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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十五陆迪云裳含溪

二十五至陆迪

第一次看到白颖的时候就感到了眼熟,我想了想才明白,她就是那个在中考的时候为我丢小纸团的女生。是在她写满答案的纸团上,我才进了这所中学的。

我问自己,我是不是该感谢她。答案一定会很让人失望,我一点也不感激她。我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也让她看清楚我这样的一个人,我要她知道我根本就不值得她为我付出一丝一毫。

我当着白颖的面和别的女孩亲吻,可是,她一点也不像那些女孩来和我大吵大闹。我突然明白,她只是想单纯的呆在我的身边。那真是个悲哀的决定,我似乎容忍了她太久。我想知道,她会不会也受伤呢?

现在,我就坐在理发店里,我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就是这样一张脸让我得到无数女生的追捧。我特想知道,当她们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的脸是整容而来的时候,还会有谁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理发师把我略长的头发全部清理干净,那些染着颜色的头发全掉在地上。我之所以走进这家理发店,是因为它的广告语是:从头开始。我喜欢那四个字,是我理发的意义,也是我生活的意义。

含溪看见过我几次,但眼神里都藏着对我的鄙夷,我自问我没有得罪过这个小女孩。但她眼中的敌意还是让我无法忽视。

不想回学校,那个看似高雅的地方,也不过是藏是祸胎的地方,没有东西会是绝对的。我讨厌一切绝对的事物。

我约了一个侦探,我要他帮我查十几年前的那一件事。

多可笑,当年的我会一直以为妈妈挂在白布是在和我做游戏。现在我才知道姐姐说的那一句话,那是一个心死的女人。那是一个面对丈夫出轨,无力改变家庭的女人最后的选择。可是,她真的就可以解脱了吗?

姐姐会打骂我,她恨,也很不甘。在姐姐的打骂中我才了解,原来妈妈之所以生下我,是为了挽回那个心不在家里的那个男人。可是,我的出生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任何的希望。爸爸还是彻夜不归,妈妈还是泪流满面。最后,爸爸在政府的工作被撤消,爸爸无法面对外面那个女人对他说和他在一起只是利用而已,工作情妇都没有后,爸爸在家用刀割了自己的手。妈妈绝望的站在房门口看着爸爸的血把床单全都染红,她突然就笑了,然后用一条白布也结束了自己。

姐姐说,爸爸的柜子里藏着一些罪证,但在那场大伙里,什么都没有剩下。

听医生说,一个人如果选择割脉自杀,那会是最残忍的自杀方式,因为你必须亲眼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尽。那对自己是何其的残忍。

但在那场大火中,一切都成为尘埃。

二十六至云裳

我想,我应该明白陆迪对我说的那句,我从没有真正想对过泽和我分手的原因。我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通告,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滋味,脸上的妆一次比一次浓。我看着这张失去最初色彩的脸,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纯美吗?

经纪人通知我马上就要上台,所有的人都忙碌着。在他们的眼里,我这个刚出道的新人是不是一点也不好说话呢。我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生活。

那个有些刁钻的主持人总问一些和音乐无关的事件,对于她来说,我的感情是最大的卖点,对不对。她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皱着眉头,我好象推翻眼前的桌子然后扬长而去。但我没有,我只是很平静的对她说,请问一些和我专辑有关的事。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随自己的心情来做后,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会是:出道新人云裳耍大牌。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那么的卑微,甚至是别人无法理解的卑微。他们只会看到台上的我光鲜亮丽,用一些力能证明我美貌与实力共存的词夸奖,但他们不会知道,在这个圈子我也活得那么小心翼翼。我看着那些歌迷给我寄来的东西,我在想,他们中几个会真正的陪在我的身边。会有几个读懂了我的心事。或许,一个都没有。我只是那个给了他们一个梦的人,一旦有一天,我给他们的梦碎了,那我也就不存在了。

毕竟,他们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只有在这样的深夜里,卸去了脸上的妆。我走到窗口,看着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还走动着,昏黄的路灯照耀在黑色的道路上,行人的影子被一次又一次的拉长拉浅。我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提醒着我,有一些东西叫伤痛。

我已经忘记了我是在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我爱上了这样的感觉,当烟圈飞向空气的时候,我会淡淡的感到满足。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来麻痹我的心了。

我的不甘被一次又一次的放大,我不想睡觉,我害怕我一睡着就会反复的做着梦。我反复的问,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分手,我究竟是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的都可以改的,只要你肯给我一次的机会。

可是,你就是不肯。林泽,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久到我以为你的身边只会站着我。可是,当你把我推开的时候。我才知道,即使我在你身边那么久,对你而言,我也只是在和自己玩。我的情绪与心情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你。

我在想,我要做什么才可以引起你的注意。

也许只有死亡才会让你来看我,可是,我不会那么傻的。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我要让自己站在最高处,让你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我。

黑夜里的萤火虫总能够吸引住别人的目光,我要做那个萤火虫,哪怕你不会想起我。可是,当有一天,你走在大街上,你回看到放大的我的海报就在你的眼前。看着我无处不在的身影。

我还是不够沉稳。

开学典礼的时候造成那样的混乱,我看到人群中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他们说她叫夏川,她很美,美丽的眼里是复杂的情丝。她只是瞟过我一眼,但却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记起多年前,第一次看到陆迪的样子,他帅气的脸上一脸无所谓,像一个巨大的影子活在身边。他们,好象,一种活着带着倔强的生命。

但,我只是关心泽会怎么对待那个女孩。他走了,就那样走了,我看到女孩眼中的失落被逐渐放大。泽的紧张也被宣示,或许,我真的不知道泽为什么和我分手。

只有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泽并不是无所谓的人。

二十七至含溪

高二的课程并不是很忙,但同学们似乎都很忙,所有的八卦在第二天通常都会消失。没有努力的收获只属于少数人,更多的人也只是那多数人。上课的气氛达到极致。黑板上永远都是老师留下的板书,那墙上的电脑似乎都没有怎么用。

老师们总信奉用电脑学得快,可是忘记得更快。手写的方式的后果就是,每个人都写着满篇的笔记。似乎只要老师一动笔,就会下意识的也动起笔。我很好奇的看着自己记下的笔记,好象很陌生,以前的我永远也不会写这么多的字。

他们说,看童话的时候都会把自己想成是王子或者公主,可是当我们越来越大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王子也要工作,原来公主也要做饭也要拖地也要檫桌子。王子公主,在现实中也只是普通人。所有的一切浪漫与幻想到最后,也只能够划在普通的范畴里。

而我,是在童话里太久了,现在就要进入普通。

生活就是无数的无聊凑到一起。过篮球场的时候,没有谁的球丢来砸到我。过马路的时候,也没有遇见好心人来牵我。钱掉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谁成了活雷峰。挤公交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所有的老人都在座位上。一切,都是很平静的象征。

这个时候的我,才发现,原来被一个人呵护与关爱,真的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可是,为何我到现在才发现。

白颖做作业的时候,都会做两份,一份是陆迪的。高三的课程虽不多,但对我们而言都是陌生的,白颖必须自学高三的课程。她似乎永远都很忙。我甚至都会怀疑,就算陆迪知道这样的白颖,他也不会很感动。我说过,他象黑色的生物。就不会在光明中存活下来。

所有的作文,所有的卷子,都要白颖填上去。而此刻的陆迪会在做什么,会感动一下还是仍旧和他那些红粉知己聊天?

我看不清楚他们都在扮演着怎么样的身份,我只是发现我本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我已经很努力的学习了,很努力很努力,可是当月考成绩发下来的时候,我仍旧也只是班上的倒数而已。努力也成绩没有得到正比。我看着那些有时打下篮球有时还逃课的人,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多认真,可是成绩总比我好几个档次。

我也不得不埋怨自己的智商,或者是埋怨不公平了。失去一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不会有优异的成绩,不会有美丽的面容,不会有绝好的家世,什么都没有。是该悲哀自己的时候吗?

走在校园的时候,几片梧桐叶落到头上,清晨的露珠打湿了几丝发。雾蒙蒙的阴冷在身体上蔓延,安静的校园还没有敲响一夜的沉睡。

睁大双眼,前方的栅栏边,一些烟圈飘进雾里连成一体。陆迪黑色的衬衣和雾成鲜明的对比,红色的长发已经消失在他英俊的脸上,露出那张迷人的脸。他的眼睛如眼前的大雾,浑浊在烟头的亮光里。他的身体斜靠在栅栏里。只那么一瞬间,觉得,只是他,他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存在。但也只是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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