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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的生活

以武安邦,以武健民,是大翼帝国的立国之本。

自从百余年前,帝国神奇的开国皇帝在登基大典上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武”这个字就深入了整片神州大地。

“大刀向洋鬼子头上砍去”这句在演说中反复出现的句子也成了当时激励人们苦练武术的一座精神丰碑。

虽然近年来,随着科技发展的日新月异,传统武术在如今的现代战争中已经逐渐式微,但在单兵作战以及体质锻炼上仍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所以帝国的那些富裕之家,依旧保有了练习武术的习惯,以追求更高的生活品质。

那穷人为什么不练武呢?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老话说“穷文富武”,穷困的上顿不接下顿的自不用提,就算在生活中被琐事包围的蓝领白领们,也不可能有那个心境和时间去修习那些高深的武术。

想象一下,清晨起来的你正在扎马,刚蹲下去老板来了电话:“XXX,河北有个客户的一台机器坏了,他们急等着用,你赶快去下……对,现在就走。”你能说我正在练武,等会再去么?

又或者你刚坐下去入定修习内功没几分钟,送快递的到你家门口了,你能说等我吐纳好了之后再收快递么?而且,前提是你没被突然而来的门铃声弄得走火入魔……

所以在现在这种信息社会里,练武大多是那些家仆成群,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才能承受的奢侈运动了。

不过,先前秦思的那句问话,纵然问的是武术中相对高深的内功,也没有像自己摸出钢针一般引起周围的骚动。

毕竟,那位大小姐,可是姓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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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石名燕妮的大小姐听得学长问话,并没现出惊奇之色,反而点了点头,望着秦思郑重答道:“应该没问题。”

显然,她身怀绝艺的事情,对他们问答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秦思依旧低头捻着手里的钢针,缓缓道:“眼下一时找不到艾草,只好借你的内力一用。一分钟后我停针,你灌注内力于手,用120度高温炙其癫痫穴15分钟,可以吗?”

这时,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思的燕妮不由得一愣:“癫痫穴?”

“呃……位置在风池内一寸上一寸,斜方肌尽头处。”秦思一时分心之下,竟把这种医学名词说了出来,因为习武常用的“十四经穴”里面并没有“癫痫穴”这个穴位,怪不得让对面的燕妮一头雾水;醒悟过来的他用经穴的方式重新描述了一下,在武学上颇有造诣的燕妮自然是一点就明。

完成了用针的秦思把手中的病人交给了燕妮学妹,发现四周已经被剩余几个小组的组员围的水泄不通,他一边指挥着大家扩大点圈子,以便于空气的流通,一边还不忘继续着今天的培训:

“先前我们说到协作,刚才这件突发的事件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协作。王,张两位同学按,我针,学妹灸。事先明确分工,然后各司其职;既完成了任务,又不去做超出自己任务范围的事情。协作……就是这样……用其他的方式来说的话,就像……”

“流水线!”一个男生低声说道。

“没错,就是流水线。”听到这话的秦思对他一树大拇指,笑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老师遇到突发事件的镇定。”受到鼓励的男生不由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老师的沉着。”,“不慌乱……”看到男生受到鼓励,学生们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嗯,不慌乱。说得好。”秦思也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了这活跃的气氛里,“这也是我们实验中最容易碰到,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想想看,任何人做实验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碰到问题就慌慌张张不知所措,那原本的小问题就有可能变成大问题;相反的,如果你镇定的处理突然而来的事件,那有可能原本会捅出大篓子的事情反而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比如……”

就在秦思这边展开话题,洋洋洒洒的教育学生的同时,那边燕妮的十五分钟内力灸也悄无声息地完成了。

看着秦思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家学渊源、对各种奇技都略通皮毛的燕妮缓缓地把那钢针从已然醒转的病人体内抽了出来,低声嘱咐了张王两人把病人送到医院再行检查之后,体力消耗大半的她也在身旁李冰和凌灵师妹的帮助下坐到了一旁。

此时,原本就和她关系不错,同属工程部的凌灵不由得指着不远处佝偻着腰的秦思好奇问道:“师姐,秦思老师针灸如此神奇,为什么不治治他自己那一看就不怎么好的腰呢?”

“我第一次看到学长给这呆子施针时,也和你一样问过他同样的话。”神态略显疲倦的燕妮瞟了身旁的李冰一眼,螓首靠在他肩上轻轻道,“学长那时说,这病不同于普通的腰病。他不仅自己尝试治过,帝国有名的中西医院他也都去看过,结果不单自己的针弄弯了几十根,别人也同样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说到这里,燕妮不由得叹了口气,喃喃地以身旁的李冰都难以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古语说‘能医者不自医’,就连那医术通玄的怪老头最后也死于顽疾,学长他……咳,怎么好医生都会得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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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干舌燥的秦思终于在午饭前讲完了那个话题,而且看到发生这种事的学生们说实话也不适合再灌输更多的知识,秦思便嘱咐他们吃完饭后,回到工程部利用下午时间消化和复习一下早上自己讲的内容。之后,得了空闲的自己便利用这个实验室的老旧器材,完成了自己课题实验的构筑。

秦思的速度,自然和那些新人不可同日而语。然而毕竟这房子里的设备都有些年头了,无论是精度还是准确度都难以满足自己的要求,即使秦思亲自动手,也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才完成了整个模型的建立。

看着这庞然大物的秦思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那主控的老式电脑下达了开始的指令之后就下班回了家。

回家一看,拜托保安帮忙开门并处理一系列工作的那台斯坦威已经换好了弦并完成了调律,吃完了饭的秦思依旧练习了一小时钢琴,接着便捧起了那个淡紫色的头盔。

虽然早上经过了一场培训,可实际上今天秦思心中的愤懑更甚昨日。

毕竟无论是职位也好,与会资格也罢,秦思都只是“得不到”,而今天的实验室事件,却是“已失去”。

十年前的美利坚一家有着国际影响的报社就对大众做过调查,在“得不到”和“失去”之间,哪样您觉得更不可接受?

当时,高达78.6%的投票者选择了“失去”。

就像小孩子手里的玩具一样,他得不到你手里的玩具,顶多闹一会别扭也就过去了;如果你要从他手里把他正玩得开心的玩具抢了,那不天崩地裂了才怪。

所以,心里压着一股邪火的秦思才又戴上头盔去《魂》的世界发泄了。

一上线,秦思便直奔卫兵而去。

昨天把没有攻击性的野兔屠杀一空之后,秦思那名叫“仙音魔琴”的人物已经达到了10级,在看到自己的血量从0级的100增加到217的同时,他也发现右边镜片中兔子的注释从绿色变成了白色。

从魔兽世界一路陶冶而来的秦思当然明白,这时再打这种怪物,也不会得到一丝经验。

有鉴于此,询问了卫兵的秦思穿过了昨日战斗过的野兔林,来到了西边靠近那条溪流的一个大型盆地——野猪盆地。

站在盆地的边缘向下望去,一只只灰黑色的野猪稀稀拉拉的在一望无际的盆地里懒散的游荡着。

沙包们,我来了——迫不及待的秦思一路小跑的从侧面的斜坡跑下。刚准备动手,却突然发现野猪之间有些不同——

有的野猪身躯硕大,健壮些的趴在那里甚至和秦思的腰平齐;有的野猪显得异常苗条,然而……

却只比秦思低半个头!

因为这种瘦型野猪,竟然是直立行走的!

秦思谨慎的先用架在鼻子上的那副眼镜调查了一下,右侧的镜片用黄色的字体提示了这类野猪的名字——野猪绅士。

看着它一身的黑毛,以及那齿间间或流出的口涎,秦思实在很难把它和绅士这个词汇联系起来。

纵然如此,秦思依然把目标转向了更皮糙肉厚、依然四脚着地的类型——“野猪勇士”。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这也是我们伟大的开国皇帝留下的名言。

然而搜寻良久,才好不容易的在盆地的边缘发现了一头貌似落单的野猪勇士,已经找的肝火旺盛的秦思立即两眼冒光的冲了上去。

一记迎面的冲拳,强壮的像小牛犊似的野猪立即倒退了两步——-42。

骤然受了击打,原本没什么敌意的野猪骤然露出了它尖锐的獠牙,一低头便向着秦思冲来。

毕竟是游戏,凶猛的山中之王那笨重的身躯在秦思看来并不怎么可怕,反而有些类似熊猫的憨态。野猪勇士此时缓慢的冲锋被秦思向左一个侧身闪过,顺带着一脚撩了个空中翻滚,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77!

眼看体力200的野猪已经伤势过半,并且摔得四脚朝天一时没爬起来,秦思连忙冲上前去——痛打落地猪的时机不容错过,再来一记重腿应该就可以收集战利品了。

就在秦思抬腿欲踢的时候,脚下身躯庞大的野猪突然“骨碌”向旁边滚了一下。

不好。秦思暗道。然而腰部的隐疾,使他的身躯和思维无法保持同步。心中骤然一凛的他只能勉强落下蓄势待发的脚,以求保持平衡,瞪大的双眼紧紧盯着已经站立起来的野猪。

突然,身后一股大力传来,秦思立时感到后背一震,迫使他向前倾了倾身子。

这时,一直被盯着的野猪勇士动了,迅疾的动作和刚才迟缓的神态判若两猪。

“嘭——”秦思被击得侧飞出去,与刚才的野猪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5,-23,左边镜框的紫色圆环立即缺了一个小口。

“哼,联动怪么?”秦思抹了一把嘴角沁出的血丝,狠狠地盯着那用两只前爪拉着一把弹弓,立在自己右手旁不远处的野猪绅士。

由于是第一次在这里打野猪,秦思很谨慎的选了角落里孤单的野猪勇士,所以眼下的情景,只可能用怪物联动求援来解释——依然是古老而又经典的网游——魔兽世界的经典设计。

“嗖”很快的,野猪绅士第二颗石子带着风声呼啸而来。

秦思向右一个侧翻躲开了石子,爬起来便奋力向继续瞄准的野猪绅士冲去。

远程攻击的怪物一般近身防御能力和体力都不会太高,从小就被游戏熏陶的秦思当然明白这点。

还没冲到一半,只看到眼前一个黑影——野猪勇士从左边斜插而入,用它雄壮的身躯挡在了秦思面前,而且手持弹弓的野猪绅士见状也向右移动,尽量与秦思保持距离。

但当秦思挥拳攻击那已经不足半血的野猪勇士,它却又向两边闪去,矫捷的身躯跑的似乎比兔子都快;同时,向着相反一侧移动的野猪绅士又不停的站定射出石子。

三角站位,近端控制,远端攻击。

见鬼了,秦思骂道。

流氓有文化,确实很可怕;绅士会打架,简直该挨骂。

这就是秦思现在内心的真实写照。

野猪绅士的石子宛若敲鼓,一颗一颗节奏感十足的撞在秦思身上,如钝刀割肉般削减着他的体力,而体力消耗泰半的他在这段时间却只用拳锋蹭到做诱饵的野猪勇士一记,带走了它13点体力。

看到还剩68点体力,却更加谨慎的野猪勇士,野猪绅士在外围的攻击节奏似乎也加快了不少,秦思那仅剩半圆的体力瞬间又减少了五分之一。

此时心生一计的秦思一咬牙一跺脚,径直便向仅剩三分之一体力的野猪勇士冲去。

左手一个摆拳,野猪勇士迅捷地向右一闪,挥空了。

秦思似乎算准了它的动作,左手摆拳刚轻轻挥出,还没等野猪勇士动作,整个身躯就狠狠的向右侧倒去——一个经典的街机游戏——《三国志2》里关羽的招牌动作——卧式肘击——行云流水般被秦思使了出来,位置,正好是向右一闪之后的野猪勇士的正上方。

若被这一招砸中,野猪勇士必死无疑。到那时……瘦弱的野猪绅士孤军对战半血的秦思……

这时迟那时快,一枚石子破空而来——

“啪”的一声,这是秦思被打中脑门的声音;“嗵”的一声,这是秦思的身躯被野猪勇士撞飞的声音。

-7,-35!像破布袋般飞出的秦思立刻又少了将近四分之一的体力。

也许是死亡将近的刺激,野猪勇士这一撞竟然把秦思撞开了十步左右。

刚刚落地的秦思顾不上着地的疼痛,转身就跑。一撞的路程,再加上怪物本来就刻意控制的距离,野猪绅士此时单薄小爪上的粗制弹弓根本就打不到秦思。

两头野猪似乎没适应突发的变化,愣了一下后,才拔起自己的四只小短腿,撒丫子似的紧追不舍。

这才是秦思本来的计划,眼看自己被控制落了下风,与其一步步被耗死,还不如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秦思高估了自己的逃跑能力。

被腰部的隐疾拖累,好不容易跑入野兔林的秦思终于被狂奔的野猪勇士追上,一拱之下,又去掉了27的体力。

再次被拱向远处的秦思立即站起再跑,却发现体力刚刚低于四分之一的自己手足行动明显迟缓了不少。

濒死状态么?秦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该死的烈日公司还是这么怀旧,这个当年首创于自己第一款全息投影网游——《格斗天下》的设定,竟然始终一脉相承用到现在。

此后,勉强奔跑了两步的秦思肩膀处又受了一颗石子,身子一晃的同时,脚下又被一个重击再次飞了出去。

绝了再跑的念头,体力也仅剩下4点的秦思趴在地上闭目等死。

了解一下这游戏的死亡惩罚,似乎也不错。秦思最后自嘲的想着。

突然,只听得耳边“嚓嚓”两声。

秦思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撞之下,山脚下的小村口已经清晰可见。刚才的两声,就是门口的两个守卫飞奔而来,用手中的长枪击杀野猪的声音。

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两具身躯上被一枪穿透的小洞,秦思并没有去采集战利品,反而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大约十分钟后,秦思断开了游戏的连接,取下了头上淡紫色的头盔。

发泄不成反被虐啊。这游戏的难度还真……自小就被周围的同学朋友公认为游戏高手,秦思还很少在哪种游戏里受挫。这次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心中不由暗暗感叹。

似乎在游戏里就下定了决心,秦思把手中的头盔放在桌子上,找来了一把螺丝刀,开始在头盔上捣鼓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细小的芯片被他从头盔中取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这个设计还是没变啊。”秦思盯着它,喃喃道。

左手提着螺丝刀,右手拿着芯片,秦思转身走出了卧室,来到楼下一间紧闭着门的房间外。

深吸了一口气,秦思推开了门,硕大的房间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被黑布罩着的物体放在正中央。

“哗”的一声,站在旁边沉默了一会的秦思最终揭开了黑布,一台崭新的老式游戏仓显现了出来。

这台游戏仓的铭牌不知为何,被划得已经无法辨识,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生……亚……”这未被划痕完全掩盖的几个字;但毫无疑问的是——游戏仓的老式LOGO,表面喷漆,工业设计,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它至少出自于七年前,也就是全息投影时代刚刚如火如荼的那段日子。

“希望还能用啊!”秦思边想边按了一下金色的铭牌,把手里的芯片插入了铭牌背后的插槽里。

“嘀——”

“呵呵,野猪们——新的生活……即将开始了!”看到游戏仓成功启动,秦思镜片后的明亮双眸顿时精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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