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她成就了“画神”之名,相府在她的建议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她还是不愿意见我。
直到她十三岁那年,我才见到她。那天的她很美,躺在她的桃园里,粉色的花瓣一片片飘落在她身上,我轻轻的靠近她,细细抚摸她用面纱遮着的脸。我知道她没有睡着,她的泪滑落在手上,灼伤了我的皮肤。在她心里是不是也在害怕失去我,就像我害怕她这辈子不想见到我一样?
我在她耳边重重的起誓,“凝妹妹,我,上官璟,这辈子只娶你一人,不管你的脸能不能治好。我不在乎的,真的,你不要躲我好不好?”
我要她做我唯一的新娘,唯一的皇妃,这辈子我只要她一个,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看着她,一眨不眨,等着她睁开眼,她的泪滑落在脸颊,湿了面纱,我轻柔的为她拭去。我从来没有想去揭开她的面纱,因为我知道她不愿意让我看到,一点都不愿意。
我们的关系这才恢复了正常,可我已经决定跟着二哥去边疆了,我要给她幸福,给她安定,只有我有了身份地位,以后她嫁给我才会有好日子过。
她滔滔不绝的为我介绍她的桃园,看来她很喜欢这个地方,这就不得不不让我想起一个问题,既然她这么喜欢这里,以后会愿意嫁给我吗?我定定的看着她,想着这个问题,很久她才发现我的不对劲,双手叉腰,怒道:“哎,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一直看着我干吗?”
我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与她斗嘴,很自然的拉起她腰间的两只手,问道:“凝妹妹,我是不是很像女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可是她,我想要知道她的看法。我完全没有想到她既然毫无思索就回了我句,“确实”。
她似是也很懊悔自己的回答,低垂着头,偷偷看我,我没有生气,捧起她的头,让她正视着我,“那凝妹妹会不会瞧不起我?”她摇头,接着说了堆莫名其妙的安慰话。
犹豫再三我还是打算跟她说说我想去边境历练的计划。“真的,不过还不够,我想像三哥四哥那般,上战场历练”
她的怒气令我很高兴,因为她是在乎我的,我不用担心二哥或是郭羽会把她抢走了。“可是,战场上很危险的,再说你还没到年龄,皇帝大叔不会让你去的”
我充满期待的再次确认道:“那你呢?想不想我去?”
她瘪瘪嘴,对我说的话很不满,“你傻子啊,我怎么会想要你去。要历练别的地方不能去啊,非要往那去”。
我最终没有把她的担心放在心里,求了父皇让我跟着二哥去了边疆。
转眼两年便过去了,马上她就要及笄了,我要让她嫁给我,一辈子做我的皇妃。可是到时候送什么生日礼物给她呢?脑海里不禁浮现前些天在市集看到的那种叫做“手绳”的链子,听说只要绑在两人手上就可以相守一生。好了,就这个,明日再去街上寻寻,亲手做了送她。
收到她及笄的具体日期后,我便连夜赶路,本来可以提前一天到的,谁知路上遇到点小问题给耽搁了。不过,还好赶上,就是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哎,长大了,一点也不好。不能到处乱跑,不能大声笑,不能出府玩,不能吃想吃的东西,连走路都得小步子。”
真是个可爱的丫头,还没见到人呢就听到她的抱怨了,是啊,我不在也难怪她会很无趣了。在她再次发出感叹后,我笑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谁?”还好,够警惕,以后也能放点心了。
我一个翻身落在她的屋内,忍笑道:“凝妹妹,不认识了么?”
她明明是很高兴的,可就是嘴硬,漂亮的大眼瞪着我,不悦道:“你就不会从门那进吗?想吓死我啊”。
我没有说话,随手把玩桌上首饰盒内的发簪,这些应该是她的哥哥姐姐们送的吧,还有她头上那根通体碧白的簪子,很漂亮。我从怀里掏出要送给她的东西,一个雕琢着繁花的小盒子,在她眼前一晃而过,“礼物要不要?”
她的眼前顿时一亮,伸手就要来拿,却被我避开了,她生气的撇过头,不理我了。我赶紧讨好似的把盒子往她怀里塞,扶正她的头,问道:“生气了?”
她接过了我的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遍,就是不打开,对着我不断的哼鼻子。我不死心的继续诱哄,“真生气了?不打开看看是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那些东西,难道你有什么特别的?”她把盒子放在桌上,不在乎的说道。我无奈的捏捏她的脸蛋,隔着面纱既然也有细滑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她从凳子上跳起来,双手捏着我的脸颊,边控诉,边往外跑去,“你又捏我,我告诉皇帝大叔,让他把你禁足在宫里,一个月不准出来,看你怎么办。”
我们在院里追逐了很久,直到她累倒在地。
过些天又要离开京都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为了能早点建功立业,娶她为妻,分开段时间倒也没什么。只是一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心里总还不是滋味的。思念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尤其是那天她及笄时给我回答,让我的心很不安。
“凝儿,嫁给我好吗?”我问,轻柔的把累的瘫软在地的她抱在怀里。
她只是轻轻的摇头,正色道:“不,现在还早啊,我才刚成年呢。”
她以时间还早为由拒绝了我,这边的女子不都是十四定亲,十五就可成亲的么?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她还在意自己的面貌?
“六弟,去相府么?太子说今天有事要过去那边,我们一起去看看,过些天就要离开了。”原来二哥也有这个想法,太子哥哥去相府干吗呢,真的是为了四哥的婚事吗,可相府三小姐好像喜欢的是二哥吧?想到这里,我不禁抬头看了眼二哥,他还是那般气定神和。
“恩,我正有此意。”我点点头,二哥想去也是为了看凝儿的吧。
我们都被凝儿吓到了,她的突然出现,她面纱下那完好无损的脸,她跪在地上认错,她说出的真相,都令我们吃惊不已,以致忽略了她后面的话。
在相府待的很晚,我们才回去。我没有去单独找她,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她恢复相貌的事,相府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麻烦还多着呢,我们只能另找时间来看她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得到的既然是她生病的消息,而这个时候宫里正忙着给四哥庆功,我根本找不到时间去看她,只能通过她哥哥带消息进宫。还好,她没事,只是受了凉。没想到这次错过,既然成了我这辈子的遗憾。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我背叛了她,在四哥的庆功宴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燥热的难受,好不容易回到皇子苑,却见床上模糊的黑影在动。双手不自觉的探过去,一片冰凉,舒服至极。
直到第二天醒来,我还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依稀的记得昨晚床上有个女人。是的,女人,我一惊,酒意霎时全部散去,掀开被褥,床上的红色异常显眼。
脑袋轰的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那女子到底是谁,现在又在哪里,凝儿知道后会怎么样?一系列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不止,此刻我只想知道凝儿知道了会怎么样,她会不会就此不理我,更不会嫁给我。她是有说过只要我是她一人的,可我现在做了什么,既然背叛了她。抱着头,我懊恼的坐在床上。
可我连细细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相府就派人来报,凝儿失踪了。
失踪了?我的心暂时稳定下来,至少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找到凝儿才是重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她就像消失了一样,父皇连禁卫军都派出去寻找了,可始终一点消息都没有。到底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凝儿还没找到,相府又出事了。我们都不相信相爷会做出私吞官银,结党私营的事,可证据就摆在那里,我们并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减少对她家人的伤害。最后父皇决定将计就计,只是把凝儿的父亲用死刑犯换了出来,随着她的家人由二哥亲自押送,前往西北荒蛮之地,中途再秘密转回边境,把他们安排在楼将军那毕竟她的大姐在那边。
这件事就这样放下了,明着寻找凝儿的人也撤下了,只留了些人暗地里寻找。
京都好不容易从凝儿失踪的恐慌中恢复过来,另一件事再次轰动了京都。月楼有一绝色女子即将登台。这件事同时也惊动了我们,绝色女子,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凝儿还绝色的女子吗?
我与哥哥们最终决定去那个叫做月楼的地方看看。
表演在大家期待中开始了,独特的台面,幕布缓缓升起,粉色的花瓣纷纷飘扬下来,可却看不到表演者的面貌,只能闻到优美的琴声,忧伤的歌声。
我不禁对这个女子万分好奇,觉得此行即使没有找到凝儿也是值得的。可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看到她的真面目,她轻轻的一旋身,带起地上的花瓣,走了。
竞拍进行的如火如荼,一场盛大的初夜竞拍竟然成了一个笑话。那个女子被人掳走了。
我们失望而归,却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凝儿的寻找。
凝儿,你在哪里,现在好吗,有没有想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