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我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裳,站在小河旁,这条小河应该是那条大河的支流吧,我真该为自己感到庆幸,还好没被河水顺着主流往下冲,要不然连尸体在哪都会找不到了。调整心态,拿出前世的独立、坚强、不畏艰苦:在河里呆了一夜都没事,还怕什么,老天要是想我死早就死了。双拳紧紧握着,摆出加油的姿势,对着水中的影子大声喊了两声:“加油!加油!”
可是,好饿,哪里能有吃的;好冷,哪里能找到火柴、打火机之类的东西;还好困,哪里有找到地方让我睡一觉?身上有伤,这个地方只能看到山跟眼前这条小河,要想走出去,恐怕还没走一半就死在路上了。就算要走也要等养好伤再找路出去吧,可是在这荒郊野岭的我该怎样活下去呢,能利用的也就只有山上和水里的动植物了。我坐在小河岸边,盯着河水发着呆,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一会笑,一会皱眉。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一定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
冷静下来,托腮蹲在岸边沉思着:吃的,可以到山上摘些果子。火呢,在古代火柴、打火机肯定是没有了,那这里的人是怎么生火的呢?石头擦出火花吗?哎呀,都怪我,在古代生活了十五年,也不在这方面了解了解,对什么都感兴趣,怎么就不往厨房跑几次呢?管它,河里石头那么多,等下找几块晒干,试试能不能打出火花来就是了。实在不行,我就钻木取火算了,我就不信我这融合了现代和古代文明的人还比不上原始人。睡觉的地方嘛,有刀就好了,可以砍些树啊草啊什么的搭个小茅屋,建桃园中的竹亭时跟木匠有学过一点的,搭起来应该不会太难,矮点小点能住就行了。“哎呀,我怎么忘了呢?”我用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不是从月楼里带出了把匕首吗,我记得换装的时候插在靴子里来着。想到这里,我赶紧把手往鞋里一探,还好,没被水冲走。我不禁为我自己感到不解,面对那两黑衣人时怎么就没想到把它拿出来用呢!难道我笨?不会啊,不管古代现代我都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很快。哎,不想了,先找点吃的再说,要不然就真的要饿死了。
或许人在一个人的时候,应该找自己说说话,尤其是在有困难的时候,跟自己说话可以让自己更好的分析问题。
真的是原始森林啊,耸入云稍的树木,探入腰际的小树和茅草,还不知道有没有野兽毒蛇什么的。走过一大片树林,路上的小树被我砍的七七八八,我不得不感谢教我弹琴的那位李师傅,给了我这把这么好使的匕首,连小树都能砍倒,刀却没有任何损伤。摘了些野果用衣服兜着,顺便拾了些刚砍下的小树和茅草,再找了些藤条。
回到小河岸边,我把弄来的小树、茅草和藤条放在一边,蹲在河边洗果子。毕竟肚子已经叫了不止一次了,青涩的小果子,原本以为吃起来会很酸,没想到会这么好吃,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难到是我太饿了?把采来的果子吃的一个不剩,肚子却没有得到满足,没办法只能从河里掬些水来充充饥。
把所有的小树用刀剃去多余的分支,小树变成了小木棍。把小木棍的底部削的尖细,方便插入泥土,虽然是河流冲击而成的平原,但时日已久,已经变的坚硬了。把处理好的小木棍放在一边,站起来伸伸腰,日头正在正空炫耀它的光芒与热情,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也好,找点吃的,顺便再弄些小树来,看一眼堆在一旁的小木棍,心里滋长着一种叫做兴奋的东西,这些还远远不够搭个小茅屋吧。
还是那些青涩的小果子,还是那些手臂粗的小树,还是那些及腰的茅草,还是那些能缠绕的藤条。我放下背上的成捆的小树,揉揉疼痛的双肩: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即使在现代那个乡下女孩也不曾双肩扛过这么重的东西。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又吸了回去。我冲到河边,洗过脸,吃过果子,躺在岸上,闭眼小睡一会,真的很累,这是我两世为人来最累的一次。
“就剩最后一块了,我就不信我还是烧不着这堆枯叶子”我扔掉第N块石头,盯着地上剩下的唯一那块石头。拿在手上,闭着眼睛,把抓着石头的两只手放在枯叶子下,“滋···”火光冲到我脑门,前额的头发被烧的卷在一起。我兴滋滋的把从小树木上剃下来的树枝架在火堆上,才满意地把那两块能擦出火花的石头塞进怀里。搬起脚边的大石块,狠狠的砸在浅插在泥土上的小木棍。
天快黑了,我丢下大石块,看着地面上耸起的三面“墙”,马上就有小茅屋了,哼着小曲,把茅草用藤条细心的捆在固定好的木棍上。待所有茅草都绑好后,天也暗下来了。我躺在只有三面“墙”,没门没顶没窗的小茅屋内,想下雨的时候这小茅屋会不会漏的很厉害;想哪能找到媒介煮些东西吃,烧水喝也可以啊;想这荒郊野岭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劳累了一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夜,头痛的厉害,全身一会热一会冷的,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身在何方。我似乎是生病了,而且还病的很厉害,我想起来找点药,但全身没力,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间我听到父亲在我耳边小声安慰我,要我坚强的活下去,不要放弃;我看到前世的父母守在病房里看着病床上的人直掉眼泪,他们旁边还有个陌生人,我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他绝对不可能是爸爸兄弟姐妹中的任何一位,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到过我家,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他们家。
天亮了,鸟依旧在鸣叫,河水依旧在流,肚子依旧在叫。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奈何全身酸软无力,用手摸摸额头,松了口气,烧竟然自动退了,看来我的命不是一般的大。我强迫自己爬起来,在外面的空地上跑了几圈,出了身汗,感觉好多了。从屋里拿出匕首,向后面的密林走去。
寻了些能驱走蚊虫蛇蚁的草药,小心的用匕首撬开土,连根挖起,用大叶子裹着,依旧摘了些野果用来填饱肚子。回到小茅屋,因为草药数量有限,只能把草药种在小屋后,先挡着山上的蚊虫蛇蚁,其他地方日后慢慢种就是了。
上午,盖好了房顶,用木棍和茅草搭着,用藤条紧紧捆好,为了更好的防雨还多加了两层茅草。下午,同样用木棍和茅草扎好了门,一边固定,一边自由拉动。站在茅屋前,心内是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比前世大一时参加服装设计大赛赢得第一名得到一万块的大奖更加高兴。
这可是家,我自己的家,我用自己的双手一分分搭建起来的家,就算人在里面刚好只能站直。虽然不怎么好看,或许住着会不怎么舒服,但这是我的家,我一个人的家。
不知道现在是第几次穿梭在树林中了,开始还无从下脚的密林,此刻已经被我砍出了一条通向半山腰的小道了。一路上砍小树,挖草药,截藤条,割茅草,摘果子,腰都压弯了,衣服也快裹不下果子了。我赶紧顺着原路下山,还好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野兽什么的。回到“家”时夕阳已经落山了,美丽的斜晖洒在河面上,我突然觉得我似乎有点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累点,但却很自在。
点上火堆,我在屋内忙碌着,虽说晚上不会下雨,但我还是不习惯在地上睡觉,即使铺了层厚茅草。幸好搭房顶时还剩下些小树干和茅草,再加上现在又有火了,所幸今天便把这房子弄完,以后便只需考虑吃饭的问题了,一直吃果子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这床搭起来也不是很难,我只要先测量好床的长宽,确定出床的四角,然后只需把四角两两用木棍连在一起,在连接处搭上木棍,最后只需铺上厚厚的茅草就行了。我将四根粗木棍两两分别埋在一角,中间相隔一掌,再用藤条把两边交错缠绕在一起,中间就会出现一条用藤条搭成的“小桥”了。其他三角则依葫芦画瓢绑好,我选了较短的两边,在用了若干木棍把所形成的小桥铺满,再在借助两边搭好的木棍,在它们的中间位置上铺满木棍。为安全起见,我还特地用藤条把横纵相接处绑好。这样,一张简单的木床就搭好了。
我把白天晒好的茅草先用藤条捆了两排铺在床上,最后才把昨晚铺上地上睡觉的茅草铺在最上面,用匕首把他们割整齐。这床就铺好了。
床弄好后,月亮已经升在半空中了,我躺在床上,环顾房内四周,没有窗户,屋内有点闷,却也不冷。我该庆幸现在快入夏天了,要不然我该往哪里找被子,洗澡去。想好明天的计划,我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