”他蹲下来摸着我的头安慰道。

“您以后一定要来哟,我会等您,”我犹豫一会儿,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下次来,可不可以带些吃的过来啊,我…”我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真是可怜呀,好吧,我下次给你带些吃的来。”

“那您…那您下次什么时候来呀?”我真担心他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放心上。

“明天吧,明天给你拿吃的过来。你放心吧,如果有时间我天天来,给你解闷。”

他温和的话语就像三月的桃花,那样甜蜜,那样惬意。在我心中荡起了涟漪,我是一个奴隶,他说过来给我解闷,真是天大的荣幸。

第二天,我早早的爬了出来,满怀激情等着他的到来。不知是老天在和我开玩笑,还是我本就是被人玩弄的奴隶命。从日出到日中都不见他人影,但我还是满怀激情的等着他的到来。到了黄昏,我开始泄气了,心里想到:他是何等荣耀之人,而我又是这样的卑贱之躯,怎么会在意我这么一个卑微的贱奴,并且还是被主人废弃的最最下等的贱奴。

正当我打算爬进围墙内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

“是他,真的是他,他没有不守信用,他终于来了,”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双熟悉的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对不起,今天…今天母亲病重,所以…”他揣着粗气,撑着双膝,断断续续的说着。

看见他急促的样子,并且对一个奴说对不起,这是何等荣耀,我心里暖暖的,但听见他母亲病重,心里实在过意不过,连打断他的话,“您母亲病重啦,都是我不好,您应该守在她身边,等以后有时间再来,我可以等的嘛,不必急于这一时啊!”

他蹲下来,摸着我的头,“我昨天答应过你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可是…”

“没事的,我兄弟多,也不缺我一个,其他兄弟都守在母亲身边,不过我得过几天在来看你了,”他递给我一包东西,“这些东西可以吃上几天,下次,我再带给你。”

“这就对了,尽孝要紧,不用太在意我,等你空闲了在过来也一样的,等我一下,”我用嘴含着包裹一角,把它拖进院里,然后在钻出来,“但是你一定要来哟。”

“放心吧,等我闲下来,一定会来看你的,”他摸着我的头,安慰到。

“我相信您,您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您出来太久了,还是先回去照顾您母亲吧,我一个人会没事的,”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催促他快回去照顾他的母亲。

“这么快就赶我走了。”

“不是赶您走,是因为…因为…”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他拍拍我的头,“我知道你是好心,我这就回去照顾我母亲,那我以后在来看你,”说着他就站起来打算离去。

“等一下。”

“怎么,不舍得我走,”他停住离去的脚步。

“您过来,您看您的鞋脏了,一定是刚才只顾着向我这里跑,没有看路,我给你把鞋舔干净,这么时髦的帅主被人看见鞋上有泥,会被笑话的。”

“没事的,没人敢笑话我,我家里有好几个鞋奴,回去叫他们舔干净就是了,”他拒绝道。

“过来呀,您不是也要我做您的奴吗,就让我为您做点事吧,我真的想给你舔干净呀!”我坚持到。

“好好好,真是缪不过你。”他把鞋伸到我嘴巴,我仔细的为他把鞋舔干净。

鞋干净后,他取下小指上的戒指,递到我面前,“这个给你,留个念想。”

我用嘴含着戒指,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竟有出一丝痛楚。

自他走后,我每天都在洞口等他,每天都是等待等待等待,然而他却从未出现。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送的饭菜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不给我送饭,那位少主给的食物早已吃完。我每天都躲在阴凉处,看着空空如野的碗,嘴角却露勾起了弧度。

“嗔奴,这不怪你,你可能也忙得不可开交吧,我给你的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这几天应该是长老归西的日子吧,哈哈哈哈,我总算要自由了!”

一天正午,我躲在阴凉处,摸着手中的戒指,想着外面哪位和蔼的少主,不知为什么每想其他心里会莫名的疼痛。

“砰!!!”门毫无预兆的猛的被推开,让我惊讶的是,进来的不是嗔奴,而是一位陌生的军官,难道…

我还没倒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这位英俊的军官走到了我面前,“长老遗愿,长老不忍心把34号奴独自留在世上受苦,殡葬时,随长老一起去天国。”

听见这晴天霹雳,我绝望的坐倒在地,“哥哥,难道我真的要命丧于此,”这次我真的绝望了,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我连忙爬到军官面前,抱着他的腿,“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愿意终身伺候您,做您的奴隶,求求您了。”

“贱货,长老让你殉葬,是看得起你,”他一脚把我踢开,脸上的面具被掉在了地上。

“求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们,饶了我吧!”我哭喊着爬到他们面前。

带头的长官勾起我的下巴,我看见他眼睛有那么一阵仿佛,很快他又恢复正常,“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只是玉姬夫人她…”他犹豫了一会,“可能你还不知道,现在整栋别墅城堡的主人是玉姬。”

“那就更好说了,玉姬夫人是帮我的,您们帮我求求情吧!”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他摇摇头,“我看希望不大,据我所知,这遗愿是玉姬唆使长老写的。”

“玉姬,是玉姬,”我终于绝望了,玉姬呀玉姬,没想到你过河拆桥,都怪我太傻,轻易就相信了你,我就没想到,我知道你这么多把柄,你怎能容得下我,你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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