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姐腰间挂着水壶,张知与右手提着剑,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绿洲,回望身后跋涉而过的沙漠,真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前方那位行者打扮的男子解下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角向前走。苻姐和张知与也渴到不行,她解下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递给张知与,张知与接过水壶时,苻姐被男子喊了过去。张知与灌了一大口,也向他们走去。
原来行者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血迹。苻姐用手指蘸起来闻了一下,说道这不是人血。
张知与望着苻姐,突然有种退避三舍甚至溜之大吉的想法。美少女是吃人魔,这一点张知与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苻姐站起来,说:“应该是什么小动物吧。越过那棵树就有布下的机关,小心。”
行者点头,回望杵在一边的张知与,问苻姐:“你叫他来干嘛?”
“我有我的计划。”
苻姐似乎想起了什么,叫行者等一下,又喊张知与过去。苻姐问张知与要了水壶,给行者的水壶里倒了一点水。张知与注视着苻姐,纯净又善良的清水,也淌进了张知与的心房。
苻姐倒了一些,说:“疯子,要小心这里的机关,我当时可是为了对付敌人的。”
面对苻姐的叮嘱,疯子行者倒是很听话。倒是张知与未明白过来,也不是,应该是更迷惑了。他不敢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会有一个人的名字就叫“疯子”。
“哈哈,”疯子行者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疯子。”
张知与前一秒还不着边际,后一秒立刻发挥临危不乱的本能,向疯子作揖,道:“在下——”
“张知与。”疯子接过话茬,“如果你不是张知与,苻姐就不会救你了。”
张知与笑笑,也是,他们救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好了,走吧。”苻姐道。
“嗯,你自己小心,别陷进自己下的套子里。”疯子道。
苻姐不说话,张知与也觉得疯子这话里头有弦外之音。疯子走了,张知与跟着苻姐往另一头走去,兵分两路进入百灵绿洲的机关。
百灵绿洲是沙漠中的天堂,你绝对想不到在人烟稀少的沙漠地带,会有这么生机勃发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什么?”张知与道。
苻姐莞尔一笑,说:“这儿的机关是我布下的,你不需要担心你的安全。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客栈一定呆不住。”
说到这,苻姐特意停下来看了一下张知与的反应,果然他有点心不在焉。“莫非她已经知道我知道她的秘密了?”张知与胡乱揣测。
“而且,我希望你陪在我身边,和我分享喜悦。”苻姐接着说完。
“喜悦?”张知与不解。
“在百灵绿洲下,有一个金矿。”
“金矿!你说在这儿?”张知与难以置信地问。
“对啊,为什么不可能?”苻姐倒是对他的反应感到好奇。
“金矿的开采应该先上报朝廷!”张知与没有官场中人一贯的见钱眼开。
苻姐向张知与走来,挺直身子,显得修长又性感。她盯着张知与的眼睛,问:“你心里就只有一个朝廷吗?”两人的距离几乎让张知与把持不住。至于苻姐的问题,张知与也不知道怎么作答,他心里到底有些什么呢?
“上报朝廷,你知道这么做会有多少的金子装进大小官吏的腰包吗?”
“这就是我们捕快的事了。”张知与据理力争。
苻姐不想跟他争辩这个问题,因为即使有一个统一的的结果也是徒劳。她说:“好了,等你看到过那个金矿,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张知与心里知道,不管这个金矿多么光彩夺目,他都不会为所动,他会坚持自己的原则并且劝苻姐充公。不过他现在没说,说得再多都是空话,开采金矿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疯子到了灌木丛边,拿出图纸对照了一下地形,明白了接下去会出现的机关。疯子想象着机关如何发动,以便做出对策。只要人一走过灌木丛边,就会陷入苻姐事先挖好的陷阱,同时会有天网网住上方的出路,陷阱四面会射出枪来,人一旦触发了这机关必死无疑。
疯子捏了把汗,苻姐绝不给敌人活命的机会,想从这个机关下逃走一定不可能。疯子并不想证实一下苻姐的苦心安排,他从不怀疑苻姐的能力,而且他知道,每一道机关都有重力测试,非是八十斤以上的重物是不会触发机关的。
疯子从容地绕道而走,却不料想有支利箭从后方穿风而过,疯子立马躲过,箭头仅和侧身时的弧度走了擦边,要是慢了那么一点,只怕疯子已经在九泉之下了。正待疯子满腹狐疑,拿出图纸仔细对照的时候,落叶中的绳索捆住了疯子的双脚,疯子被拖起来倒挂在树下。
机关图纸掉到地上,详细的机关分布图,却无法使疯子摆脱死亡的威胁。
相比之下,苻姐和张知与倒是幸运得多,他二人结伴,也算有了照应。在暗箭出人意料袭来的那一刻,苻姐的脑中闪过两件事。
那时候张知与推开苻姐,她才得以死里逃生,然而暗箭的对面是一只小松鼠,张知与一个箭步冲上去,跳起来转回身一剑把箭劈断。敏捷的反应和善良的天性更是令苻姐倾心不已。
不过这只是其一,第二件事是和疯子同样的疑问。苻姐布置了百灵绿洲的机关,又亲手描绘了机关图纸,而事实真相是,图纸上遗漏了很多要命的机关。苻姐的答案是,有人改动了这个机关,疯子在生命垂危之际也是这样猜想。
张知与听苻姐亲口说过百灵绿洲的机关是她布置的,而她自己险些命丧黄泉,不由得坠入了五里雾中。
苻姐提出猜想,张知与剑眉一紧,让人感到一种被保护的幸福。不过苻姐明白,如若真的有人从自己布置的机关下逃走又增加了机关的强度,那这个人无论是敌是友,都是一个可怕的角色。
“这机关,是为了保护金矿?”张知与问苻姐。
“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和我的亲人。”苻姐回答,说着又大踏步地往前走。
张知与拉住苻姐道:“机关已经被改动,你还敢这么长驱直入?”
苻姐调侃道:“你喜欢我,所以舍不得我死。”
张知与愣住了,苻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知与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为财而死我不甘心。我们还是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好,我听你的。”苻姐承诺。
张知与执意走在苻姐前头,破机关还是得靠张知与的。苻姐纵然不情愿,也拗不过他。两个人生死相牵,心思各半。
绿洲的生气此时显得很压抑,晴天里却有一团抹不去的乌云。苻姐跟在张知与身后,踩着了枯树枝向前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把回过身来扶她的张知与吓死。
张知与托住苻姐的双手,苻姐站稳之余以嫣然一笑表达感激之意。
张知与的笑容在两秒钟以后也浮现在脸上,但这笑,不一般。张知与觉得苻姐很可爱所以哑然失笑,而苻姐认为他是看自己出丑才忍俊不禁。
苻姐甩开张知与的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张知与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对她的“无理取闹”一笑置之。
“你还笑!”苻姐不满地瞪着张知与。
“怎么了?我笑会触动机关吗?”张知与幽默地反问。
“你……”苻姐指着张知与却咋舌了,张知与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抓住了心。
那一刻,有种天旋地转的恐惧;那一刻,有种时光流逝的错觉;那一刻,有种飞蛾扑火的欲望。那个时空,那个时间段,张知与走近她,搂住她的细腰。他低头吻向她的红唇,就在感觉快要修成正果的时候被她无情地推开。
苻姐心里暗叹好险,张知与骂自己就差一点,两个人的无意一瞥,心潮从此风起浪涌……
这边两个人差点就结下秦晋之好,那边疯子已经奄奄一息,落入了绝望的深渊。
张知与叫住前面的苻姐,苻姐会意向左边看去,地上是被张知与劈断的箭头,两人立刻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实,他们迷路了。
此时,四周的植物开始移动,阵法要开始变动了。
“迷魂阵。”张知与道出了这个阵法的名头。
“闯得出去吗?”苻姐问。
“我试过一次但是,失败了。
“过来!”张知与喊着把苻姐拉了过来,原先苻姐站着的位置已经是杂草掩饰着的陷阱了。苻姐心有余悸,只听得张知与说:“无论如何,我一定把你送出去。”
苻姐拉住张知与的手问:“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苻姐的激将法只换来张知与的缄默。如果可以在一起,他何尝不愿意,可是现在生死关头,怎容得他儿女情长?
张知与反过来把苻姐的手腕紧紧抓住,眼神凌厉比冬日的冰雪还要寒冷。“如果你不肯走那就是吧!”
激将法并未奏效,他的爱意却表达得再明显不过了。
傻女人可以为一句山盟海誓出生入死,真爱并不计较你可以为他做多少,而是他可以为你做多少。
苻姐感动得热泪盈眶,而张知与的注意力已经被树上插着的利箭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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