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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祝你生日快乐

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轻摁下CD机的播放键,《秋日私语》那优美的旋律如清泉般在空气里汩汩地流淌。我打开壁橱,从里面拿出了自己久未动过的画夹,轻轻地吹了吹蒙在上面的浮尘,把它认真支好,翻到一张空白面,取出一支炭画笔,用小刀仔细地削好,然后站起身,推开了窗户。

今晚的夜色可真美啊,深蓝色的夜空就像一面刚刚洗过的大玻璃,皎洁的月亮如一只大圆盘一样镶嵌在中间,向我微笑着在薄如蝉翼地云彩里一颤一颤,凉凉的夜风,拂过树稍,漫过窗纱,温柔地拂上了我滚烫的脸颊。

明天是苗苗的生日。我想送她一副自己画的画,把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情感通过自己手中的画笔来表达。她应该能从画中看出我对她的一片真心吧?

她的生日,还是上次我偷看她填写学生调查表时无意中发现的,可能这件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仰望着深邃的夜空,苗苗那美丽的画面从眼前如电影画面般一张张飘过,那身影,那头发,那眼睛,那嘴唇,那酒窝……回想着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我不由得轻轻笑了,心里如秋水般感动与柔软……

忽然一幅绝美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迅速地定格,并且在逐渐地清晰放大,如一瓣五色花一样绽放在我的眼前……

“就是它!”我心里一阵狂喜,连忙转身坐回到画夹前,手拿画笔在洁白的画纸上飞快地勾勒了起来。这一刻我的心是兴奋而紧张的,甚至于笔尖都有些颤抖了!周围一切一切对我来说已经消失,我已进入一种空灵状态。轮廓勾勒、阴影渲染、细节修正……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小小的笔尖上,亮晶晶的汗珠渗入眼睑,打酸了我的眼睛,我都没时间伸手去擦一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地流失,一张张眼前的画稿也在逐渐成型……

画终于完成了!我站起身退后几步,眯起眼最后一次仔细地审视了一遍,确认已经完美无暇之后,我长出了一口气,扔掉了手中的画笔。

看着眼前自己这副杰作,我自己都得意的笑了,这真的是我开始画画以来最满意的一张!

画面上的苗苗头戴花环,背后一对长着洁白羽毛的大大的翅膀,黑绸般闪亮的长发,秋波荡漾的双眸,甜甜深深的酒窝,纤巧柔美的小脚丫……看着看着,我自己都已经神醉神迷!

“谁言红尘无真爱,自有天使下凡间——献给我心中最美丽的天使苗苗,生日快乐!”,我在上面写上了这么一段文字。

苗苗,明天是你的生日,你会喜欢这张画吗……

“哥哥,一会你不要走,我要请你和晓琪吃饭。”放学时,苗苗看了看四周没人,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

“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能告诉我吗?”我故意打趣她。

“不要问,你只管一起去就行了。”苗苗冲我神秘一笑。

这个可爱的女孩子,肯定是怕我花钱破费,才故意这么说的!

一想到这,我心里暖洋洋的。“好苗苗,不要瞒我了,我已经知道了。”我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包装好的画儿,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中。“祝你生日快乐!”

“哇,是什么东西啊,我能看看吗?”苗苗脸蛋红红地看着我,一脸不可抑止地惊喜。

“当然可以了,这是送你的礼物,想看就看呗!”

苗苗急不可耐地解开画卷上面的红丝带,把它铺在桌面上慢慢地展开。

画面苗苗那天使般美丽绝伦的面容立刻呈现在了面前。

我一直暗暗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只见她开始先是一愣,接着一脸的惊喜与愕然,细小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小拳头,眼睛越来越红,又快掉泪珠子了。

“这是我昨天晚上给你画的,喜欢吗?”

“太漂亮了,太好看了。我真的好喜欢,”她就差点扑来抱我了,又忽然想起这是在教室,又红着脸收回了手臂,“可我哪有画上那么好看啊。……”

“哪里啊,你比画上画的漂亮多了。”

“谢谢你了哥哥,这是我生日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礼物了,我一定好好保管这幅画,保管一辈子……”

“呀,这么漂亮的画呀,给我瞧瞧!”我身后的凌江发现了,一伸手把画抢了过去,“哇,飞羽,你把你同桌可画得太漂亮了,看这线条,看这表情,啧啧……”

“大家都来看哪,‘飞鱼’的佳作大拍卖了,快来欣赏大作品了啊……”凌江把手中的画高高举起,向全班同学炫耀。

全班的同学闻言呼拉拉地围了过来,争抢着凌江手中的画像,一个个把艳羡的目光投向了苗苗,啧啧赞叹不已。

“大家给我回来吧,小心把画弄坏弄脏了……”苗苗急得直跺脚,从同学手里把那画抢了过来,如宝贝似的紧紧抱在怀中,再也不肯撒手。

同学们都一脸诡异地议论着,冲着我俩指指点点,收拾着书包课本,纷纷走出教室。

“咦,外面怎么有这么多的玫瑰花啊……”忽然有同学指着教室外面惊奇地大叫。

大家闻言蜂拥而出。果然,在教室前的草地上,差不多有上百束鲜红鲜红如血一般的玫瑰花。那怒放的花朵足足有酒杯般大,上面还带着晶莹欲滴的水珠。那些花束被人精心地排成了一个硕大的心形图案,中间还拼成了五个大字,有人已经大声地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苗—苗—我—爱—你!”

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在了苗苗的脸上,表情各种各样:有疑惑的,有羡慕的,有妒忌的,有猜测的……大家都在切切私语,议论纷纷:

“哇塞,这么多的玫瑰花,差不多有上千朵了吧?“

“肯定是九百九十九朵,苗苗可真厉害,不知是哪个富家公子哥看上了!”

“绝对浪漫,绝对震撼,是我的话,我都要感动死了……”

“没说的,绝对校园第一大新闻……”

身边的苗苗,看着眼前的花束,听着同学们的交头接耳,牙齿紧紧咬着红唇,身躯都在微微颤抖了!

“嘀——”一声清脆的喇叭声响,一辆崭新的红色的敞蓬BMW风一般地驶了过来,立刻引起了大家的一片惊呼,那野性的红色,动感的流线,炫目的灯光,豪华的造型,仿佛腾腾燃烧着的火苗,一下子烧疼了大家的眼睛!

BMW跑车径直驶了过来,刷地停在了苗苗的脚边。一个带着blong墨镜帅气高大的男生从车子上慢慢地走了下来,优雅地关上了车门,在我和苗苗面前站定了,双胸抱胸,“白飞羽,苗苗小姐,士别三日,难道又不认识了吗?”说着,摘下墨镜别在领口,冲我们微微一笑。

那漆黑的卧蚕眉,棱角分明的脸庞,刀劈斧削般挺直的鼻梁,不羁的亚麻色长发,正是那冤家对头司马剑锋。他今天一身毕挺的意大利ARMANI西装,淡紫色蝴蝶结,一双乌黑铮亮TASSO皮鞋,衬托得他更加英气逼人,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如针一般刺痛着我的眼睛。

“原来是你!如果是专门来挑战我,今天恐怕也不是时候吧?”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激动,冷冷地出口。

“NO,NO。”剑锋微笑着,冲我摇了摇手指,下巴朝旁边的苗苗一扬,“今天我不是来找你挑战的,我找的是她。”

“干嘛找我,我又不认识你!”苗苗一脸警惕,缩在了我身后。

“苗苗小姐可是贵人多忘事啊,现在不就认识了吗?”这家伙始终一脸迷死人的笑容,“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是专门来向你表示祝福的。”

“司马剑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是谁告诉你的?”苗苗小脸涨得通红。

“哈哈,本人龙行天下,知道你的生日算什么?苗苗小姐就不要问了吧?”

“请你告诉我,我想知道。”

“既然小美女开口了,这好办,”剑锋扭头冲着人群吹了一声口哨,“晓琪,过来吧,你的姐姐想见你。”

我惊讶地发现,晓琪果然从人群中慢慢地走到便锋身边,看见了我,低着头不再做声。

“晓琪,你……”我我实在弄不清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剑锋大大咧咧地把手臂搭在晓琪瘦小的肩膀上,晓琪仿佛触电般一哆嗦,咬了咬踌,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晓琪,今天是苗苗的生日,对吗?”他低头问晓琪。

晓琪轻轻地点了点头。

“晓琪,苗苗是你的好姐妹,是吗?”

晓琪又点点头。

“我喜欢苗苗,你不会反对吧?”他又问。

这次晓琪竟然摇了摇头!

“晓琪,你是不是疯了?”我怒不可遏,冲着她大喊,“那司马剑锋是个什么货色,你清楚得很,干嘛还要和他缠在一起?快点过来!”

晓琪眼睫毛动了动,没有反应。

“飞羽同学,你就不要再埋怨她了,是我送了她个香奈儿挎包,才得到苗苗的生日的。女孩子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难道只允许你把美女前呼后拥,就不准人家女孩子水往高处走吗?你自己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个神,可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残兵败卒一个,微小得不值一提!”

“你……有本事,咱们在球场上见分晓!”我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仿佛一只装满火yao的zha药包,几乎就要爆掉了!

“现在我懒得理你!”剑锋不屑地说了声转过头面对着苗苗,“苗苗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你收下。”

他说着,伸手打了一个响指,人群中立刻走出一个人,手捧着一台小巧精致的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弯着腰恭敬地递到了苗苗的面前。

“苗苗小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正宗原装美国APPIE笔记本电脑,祝你生日快乐。”这小子竟然优雅地朝苗苗一鞠躬。

“你拿开,谁稀罕你的礼物。”苗苗怀里紧紧地抱着我送她的那幅画,一扭身,给了剑锋一个凉脊背。

“我还真不相信世上还有不爱珍宝的女生。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倒底是要还是不要?”剑锋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表情因尴尬而逐渐变得狰狞。

“不要——”苗苗头也没回!

“好,好,”只见剑锋手把那漂亮的粉红色笔记本高高举起来,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他已把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那美丽的小笔记本已被摔成了两半,里面的组件碎片掉了一地,围观的人群不禁“啊”地一声惊呼!

剑锋还不解狠,跳起身来向那破碎的电脑一阵猛踩,直到那可怜的本本成了一堆废碎片才住脚!

苗苗轻哼了一声,连眼睛抬都没抬!

剑锋转身,眼尖地发现苗苗怀中紧紧抱着的画像,闪电般地一把抓了过来,打开一看,先是一愣,后又哈哈大笑:“白飞羽果然多才多艺,画画得不错,把苗苗小姐画得像天使一样!不错,真不错……”

“坏蛋,快把画还给我!……”苗苗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

“好妹子,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剑锋灵巧地一转身,苗苗一下扑了个空,差点摔倒!我赶紧一把扶住了她。

“不叫,我就不叫!”苗苗急得直跺脚,眼泪都快出来了!还做势欲扑!“大坏蛋,快把画还给我!……”

“你别过来,再来我就撕了它!”剑锋俊脸一沉。

苗苗果然不敢再动了,紧紧依偎在我身边,身躯像寒风中的落叶一般索索发抖。我轻轻抓住她的小手以示安慰,只觉得她的手好冰,冷津津地满是汗水……

“司马剑锋,人家不喜欢你这一套,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拳头握得骨节都发白了,强忍着怒气劝他。

“白飞羽,告诉你,我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来没有得不到的。漂亮女孩子又算得了什么?我只要勾勾小指头,便有一大群排着队过来。不相信是吧?你的晓琪妹妹现在也不是在我身边吗?”剑锋伸手摸了摸晓琪滑嫩的脸颊,“晓琪,你说是不是啊?”

晓琪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有眼泪在顺着脸蛋悄悄地流。

“剑锋,开始我还当你是我的对手尊重你,看来是我错了!现在你在我的眼里,连个畜生都不如!”我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响。

“怎么,生气了啊?弱肉强食,就是我的处世之道。你看不起我,可你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论长相,我比你不差;论篮球,我是联赛三冠王;论家庭,我老爸是集团总裁,人大代表;论财富,我一年花的钱比你一辈子的都多;论学习,我明年就去英国留学。对了对了,你画画比我好,可我家的画每张都是几十万以上的名画,你这烂纸一张又算得了什么?哈哈……”这小子倚着宝马车门,一脸不可一世地得意的笑容!

苗苗忽然挣脱了我的手掌,向剑锋怀中的画抓了过去。剑锋赶忙回手一扯,只听得“喳”地一声如裂帛,那一张画一下子被撕成了两半!

“你这大坏蛋,你赔我的画……”苗苗伤心大哭,伸手在剑锋的脸上狠狠一抓,剑锋俊朗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醒目的血印。

我把苗苗拉在身后,把满腔的愤怒都集中在自己的拳头上,朝那家伙的脸上挥了过去!

那家伙被我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他一边向我纠缠撕打,一边回头大叫:“人呢,给我上,XX的,老子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啊?”

旁边立刻哗啦啦围上来七八个精壮的黑衣男子,恶虎般地向我扑了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欺负人!大家都上,打死那几个狗崽子!”凌江冲大家一声怒吼,旁边的同学们早都忍不住了,潮水般一涌而上,和司马剑锋那群人打成了一团。

这时,苗苗却默默地蹲在了一边,手捧着那张被撕成两半的画儿怔怔地发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吧嗒吧嗒地打湿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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