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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车祸

杨伟抱着书,还在傻傻发愣,老头接着道:“我看你乃皮外挫伤,问题不大,这里有我祖传秘方特制药油一瓶,配方就不告诉你了,专治各种跌打损伤,活血散瘀,去腐生肌。不管你是被刀砍到,斧剁到,狗咬到,猫抓到,您了甭着急,患处抹上我这药油,不出三个时辰,一定复原。而且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杨伟心想,这次真碰上硬茬了,典型的卖大力丸的,于是有点后悔来这地方了。老头摸出一个小瓶,上面连说明都没有,扔给杨伟,杨伟双手扑腾半天,方始接住。老头变戏法般的从在写字台下面摸来摸去的,杨伟心想,莫非还想卖给我点什么不成,赶紧嚷道:“我身上钱可不够,这个小瓶还不知道您老人家要多少钱呢,别卖给我其他的了。”

老头嘿嘿一笑,摸出来一个事物,杨伟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大太空杯,杯壁上的茶垢足足有半厘米厚了,里面黑黄黑黄的,不知道泡的是什么,只要不卖东西就好,那些钱是假钞,早上一共取了五百块钱,除去买东西和打的,外加一张假钞,剩下也就二百块钱了。不对呀,当时取钱的时候是新钱,都是连号,怎么会有一张是假钞?杨伟很是纳闷,从写字台下偷偷的把钱摸出来看了一下,01926、01927,额,这张假钞号码是不相连的。终于弄明白了,怪不得那司机那么热心,原来是把真钞换成假钞了啊,骗了杨伟一百块钱,杨伟气的直咬牙,世态炎凉啊。

老头抿了一口茶,缓缓的道:“这个药油的用法我必须要告诉你,省得你不会用。”杨伟点了点头,老头接着道:“千万记住了,哪受伤了抹哪,另外这个价钱嘛,你就给我180块算了。另外后背估计你自己也擦不到,这次就我来给你擦药油吧。这180块钱里包括了这次的治疗费。”不等杨伟做出反应,就一把拉住杨伟,按在床上,杨伟心里琢磨,反正也没办法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放弃了挣扎。估计也是太累了,杨伟擦着药油的过程中居然睡着了,直到老头叫醒他。

老头的医疗技术还真不错,原本浑身酸痛的杨伟感觉现在周身清凉,似乎比医治前好了许多,留下200块钱之后,杨伟把小药瓶和那本破书塞进裤袋里,辞别的老头,出了诊所大门。抬头望向天空,天已经蒙蒙亮了,看了下时间,已经快4点钟了,走出胡同口,杨伟发现这个地方认识,是一个小菜市场附近,离宿舍并不是特别远,大概两里路程的样子,反正不过三站地,只剩下一身假钞的杨伟决定走回去。

打开宿舍门,杨伟习惯性的把钥匙扔在了床头,拿起电视旁边还放着没喝完的半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打开衣柜,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身上的衣服已经满是血迹和泥污,没法再穿了。杨伟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摸出个小镜子照了照脸上,看来保护得很好,没什么伤,而且发型依然保持良好。小镜子下面压着一卷零钱,看起来足有几十块钱,摸摸胸口口袋里一沓假钞,杨伟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假钞扔进抽屉,把零钱取出来放在了床头,一枚硬币从零钱堆里骨碌出来了,这是个90年版的硬币,杨伟当初学习魔术的时候这枚硬币就是用来练习手指灵敏度的,已经陪了杨伟十几年了,身体的灵活性是魔术的基础。杨伟右手四指并拢,指尖向掌心内,然后把硬币放在食指和中指间的位置上,随着四个指头起伏,硬币流畅的在手背翻来翻去。

先把脏衣服泡起来再说吧,杨伟想着,随手把硬币放在床头。然后走进洗手间,找了个比较大的盆,把脏衣服脱下来放在电视柜上,然后洒上洗衣粉,倒上冷水。只剩一条内裤的杨伟,看了看身上,这老头的药还真灵,好多淤肿的地方透着土黄色,杨伟知道,这是淤血散去的征兆,莫非那本什么华佗的书也是这般神奇?杨伟赶紧去摸衣服,破书还在,心想幸亏没直接脱下来放到盆子里,要不这破书一泡,肯定什么都没了。杨伟清理完所有口袋,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床头,然后把衣服按到盆里,本来还想擦擦身子,但怕把药油都擦掉了,影响治疗效果,于是放弃洗澡了。

杨伟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破书上,原来五禽身法是模仿虎、鹿、熊、猿、鹤五种动物动作,辅以吐纳气息方法。所谓的经脉图与一般诊所所挂的图差不太多,每个穴道都是用红笔标注,在右下角有详细注解。杨伟慢慢的失去了兴趣,一夜没睡,让他觉得非常困乏,摸出了根烟点燃了,然后靠在墙边回想这一夜发生的乱七八糟事。

杨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如果我昨天晚上听小菲的话直接回宿舍,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是这样的女人值得我去珍惜吗?如果我不是这么懦弱,也许躺在地上的会是那可恶的光头和小胡子,好歹也锻炼了十来年的,真要是动手估计也不会太吃亏的。还有那老司机,比年轻的司机更可恨,以后一定要提防这种笑里藏刀的人。还有老医生……

杨伟越想觉得心里越烦,今天不用上班,不如去喝点酒,醉了以后就不会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拿定了主意后,看了看时间,大概8点左右,于是杨伟洗了个头,三下两下把衣服套上,把那堆零钱装进口袋,然后回头望了下破书,想了想,也拿起来塞进口袋。

出门之后杨伟有点后悔,大早晨的哪喝酒去啊,实在不行去超市吧,杨伟一边想着一边走进路边的一家超市,几分钟后,杨伟拎着一方便袋的啤酒走出超市,估摸着有十几听的样子。出了超市向左走大概200米就有一个小广场,满是晨练的人,杨伟找了个长椅坐下,打开一听啤酒慢慢的喝着,看着熙来人往的人群从眼前穿过,对这个生活了十来年的城市,一切似乎都变得那么陌生。想想曾经那么执着的付出,换来的又是什么,莫非现在实在人注定要吃亏,只有那些坏坏的人才是社会的主流?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活出个人样,再也不这样唯唯诺诺,做一个傻好人。杨伟一口气干掉剩下的半听啤酒,然后把啤酒罐踩扁,重新扔回方便袋里,又打开一听……

已近正午,幸好杨伟这个长椅在树荫处,不至于被暴晒,杨伟在塑料袋里摸了半天,只剩下十余个踩扁的易拉罐了,看来已经全部解决掉了,杨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只手挡着阳光,省得刺眼,迈步向着宿舍的方向一步三摆的走去,没几步来到了十字路口。杨伟抬头望去,红灯,马路只有五六米宽,双向单车道,望向马路对面,一个漂亮的女生也在等红灯。

杨伟醉眼惺忪的打量着对面的美女,微微发黄的长披肩发,身形比较消瘦,白净的面庞,柳叶细眉,高鼻梁,鼻翼随着呼吸好像还在起伏着,粉红色的唇,左边唇角斜上方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穿着一套橄榄绿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腰带,肩上挎着一只白色的小挎包,脚踩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对面的美女发现杨伟正在打量自己,羞赧的垂下了头,假装整理连衣裙上的腰带。

红灯变成了绿灯,美女跨步向杨伟走来,其实是在过马路,杨伟一愣,呆在原地。恰在此时,一阵阵急鸣的刺耳的喇叭声传来,杨伟侧目一看,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呼啸而来,眼看就要冲到路口了,看样子像是车子出了什么问题,停不下来了。那美女也发现了疾驰而来的面包车,吓了一跳,一脸的惊愕,呆立在马路中央。说时迟那时快,杨伟冲向美女,本想一下把她扑出去,救下她,但是两条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只好一把抱住美女,然后用后背迎向疾驰而来的汽车。司机也是猛的一打方向盘,但是杨伟还是被车头撞飞了出去,飞出去的刹那,杨伟感觉到体内五脏被重重的一击,一股腥甜的液体涌向喉头,他后悔一大清早就喝了这么多酒,要是平时状态,一把扑出去美女后,自己一个前滚翻,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下场。

落地的瞬间,杨伟用右手在地面上一支,清楚得听到骨头碎裂时喀吧的响声,杨伟痛得一皱眉,借力他在空中一个转身,将美女转到了飞出去方向对面一侧。

“噗通”一声,两人同时落地,不巧的是二人的脑袋刚好砸在马路的道牙上,杨伟只觉得“嗡”一声,脑袋似乎有平时两个那么大,那么沉。杨伟瞥了一眼面包车,面包车已经冲出道牙,撞在了一棵大树树干上,整个车头都凹了进去,估计司机也没什么好光阴。

人群围了过来,依稀的有话语传进杨伟耳中。

“赶紧报警吧,看样子那司机是没活了。”

“这俩行人估计还有救,看样子只是晕了过去,赶紧打120吧。”

“这个女的好像就是头被撞了下,看起来没什么外伤,还好没破相。”

听到被自己拼命救下的美女没什么事,杨伟心安了许多,再也撑不下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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