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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皮角病和五年之约

华国香省,一片连绵的丘陵地带,国道省道犹如蜘蛛铺网,星罗密布的村落,深绿色的植被覆盖,倒映着蓝天白云的小河小溪,呈现的是最宁静安详的江南鱼米之乡。

这是一辆中小型的市内长途客车,六十码的速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破烂水泥路上。

罗猛坐在倒数第二排左边靠窗,眼睛无神的盯着窗外,旁边是空着的座位及站立的拥挤的乘客。

没有乘客敢坐在他旁边。

他身上没有很大的臭味熏的别人不敢靠近,也没有散发强大的气场拒人于千里之外,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脸上的一条伤疤而已。

罗猛相貌其实还是满阳刚的,身材也很健硕,如果不是脸上那条伤疤,就是标准的型男。

如果是一般的伤疤也达不到骇人的效果,关键是它的存在完全到了毁容的地步。

从额前发际线险险的绕过左眼内侧擦着鼻梁,沿着左脸一直蔓延到腮帮子处。如同一条手指宽细的肉色蜈蚣趴在脸上。

显得有些恐怖,让人感觉这人是混黑的。

普通人当然会对混黑之人避而远之。

正是这样从他上车坐下为止,没有一个人敢坐到他旁边,哪怕车厢内已经挤满了人,即便他露出和善的微笑也没人坐过来(那是微笑吗,是狞笑好吧?周围乘客心里怒吼),售票员来买票也是战战兢兢地。

罗猛对此非常无奈,只好专心的看着窗外。安安静静的当个“混黑男”。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消息,关于全球性皮角病的调查研究,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其他的症状,专家表示这种新型的皮角病与传统的皮角病不同,暂时无法找到病因,对人体的危害尚未可知,后续情况我台新闻频道会继续为您报道……”

声音是前座一中年人手机里面视频传出的。

听到视频的声音,罗猛不禁用手摸了摸前额,那里长着一根黑色犄角。

这是一根颇有美感的直角,犹如黑色水晶般晶莹剔透,圆润而有光泽。它长半尺左右,圆锥体,最粗部位有儿臂粗细,锥体上有螺旋纹。

罗猛觉的它很像西方神话里的独角兽头上的独角,像一件艺术品。而且摸上去手感非常舒服,温润如玉令人爱不释手。很是喜欢,还骚包的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黑水晶”。

所谓全球性皮角病是一种席卷全球类似皮角病的病症,它不同于已知记录在案的普通皮角病。

比较起来的话,普通皮角病是在身体某个病变部位长出犄角,是一种皮肤病引起的角质物堆积形成的疾病,这种病拖的时间长会引发癌变,治疗方案一般是手术切除。

这种新型疾病发病区域仅限于头部,长出的角形状各种各样:有像水牛角的、鹿角的、犀牛角的、羊角的;颜色也有很多种:白的、灰的、黑的、黄的、红的五颜六色,到目前为止,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一样,全球还没有发现相同的犄角。而疾病形成原因也并非是皮肤病引起的,病因目前还在研究中,还没有哪家医院或研究院宣布研究成果。

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人类全年龄段男女老幼都开始染上这个皮角病,至于影响方面,除了美观之外,似乎会造成睡眠不足的情况,偶尔会出现幻觉或幻听。

基于对未知病症的恐惧,又或者是犄角带来的美观方面的考虑,许多人依照处理传统皮角病的方法去做了犄角切除的手术,更有些人因为医院人多太挤自己在家把犄角锯掉了,反正锯掉也不会疼。

但谁又会知道,那些把犄角切除掉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莲塘滴,莲塘滴到啦,要下的赶紧啦。”售票员阿姨带着方言的口音冲着从车厢里喊。

罗猛呼的一声站了起来,背着个硕大的旅行包叫道:“师傅,前面岔路口停一下。”

看到罗猛站起来,周围的人纷纷躲闪至一旁,迅速的让开了一条道,直至罗猛下车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然后临近座位的几人马上急吼吼的占座位。

应罗猛的要求,客车停在一条泥泞的乡间小道岔口处,待罗猛走出车门,客车仿佛屁股着火似的一溜烟跑了,留下一个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威猛青年。

此时他一身健硕的肌肉,撑起一件白色休闲短袖衫,刚刚遮住膝盖的七分牛仔裤,绿色帆布登山鞋里一双白色短袜,背着墨绿色的旅行包,沿着一条乡间小路向着茂密的丛林中走去。

头上不时传来哗啦啦的声音,那是头上的犄角“黑水晶”划过树叶的声音。

罗猛此行的目的地是师父的修行地,一座破烂的小寺庙。

小寺庙在罗猛的童年占据很重要的地位,那是自己习武的地方,那里有一位老人,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老人自号弯弯大师,至于名字什么的罗猛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平时一副老农的打扮,穿着过时的蓝色中山装,平底迷彩胶鞋,经常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

老人最有特点的地方是浓密的长眉毛,其浓密程度,使得眉毛下面的双眼显得很深邃,虽然这双眼睛不是那么明亮,但与之对视的话,一定会忍受不了这双眼所承载的气势。

罗猛有好几年没有见老人了,他记得高三毕业那年出师时老人送别的情景。

“走吧走吧,既然已经出师了就让我老人家独自在这深山老林安静的待几年,有事没事不要来烦我。”小寺庙前的一块平地上,老人背对着罗猛开始赶人。

“别呀老爷子,你的本事我还没学全呢,等我学完了再赶不迟啊!”罗猛嬉皮笑脸的打着哈哈。

“哼,我老人家的本事多着呢,你小子想学全至少还需要五十年,不然你当我天下第一的名号是吹的不成?”

“您还在做天下第一的美梦呀,都多大年纪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您还是趁早丢开吧,等我把您的本事学会了,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号我替您去夺过来吧,嘿嘿!”罗猛一脸鄙视的看着老人,随即陷入YY中。

“嗯,这个想法不错,小子,那么我老人家天下第一的名号就交给你了。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可要有心理准备哦。嘿嘿!”老人也阴森森的笑了笑。

“不好,老爷子你偷袭!”罗猛忽然大叫一声,连忙抬手想要防备急速袭来的拳头。

可惜太迟了,弯弯大师施展出完全不符合老人身份的速度,一拳打在了从YY中惊醒的罗猛脸上,罗猛随即腾空,华丽丽的空中旋转两周半,然后以头朝下的姿势优美的着陆。

“太慢太慢,出去后到外面可是要吃亏的,要时刻保持警惕啊!哈哈哈!”老人得意的哈哈大笑。

罗猛慢慢的爬起来,没有理会老人的得意嘴脸,而是跪在地上,朝老人拜了下去:“老爷子,这些年您的大恩大德,罗猛没齿难忘,以后有事没事您尽管吩咐,罗猛毕竟全力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砰!砰!砰!

罗猛用力的三个响头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臭小子,这个时候给我老头子煽情,破坏气氛,赶紧滚蛋,看见你就烦!”老人背过身去,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花。

“弟子告退,您老人家请多多保重!”罗猛站起身来。

“快走吧,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像个娘们,不爽利,我老人家就送到门口了,还有好农活没干呢!”老人侧过身又挥手赶人了。

“是,您多保重身体!”罗猛默默的提着行李沿着下山的道路一步一回头的走着。

直到快看不见的时候又传来了老人的声音:“乖徒儿,五年后如果你的武功还没荒废,可以再来找我。这五年间不准打我手机,也不准回来看我,记住了么?”

“放心吧师父,弟子一定会回来的。”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当日离别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五年间,罗猛从没有懈怠一天,坚持每天练习,相较五年前进步更大了。

现在按照约定,罗猛重新回到了这座小寺庙。

只见白墙灰瓦,有些掉漆的红色庙门紧紧关闭,门前一对古老的石狮子,还带着斑驳的岁月痕迹,饱经风雨。越过前院向后望去,古老屋檐若隐若现。

而最醒目的是一座八角亭楼,八根粗大的红漆圆柱子支撑起檐顶尖尖的黄色亭盖,亭盖上面分八角,每个角的棱上各有一条含珠的龙雕。

而亭子里则用儿臂粗细的铁链悬挂着一口青铜大钟,大钟钟口直径约两米,高一米八,钟壁厚两指,表面有花鸟,有虫草,有鱼兽,有日月交替,有人类耕耘,有星辰变换,有山峰潮汐。

青铜大钟旁边是用两根铁链悬挂着的圆木锤,男人大腿粗细,两米的长度,锤面由于长期撞击大钟,光滑中带着些许青铜的颜色,隐约还能看到一圈圈密实的年轮。

五年了,还是一点没变啊!

咚咚咚,罗猛拍动门环。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后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嘎吱!

庙门缓缓的打开,罗猛五年不曾见面的恩师随着大门一点点的打开,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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