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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饯别

“时间过得真快!”早晨起床,她盯着窗外发呆,好久没看过这么像样的冬天了。“真冷!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唉…天啊,我在干嘛啊!…他说他经常要外出送货,在这样冷的天?…嗯,他应该要有一条围巾…对了!还要有一双手套…呵呵…”

这时,她会不自觉得哼起罗志祥的《爱转角》:

我伪装着

不露痕迹的想在你身边

静静的陪着看着天边

骑着单车

往前行进着……

他跟她说他很喜欢这首歌,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问。她只是莫名其妙地把它设为手机铃声,而且每次响起的时候,还会莫名地心跳加速。

明天倪佟便要回校了,看着两鬓微霜的父母,她有点不忍,特别是倪妈叫她没什么事就别那么快回去的时候。她只是笑笑,只能笑笑。“我5·1再回来?”她一只手搂着妈妈的腰,发现妈妈在她本来应该发福的年龄却瘦了,“妈,你怎么又瘦了!”

倪妈呵呵地笑,拍着环在她腰间的这双小手,有点像小时候哄她睡觉的感觉。“再过两年妈妈就退休了,到时候没事干自然就胖起来了。”

倪妈是一家大酒店的营养顾问。她喜欢她的工作,可能是因为她得到了别人的肯定吧。倪妈特讲究饮食健康,讲究营养。她喜欢把她的工作“带”回家里。也因为这样,倪佟只在她15岁生日那天才破例吃了一次麦当劳。年轻的时候倪妈总是早出晚归,现在不那么拼了,她总感慨岁月不绕人。时间,会令人情感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恋家,越来越害怕失去。

傍晚,倪爸倪妈很早就回来了,说要为倪佟开一个小小的饯别派对。的确是小,因为只有三个人。

倪爸倪妈做的菜都是有口皆碑的。不一会儿,各式美味便堆了满满的一桌子,有倪佟最爱吃的鲜菇鱼香茄子煲,狮子头,甜椒炒鱿鱼,五指香鸡……真的是色香味俱全,香气四溢,让人直流口水。

开动了。大家举杯。倪佟不喝酒,连葡萄酒也怕。她只喝果汁。有一次倪妈要她喝一小杯红酒,说挺养颜。但倪佟才粘了一下嘴唇就不肯喝。无奈之下,倪妈只好帮她兑雪碧,从那以后,她连雪碧也不敢喝了。

“爸、妈,干嘛弄得这么麻烦,我又不是要出远门…”倪佟看到爸妈对自己的好,心里酸溜溜的。

“不麻烦,你这一回去啊,想吃都难咯!这也不算什么,等你出嫁那天,爸给你办个‘满汉全席’!”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倪佟也跟着笑,有点不自然。

“我是看你这次回来瘦得不像样,料想你们学校的饭菜准不合你胃口,肯定也没什么营养。你平时又吃那么少,‘猫肚子’似的,一副长得没营养的样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陈静只懂得管别人的胃,不懂得管自家小孩的嘴呢!今晚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也不管什么七分饱八分饱的了。到了学校哪有这样精心烧制的饭菜…”倪妈越说越激动,还不时地用手背擦脸。

倪佟为她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夹了一只大大的鸡腿放在她碗里,看着她说;“妈,我知道的…你也要多吃点,看你瘦的,你不怕人家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呵呵…”

倪妈有点破涕为笑:“对,我们都要多吃一点,免得你老爸出去被人说虐待我们母女俩。”

这时倪爸正在啃鸡腿,吃得满嘴油光的。一听这话儿,便立即停下来附和道:“对,对,赶快吃,吃胖了我有面子!”然后,他拼命地往她们的碗里塞东西。三个人笑成一团。

“爸,你做的菜这么可口,怎么不开一家饭馆之类的呢?我想生意肯定很火。”倪佟回味着爸爸最拿手的鱼香茄子——香而不腻。

“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要跟别人分享的。爸可没那么伟大。为家里人做饭烧菜我心甘情愿,至于别人嘛,想都别想。呵呵…”说完,他也夹了一些茄子。

“真是奇怪的爸爸…”倪佟吮吸着筷子,不解地嘀咕着。

“爸爸现在的工作…这样说吧,虽然我有时候也觉得累,但很自由。”倪爸是做市场调查的,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

“自由吗??”倪佟还是不解地遥遥头。

倪爸喝得有点多了。倪妈说他醉了,不让他再喝。他有点不服气。“我没醉…”他嗽的一声站起来,“我还要跳舞!”说着,他像绅士一样向倪妈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搁在腰后面,微弯着腰,有点挑逗地笑:“美女,赏脸让我请你跳一支舞吗?”

倪妈笑着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那笑有点害羞,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的初恋,很幸福的一种笑。“或许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倪佟看着他们静静地相拥在一起,爸爸带着妈妈,两个人好像融为了一体。

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全家人围在一起看电视剧。当看到一对夫妇在闹离婚的时候,倪爸突然意味深长地感慨道:“小惜,小佟,你们可要记住了,两个人要能够长久在一起,一定要学会包容,而且两个人必须是平等的…”倪爸做到了。虽然他是一家之主,但他从来不自作主张,凡事大家都是有商有量的。他会允许妈妈偶尔发一下小脾气(她本来脾气就比较暴躁些,呵呵),只要不超过他可以容忍的限度。倪妈对自己丈夫的脾气当然也是了如指掌,她知道怎样跟他撒娇,怎样跟他打闹,怎样给他安慰,怎样给他称赞…总而言之,她是一个坏坏的好妻子,而他,则是一个好好的好丈夫。如果倪佟对爱情还存有希望,那肯定是她爸妈的功劳。

倪佟想着想着,她拿错了妈妈的红酒,一饮而尽。她被抢个半死,眼泪都咳出来了。她爸妈被吓了一跳。倪妈赶紧帮她拍拍后背:“不能喝就不要逞强嘛!”倪爸则在旁边哈哈地笑。

“我没事了,你们继续跳啊!”倪佟缓过气来,说道,偶尔还咳上一两声。

“一起跳一起跳,今晚要狂欢!”倪爸兴奋极了,将音乐换成high一些的。三个人一起扭啊,跳啊,第一次没有顾及邻居的感受,直到深夜……

房间。

倪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把今天的心情记录下来,于是她登了QQ,在她空间写道:

【如果有人对我太好,我会觉得自己犯了罪。对我来说,什么都是有去有回的。(或许有时候这样的想法很伤人…)

明天就要回校了。可能是因为兴奋过头了,一向超能睡的我,今晚也学起了失眠,半夜三更爬起来写日记!

在爸妈身边被宠爱的感觉固然美不可言,但我实在惦念那种我行我素的自由。我不属于一成不变的生活,偶尔也故意将自己放在陌生的港口,随着激流浮浮沉沉。

我很庆幸,因为有人理解我,给我想要的自由…】

风之念:“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还以为你今晚不上网了呢,呵呵…”

带刺白百合:“不是说不理我了吗?”

风之念:“呃,忘了…”

带刺白百合:“切!你怎么也还没睡?”

风之念:“我吗?我还早呢!倒是你,怎么今晚这么晚吖?”

带刺白百合:“怎么,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风之念:“是又怎样?不给吖?”

带刺白百合:“你爱等不等,又不关我事。”

风之念:“怎么会不关你事吖?浑身长刺的!”

带刺白百合:“长刺又怎样?!今晚心情欠佳,你最好别惹我,不然被扎得满头包我可不负责!【傲慢】”

风之念:“嘿嘿,我不怕~为什么心情不好吖??”

带刺白百合:“不说了,我困了,要睡了。”

风之念:“哦…那你先睡吧…晚安…”

带刺白百合:“88”

也请你,不要对我太好太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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