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默的房间里,烛火摇曳。从外边看,淡淡的红晕之中透露出十分祥和,南天紫色的精魂无声无息,随风飘向窗口。从缝隙中,看见睡梦中的午默,有节奏在的呼吸。紫精魂缓缓流进房间,午默猛然翻了个身,却没有睁开眼睛。人永远无法看见睡着的自己,醒着的时候也永远无法认识自己,多么的悲哀。
这是个圈套,毋庸置疑。南天也十足相信黑衣人不是午默,如果不想南窗活着,他没必要费那么大力气。可是黑衣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而且偏偏停在雪都苑。猛的一怔,犹如佛家弟子听见高人教诲醍醐灌顶,紫精魂迅速消散在午默房间。调虎离山才是黑衣人的真正目的,而且他做到了。途中紫精魂回到和黑衣人打斗的地方,回到肉身之中。南天从地上爬起来,刻不容缓往普生祠堂赶去。普生祠堂外边的正门,有侍卫把手,南天先询问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摇头。
普生祠堂里一如往常,只是蜡烛都快烧尽。南天走向水晶棺,父亲的尸体安然躺在那里。因为水晶棺里放有一些化学物质,可以防止尸体快速僵硬腐烂,所以南窗脸色只是无尽的苍白,并没有变的像炒熟的鸡肉那般颜色。南天静静端详这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又落下泪水。守三天灵,父亲就要下葬了,一抔黄土就这样把生死隔开。
雪都苑精灵轩,书架后的密室洞开。雪背着一具尸体,然后轻轻地把他放在地上。此人真是南窗。估计重施,解夏解开他的不夜花毒,南天果然有了微弱的心跳,她又拿出一盆灵犀花,结印,把南窗存放在里面。
“他被刺伤,不用包扎一下,没关系吗?”戴妃习以为常,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只是一宿没睡,反倒打了个哈欠,想去睡觉了。
“没事的,着灵犀花内的汁液,看上去不怎么雅观,却有治愈伤口的功效!他在里边,不会有事!”解夏把缩小的灵犀花放回书架,“雪公主,你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站在一旁的雪点点头,她面如土色,衣服也沾满了灰尘。浴盆里放好了热水,上面飘着红的白的花瓣,水汽蒸腾,在雪的脸上形成一层水珠。她甩甩头,努力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这段记忆像是被遗失的森林。一抚面,她面上竟然出现十条手印,看来不是面如土色,而是脸上太脏。
温水泡过后的皮肤若荷花瓣一样的粉红在水面若隐若现,她闭着眼睛靠在浴盆一侧,释放身心积压的疲惫。半个胸脯露出水面,仿佛含苞待放的花蕾,她时而伸出修长的玉腿,调戏着无情无意的水。或许你现在很想化成一滴水,从她脸上一直滑,一直滑落到她的脚趾尖。
屏风上挂着干净的衣服,美女出浴,值得幻想的一副画面。她躺倒床上,很快就入睡了,连梦也来不及做。
第二天,风已经悄悄停止。天蓝的彻底,云白的透明。这样好的天气对南天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讽刺。他眼圈发黑,如果他能睡着,他自己都觉的要遭天谴。洛南带来一些南天最爱吃的东西,只是再好吃的南天都食之无味。时不时有人来吊唁,礼节性的回应南天必须要做。可今天来了两位,不是说不应该来,而是意料之外的人。
一位是爱新觉罗·派,皇帝的哥哥,上次因为小儿子武的“死”回来一次,但事后又急匆匆赶回军营。由于最近边防稳固,又加上南窗地位举足轻重,所以回朝吊唁是必须的。只见派一身银白色铠甲,阔步走向普生祠堂。边疆的烈日风沙在他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皱纹横生,另外皇宫之内找不到一个皮肤比他还黑的人。腰间的佩刀与铠甲碰撞,声音清脆悦耳。
“父亲,等等我!”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他走进门口,一身金色铠甲在阳关下闪着耀眼的金光,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小跑几步,跟上去。
“把头盔摘了!”派浑厚的声音略带沧桑,但极具穿透力,能让人的身体感到震动。年轻人照做,盘在头顶的头发立刻落到了背后,他剑眉横直两鬓,鹰钩鼻子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凹陷,眼神深邃,甚至有点邪恶。皮肤并不像他父亲,却意外的白。就在他抬头瞟了一眼湛蓝湛蓝的天空时,脖颈上露出了一道凸起的刀疤。
“爹,南窗卫不是很硬朗的么,怎么说——”他在思考着这世间生命到底有没有个尽头,灵魂到底积聚在什么地方!
“自从那个所谓的遗弃太子进宫,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派还是怀恨在心,对午默很是不满。
“太子?太子!”年轻人默念了好几遍,嘴角一边轻微上扬。此人便是星烁,派的大儿子。他对午默的事早有听闻,但一直没有回来的机会,会会午默是他这次回来的另一个目的。两人一齐走进祠堂,南天上来行礼。
“将军,劳烦大驾,真是不胜感激!家父若是尚在,一定——”眼睛是红的,眼圈却是黑的南天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虚弱。派过去扶起南天,轻叹一声。
“侄儿,南窗卫说起来也是我的长辈,皇帝也要敬他三分,他是怎么殒命的,一定要给我查个清楚!”说完,派给南窗上了三炷香,星烁也随后跪地叩头三个。礼毕,派又询问南窗是怎么死的,南天尽量回避。
“将军,这事等到父亲下葬后再说吧,何况是我父亲!”星烁知道派非常固执,凡事一定要追究个前因后果,看见南天面露难色,就拉着派往出走。
“爹,南天他还在戴孝,现在问这些不是雪上加霜?跟你说了要识时务,不能莽撞!”星烁很不耐烦,他爹就这样被教训着,“赶紧回去吧,赤溪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说到这,两人心里其实都有一块伤疤,只是都不愿明说。五个兄弟现在少了一个,谁也不甘心。生命有没有尽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派一家人住在罗生苑,星烁一下马车,赤溪就冲上来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不过他感觉到的只是铠甲的生硬冰冷。再新则是先问候父亲,而飘就站在一旁,像是一个外人看着团聚的亲人。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尴尬,想起了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在注视着他们,他尴尬的笑容又恢复自然。
天上的白云自由的飘着,不断地从他的眼神里飘过。它们没有七情六欲,不知生离死别,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做任何改变,是因为人实在是太渺小,还是它们对人来说太浩大。
表面看来派和星烁的回来是为了吊唁,而不知南窗的死亡就是为了让他们回来。游戏的人物差不多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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