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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蝴蝶营

我早应该知道,上天怎么可能如此仁慈,送我一个好妹妹,我苦笑了一声,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唇瓣,“其实我是大理皇室的公主,前些日子,因为不满那些繁琐的规规矩矩,就悄悄离家出走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略带迟疑的问道“你……恨我吗?”

恨?我习惯地低下头,摸了摸她的头,“我怎么可能恨你呢,我的小暖很善良啊,不管今后你变成什么样,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

她微微点点头,渐渐地,将头埋进我怀里,我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明天,我就送你回家。”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送我回去,难道你嫌我麻烦是吗?为什么你要扔下我,我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那里使我难受,我讨厌看见爹一脸的惆怅,讨厌看见娘叫我学这学那,讨厌龙哥哥逼着叫我学习什么破武功,我想要自由,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才是我最快乐的,为什么?你还有丢下我,为什么?……”或许压抑的太久,她喊完之后竟然微微喘着气,慢慢蹲在地上,直到精疲力尽的坐在地上,好凉。

我愣在原地,从未见过乖巧的小暖如此愤怒,整个夜那么静,那么凉,良久,我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菜叶,“小暖,我一直以为你懂。”

她摇了摇头,迷惘的望着我。

“至少,你还有……家?”我略带迟疑的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曾经那个一手教我写字画画的爹不再是曾经的人了,那个那么爱我疼我的娘不再了,魂飞湮灭,还有,陌殇,走的那一幕,不仅断送我的一生,也断送了,我的幸福。从此,我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我咬了咬牙,我没有家!

“不要恨你的家,家,才是最好的去处。”痛苦的闭上双眼,一提及这个字,我的心就忍不住颤抖,陌殇,你在哪,娘,你在那边还好吗?……爹,孩儿本不应该恨你,但为什么,为什么再感觉不到那曾有的温暖。

她抬头看着我,“我不该骗你,小暖,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我不该瞒着你。”我看着那紧紧闭着的双眼,似乎等待着惩罚的霹雳,我随手捋起她耳边发丝,“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会护你周全,就一定能做到!”

“什么都挡不住我对你的关心。”耳边轻轻呼出一口微凉,思绪似乎一直停留在镜湖河畔。

原来,这一直都只是一个梦,我本早该知道,小暖,你不属于这个江湖,这里太险恶了。

“天凉了,早点回醉仙楼吧,明天,你就该回家了。”我站起身,这次她没有再闹,任凭我拉着她,一路走,一路想,从不为什么经过而留下什么罢了。

幽冷的红光,从心子里透出来。百点千点,星散满塘。

我身边站在两个大男人,我抬起眼帘,没有望着他们,只是一直将目光停留在面前这个躺着的女人身上,轻轻说道,“听雨,月伤,菜叶就拜托你们了,估计再过一两个时辰她就要醒了,我把小暖送回家后,我准备再去一趟武当山。”

“为什么你……?”

我摇了摇头,紧咬唇瓣,良久,发出一丝声音,“我想把事情弄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听雨看了看我,眼神露出一丝疼惜,我朝听雨月伤露出一个再虚假不过的笑容,“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次,我不会那么冲动了,你们放心,只是……”

月伤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我转过头,轻轻扶开菜叶脸庞的头发,视如珠宝的看着她,然后,我知道,我流泪了。

“只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请你们好好替我照顾菜叶!”扶住床头的檀木,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点疲惫,好累。为了报仇,为了弄清真相,我这么一直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找到那个狐狸精和那个小杂种?难道就是为了以爹的鲜血来祭奠娘的上天之灵?……我背负的使命,就是……仇恨?

好久好久,一屋子的沉默,终于被听雨的声音打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旁人无可插手,但是,你……真的决定了?”说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月伤和听雨同时递给我一本薄薄的书,我拿在手里却是那么沉重,月伤先说了,“这是天山心法小无相功中的白驹过隙,你这趟武当之行恐怕又是相当艰难,呵呵,大哥我送你一本心法,打不赢记得跑快点哈!”月伤还是那样肆无忌惮的笑容,我也随他笑着,眼角有一点感动的泪珠。这时,听雨沉重的用双手握着我的肩膀,“这是我自创的花雨剑法第二式云卷云舒和第三式破天一剑!”

我拿着他自己写的心法秘籍,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你自己创的,你能教我第一式我已经很感谢了,怎么好再学你的花雨剑法第二式第三式呢?”我顿了顿,“况且,我又不是你徒弟,怎么能接受你这么好的东西。”

他看着我的眼睛,炙热的视线对准着他,“你忘了我们在竹林的故事了吗?……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因为我是……”

“好兄弟……”

我猛的一震,也朝他说道,“好兄弟!”

我得到两本心法秘籍后,将其揣在怀中,是那么热,包含着那么多兄弟之间的义气。

我起身,正准备离去,突然手掌感到一丝微热,手被菜叶轻轻握住,被迫望进那双闭着眼睛的眸子,没有任何视线,嘴角里只是轻轻的说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别……别去。”

我满脸愁容,轻轻抚摸着菜叶的脸,朝那意识模糊的她说道,“我会回来看你的!”话音刚落,我拿了拿铁剑,朝他们两个一个眼神,然后离去,兄弟之间往往不需太多言语,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

“喂,小百,向你打听个事儿!”我急急冲下楼,醉仙楼早已来了许多客人,那个举着酒杯,深思的人也不例外。

“问我就对了,说吧。”

没错,这个老奸巨猾,自以为是却还是懂点东西的人就是百晓生,经常跑到醉仙楼来喝酒,说书,吹牛,卖关子,什么事都干,最重要还是打听什么江湖奇闻,武林秘籍的,时间长了,就熟了。

“你知道有没有什么帮派腰间经常挂着一只蝴蝶吊坠?”我急忙问,看见昨天那个杀人腰间的蝴蝶吊坠就一直很疑惑,为了小暖,我愿意在她离去帮她搞清楚真相!完成最后一个愿望。

“蝴蝶吊坠?”他思量着点点头,猛的抬头,“我知道了!”说着,他掏出一本厚厚的书,“哗哗”翻个不停,“找到了!”

“什么?”

“蝴蝶营,相传在草原之中,这是个杀人兼保镖组织,靠杀人保镖赚取大量钱财,营中任何一人都有佩戴蝴蝶吊坠,他们一旦盯上目标,只要自己还没败下阵就会拼死杀敌,他们有自己制定的准则,不杀同门,不杀同营……这里面鱼龙混杂,什么大门派,小帮会的人都可以加入,但是,一旦没有完成任务就要被杀死!”

“……”这么恐怖?杀人组织?你以为你写玄幻小说啊?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多时的小暖,“小暖,咱们走吧。”

那堵身影微微一颤,不情愿的被我拉着,小暖,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但是,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从选择,没有任何道理。

将小暖送到门口时,一个身著豪华的男子急急走出来,看见小暖,感动的说出话来,又朝我笑道,“谢谢侠士相助,得以让我的妹妹平安回家。”

“小事,不足挂齿。”

“何不去府上一聚,我好好感谢一下你。”他说完就喊下人将小暖带回房间,“给王爷说一声,大小姐回来了。”小暖被迫被几个人带走,我看着她那眼神,心里有一股失落,又有一种如释重任的感觉。

他十分热情,没有等我回答,直直拉着我朝府里拽,我斜斜的望着他,这人怎么这么面熟?

等坐下来,我才问起他,“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说着,他也细细的打量着我,突然大笑一声,“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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