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明几乎一宿没睡,红着眼睛抽了一宿烟,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姜何可能发觉了他跟雪宁之间的事,所以用李佳来报复自己,可是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姜何的表现不像,最后他只好承认是李佳喜欢上了他,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也许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雪宁的身上,所以忽略了身边其他的事。
他一下子对李佳充满了歉疚之情,也不知道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还是怎么回事,他开始对李佳越来越好,以前就百依百顺,现在更是如此,无论她是加班还是应酬,他从不反对,还虚寒问暖地特别体贴,有时太晚了还去接她下班。这样一来,李佳反而更过意不去了,她知道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醉了,但大部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姜何对她做的所有事她都一清二楚。
她背叛了赵扬明,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可是他却反过来对自己这么好,这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况且赵扬明一直都是一个难得的好丈夫,不但知疼知热,还有修养有品味,跟自己一直非常幸福,两个人甚至都没红过脸,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去喜欢姜何?她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决定不再跟姜何有进一步发展,好好的爱赵扬明。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他们都不再主动去姜何家,也不主动跟他们来往了,如果碰巧遇上就打声招呼,接着就个回个家。刚开始姜何挺纳闷的,他本以为自己跟李佳那晚只是一个开始,还会有继续,虽然他的理智希望不会有继续,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希望发展下去,可是后来他却发现事情没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李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到他很冷淡,再不像以前那样爱说爱笑了。
难道那晚我太放肆,她生我气了?应该不会呀,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姜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始陷入了痛苦之中。人本来就是种奇怪的动物,不知道的时候没什么,没尝到甜头的时候也没什么,可一旦知道了,尝过了,就再也放不下了,总想再接着尝,直到满足为止,所以最后只剩下了痛苦,姜何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雪宁对赵扬明的态度也感到莫名其妙,刚跟自己表白过,转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见到自己只是礼貌地笑一下,再也没有其他表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想通了,知道他们都是结了婚的人,而且还是好朋友的关系,是不可能有结果的?雪宁感到困惑不解,又有点失落,不过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赵扬明不会再追着她逼她了,她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四个人就这样各怀鬼胎地生活着,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月。
这天姜何在外面有个应酬,提前打电话告诉了雪宁,雪宁就没做晚饭,自己买了点现成的对付了一下。
姜何陪着客户到高档餐厅吃了饭,又陪他去洗桑拿,末了客户又要去舞厅跳舞,姜何没办法,只好陪着去。这是个大客户,公司库房堆着的那些电子产品全靠他收购,这些产品都是淘汰的产品,已经堆在那好几年了,一直卖不出去,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位买家,他可得罪不起,上头又下了死命令,必须把这单签下来,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留住这个客户,不然可能工作都保不住了。
他急忙开着公司的车把这个客户拉到了比较豪华的‘乱舞春秋’夜总会。这个客户姓冯,是个中年男人,秃头,五矮身材,啤酒肚,一脸酒色之徒的贱相,不过不管咋地客户就是上帝,姜何只好像小跟班似地帮他开车门,开舞厅门,找位置,坐下后又点上好酒。冯总用那对小眼睛环顾了一下舞厅四周,突然把目光停在了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边喝着酒边玩味着。姜何有点诧异,不知道什么东西这样吸引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意外地发现李佳也在这个夜总会,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桌子上跟一个男人聊天。
她穿着一袭玫瑰红晚装,卷曲的头发高高盘起,剩下几络随意地披散在鹅蛋脸四周和脖颈上,显得又妩媚又动人,让人看着就不想把视线移开,怪不得这冯总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姜何咳嗽了一声,笑道:“冯总,咱们也上去跳一曲吧。”
冯总没理他,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突然站起来,向李佳的方向走了过去,姜何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心想他不会看上李佳了吧,那可糟了。
“李小姐,真巧啊,没想到咱们在这儿碰上了。”冯总笑眯眯地看着李佳说。
李佳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儿能碰上熟人,仔细一看,不禁脸色微变,但随后又镇定了下来,笑道:“原来是冯总,什么风把您从海南吹到这儿来了?”
冯总嘿嘿一笑,凑近她的脸闻了一下,陶醉地道:“当然是香风,李小姐的香气隔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得见呀,我这是闻香而动啊。”
李佳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还是笑道:“您真会开玩笑,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她把手指向旁边坐着的那个人,“这位是著名的景天服装公司的老板刘总,”又对刘总道:“这位是祥发器材公司的老板冯总。”
刘总礼貌地欠身跟冯总握了握手,冯总不等他们让顺势就坐了下来,姜何看到这种情形,只好无奈地干笑一声,也坐了下来。李佳没想到姜何也在这儿,愣了一下,看着他问道:“怎么,是你陪冯总来这儿的?”
姜何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冯总是我们的客户,我陪他到这儿消遣消遣。”
“哦,原来李小姐和姜先生认识?那就太好了,那咱们坐在一个桌上就有话说了,哈哈哈。”冯总满脸堆笑,又让服务员把他们的酒拿过来。
李佳好像很讨厌这个冯总似的,也不答话,把头转向刘总道:“刘总,不介意跟我跳一曲吧?”
刘总笑着点了个头,起身伸出一只手,李佳把手搭上去,就跟他走进了舞池,冯总气得一个劲喝闷酒,当然姜何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李佳跟那个刘总搂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就像他是透明人一样,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虽然他不是她的老公,也算不上是她的情人,可他们必竟有过一小段经历,如今她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搂着别的男人谈笑风生,这半个月来的烦闷一下子都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也不去管冯总了。
冯总也好不到哪去,当他在海南第一次看到李佳时就被她的美丽深深地打动了,但李佳却总是躲着他,根本不愿意跟他深谈,他想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是干服装的,他要是服装公司的老总,李佳也一样会陪他说笑,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就像喝水一样,等李佳和刘总回来一看,两个人都醉了。
冯总一见到李佳就扑上去大着舌头道:“李……李小姐,你真……真不够意思,你陪他跳,不……不陪我跳,我也有钱,我……也是大公司的老总,跟我跳一曲吧。”说着就去抓李佳的手。
姜何一看急了,忙跑上前去扶住他道:“冯总,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宾馆休息吧。”
冯总当然不会同意,生气地推开他骂道:“你……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坏我的好事,你……你知不知道,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丢了饭碗,快……快给我滚开。”说着就又朝李佳扑了过去。
姜何一听这话来气了,怒道:“我算什么东西?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到女人就往上扑,你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冯总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待自己,一下子愣在那儿了。刘总早已把李佳扶到了一个远离他们的安全位置,这时走过来和解道:“冯总,大家都是场面上混的人,别弄得太难看了,今晚大伙都喝得有点儿多了,先各自回去休息,改天清醒了再详谈,啊。”说着就朝姜何递了个眼色,姜何气乎乎地扶起冯总,向刘总鞠了一躬表示谢意,又看了看李佳,刘总点了点头,他就半押解着把冯总送上了车,又开去了宾馆,冯总一到车上就睡过去了,把之前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也不知道这冯总是怎么想的,第二天酒一醒就跟姜何签了约,而且是无条件的,签完约就回了海南,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