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耳摇了摇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就这点芝麻小事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这岂是小事一桩,按大清律法,私自抬高物价乃二等罪,是要被流放千里的。”李财主粲齿一笑,耸人听闻的说:“你们可得按官府条文办事,不然我状告于知县府,无穷镇将不太平啰。”
顺风耳却是不慌不忙,溢出了一脸迎逢的笑容,说:“大爷,可知五常山?”
“略有所闻。”李财主说。
“五常山与无穷镇相隔甚近,常有响马下山打家劫舍,实为本镇一大隐患。”顺风耳咬牙切齿,一副对响马十分痛恨之势。
李财主不以为然,反而问道:“穷乡僻壤,如何诱得五常山响马?”
“大爷,可知本镇乃十六镇之央?”
“知道。”李财主点头说。
“又可知商贩必经之镇是哪一镇?”
“知道,当然是你们无穷镇。”李财主自从步入商界,自然对仓木县十六镇的地理形势一清二楚。
“正因无穷镇乃过往商贩必经之处,才常诱得响马前来本镇腥风血雨,如此之祸,均与客栈有莫大牵连。”顺风耳故弄玄虚的说。
“为什么?”赵钱孙李四位满腹好奇的说。
“因为过往商贩必会打尖于客栈,于是,响马常聚客栈先行探听消息,待商贩远离本镇,响马就可以肆意妄为了。”面对疑问,顺风耳不骄不躁,反而心生窃喜。
赵财主疑惑不解,上前一步,问:“还和房钱又有什么干系?”
见赵财主如此,李掌柜不甘示弱,也是上前一步,说:“响马打劫经常不带钱,于是,晚间上涨房钱可将响马拒之门外。”
“上等房一间十两纹银也太高昂了,与*又有何异。”钱财主据理力争,一脸奸笑。
“本店向来都是上等房一天一夜一两纹银,想必大爷是误解了。”李掌柜一字一顿的笑着说。
“我们要四间上等房,小二却要我们四十两纹银,岂不是牛头不对马嘴?”赵财主大声的说,声音十分尖锐,怕别人没有听清一般。
“大爷,您理解错了,上等房一间十两纹银是不错,可我们只按一天一夜一两纹银收费,其余九两纹银而是押金,如果大爷第二天退房,我们将如数返还您九两纹银,依此类推到押金结束。”李掌柜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李掌柜的解释天衣无缝,着实令赵钱孙李四位财主面露尴尬之色,为此,赵财主却还不死心,问:“为何白天却无需押金?”
“因为五常山响马为了避人耳目,一般都是夜间采取行动。”李掌柜一脸的笑容。
“又为何客栈是按人数衡量,而不是按房间数量衡量?”赵财主继续追问。
“因为五常山的响马为了节约成本和利于谋划,一般都是多人住一房,若有此举,本店将上报官府查清虚实。”李掌柜解释道,还把一切都抛给了穷凶极恶的响马。
“可为何上等房一间需要十两纹银,而一间中等房需要二十两纹银呢?岂不是弄虚作假颠倒是非黑白?”赵财主刨根问底,不查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
“大爷,您又理解错了,本店共有三层,高层为上等房,中层为中等房,低层为下等房。而下等房则是甲号,中等房则是乙号,上等房则是丙号,所以上等房间并不是代表好的房间,代表的而是本店的第三层而已。”李掌柜妙语连珠,答地至情至理。
经过这一段,四位财主已是毫无疑问,眼看他们不再问话,李掌柜岂肯息事宁人,换了一张严肃的面目,扬起嘴巴高声说:“大爷,看在你们初来乍到,不知本镇风俗习惯的份上,我也不与计较诋毁本店百年声誉,只需你们按照本地习俗给与道歉就足以。”
这时,镇长突然插话,帮腔的说:“掌柜的,不知者无罪,可别得理不饶人。”
李财主走到李掌柜面前,忽然握住了李掌柜的手,十分友好的说:“对于此事,我们误会了掌柜的,确实该赔礼道歉。”
见李财主如此之举,李掌柜换了脸,喜笑颜开的说:“看在镇长说话和这位大爷的份上,我即不追究了。”
“那谢过掌柜了。”财主们见此,都连连点头哈腰。
李掌柜先给镇长使了一个眼神,才侧向一边的小二,吩咐的说:“小二,为时也不晚了,可以打烊了。”
“好嘞。”小二点头说。
镇长心神意会,朗声说:“掌柜的,那就早点歇息吧,我先走一步了。对了,四位大爷,你们是到我那留宿一宿,还是在客栈打尖?”
赵钱孙李听了,不用钱即有地方住,正梦寐以求,连忙说:“那就麻烦镇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镇长心中窃喜,也是求之不得。
在镇长的带领下,走了一段路就来到了东街古宅,只见古宅之内灯火通明,原来镇长早已布置得当,将古宅焕然一新了。
赵财主打量了古宅,霁颜一笑,说:“这宅子蛮大的嘛。”
“当然,这是本镇第一大宅院,共有住房二十五间,厢房五间,花圃三院,果园一院,马房一院。座北朝南,阳气鼎盛,旺财旺寿,风水之最。”顺风耳口如悬河的说。
古宅门没有拴,直接推门而入,只见房屋和几棵参天古树却不见装饰,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见此,赵财主迷惑的说:“宅子里面怎么空荡荡的?”
“那是因为、、”顺风耳刚准备说是鬼宅,就被镇长连忙打断了,说:“呃,祖上留下来的,由于地方太大,请不起人打理,所以一直空着。”
“空着也是空着,为何不卖了?”赵财主说。
“这栋宅院面积宽广,怕是少不了二十万两纹银,在这鸟不拉死的无穷镇,就算五万两纹银贱卖,又有谁买的起?”镇长长吁短叹的说。
“那倒也是。”赵财主为之惋惜的说。
“我已经派人将房屋打理干净了,四间点着灯的就是,你们直接进去休息即可。”
“那谢镇长了。”财主说。
“最近匪徒猖獗,我先带人巡视一番,就先行离去了。”镇长拱起双手,告辞说。
“好的,那就明天见。”赵钱孙李也是拱了拱手,见镇长领着家丁远去了,他们即栓上门直接歇息去了,由于太疲劳了,一倒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镇长又来到了客栈,敲了敲门。
“谁啊?”李掌柜问。
“是我。”镇长说。
李掌柜连忙开门,边走边说:“镇长,他们住进去了吗?”
镇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长吁了一口气,才笑眯眯的说:“掌柜妙计,岂有不成之理。”
“那就好,只等天一亮,方可按下一步计划行动。”李掌柜展颜一笑。
“嗯。”镇长点头。
“为了不起疑心,下一步计划我就不参与了。”李掌柜沉思了一会儿,老谋深算的说。
“掌柜的,我一个人能成吗?”镇长竖起了眉毛,吱了吱牙说。
“镇长请放心,我将下一步全盘托出,你按时办事即可。”掌柜朗声说。
“好吧。”见掌柜如此保证,镇长只好点头。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镇长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还是领着昨晚的五位家丁来到了东街古宅。
“咚咚!”
“咚咚!”
“咚咚!”
三次敲门过后,赵财主呵欠连天的开了宅门,见是镇长,他笑脸说:“是镇长呀,起得还真早呀。”
瞧见赵财主红光满面,镇长心中十分满意,说:“大爷,昨晚睡得可好?”
“好,好,一觉天亮,比起客栈可宁静多了。”赵财主优哉游哉的说。
“当然,在大宅院睡觉别的不说,就够宁静的。”镇长点头说。
“镇长,这么好的房间空着也不是一回事,你还不如租出去,起码可以赚取一笔租金呀。”赵财主说。
“如果谁想要这栋宅子,我可以送给谁,可都嫌这宅子太大了都没人愿意要呃。”镇长故作姿态的摇头说。
这时,其余三位财主也过来了,听到了这一段,钱财主神情怪诧异的说:“还有这事?”
顺风耳见四位财主到齐了,连忙搬出了李掌柜的锦囊妙计,插话说:“这宅子也太大了,若再小一半,我倒愿意搬进去。”
“顺风耳,别白日做梦了,若是小一半,老爷当然会自己住,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送人呢?”说话的是镇长的家丁千里眼。
“那倒也是。”顺风耳闻声,嘀咕了一句。
赵钱孙李见千里眼与顺风耳的这一段对话,心中迷惑不已,半信半疑的说:“镇长真要将这栋宅院送人?”
“是呀,可就是没人要呃。”镇长叹说。
“此话当真?”李财主听了,兴致勃勃的说。
“当真。”镇长侧向李财主,一脸正经,眼睛睁地大大的说:“莫非大爷您想要?”
“我有意在无穷镇开几家店铺,正好缺一个安家落户之处。”李财主欣喜若狂的说。
“那个成呀。”正中下怀,镇长满面春风的说:“只要大爷愿意留在无穷镇,我就可以让您免费住。”
“免费住可不行,最起码有房契在手,住的起码要宽心一些。”李财主老奸巨猾的说,心中窃喜万分。
“只要大爷您愿意在宅院里住,一年后我保证免费送上房契。”镇长冠颜一笑,开心透了。
李财主见镇长一脸笑容,故意为是在言笑,便开门见山的说:“镇长此话当真?”
“若信不过本人,可立字为据。”镇长朗声说。
“一言为定。”李财主说。
“驷马难追。”镇长说。
尘埃落定,其余三位财主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在确定不是白日做梦之后,其中的赵财主连忙说:“这大一栋宅院,岂能让镇长免费相赠,我早已准备在无穷镇开几家店铺,若镇长允许,我愿以一万两纹银购买这座宅院。”
钱财主岂肯错失良机,说:“赵爷,一万两纹银也太寒酸了吧,我也有意在无穷镇开几家店铺,若镇长愿意,我愿加一千两纹银。”
孙财主冷哼一声,又对说价的两位财主瞪了瞪眼,才启颜一笑,说:“镇长,我出两万两纹银,您看怎么样?”
李财主见此,怒形于色,火冒三丈的说:“是我先和镇长谈好的,你们可别和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