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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些年,那些事(4)

高仁盼了一个春又一秋,终于盼到了夏婷的来信。信是夏婷亲自带来,她慌张地说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即使是短暂的谈话,也惹起班上男生的羡慕,妒嫉。特别是吴晃,他哼一声,嘀咕着,老牛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吴晃掏出手机,借着光滑的屏幕,左看右看都是满脸的青春痘,孤芳自赏道,这才叫做青春。

高仁在向友秦寿威逼利诱下,节节败退,逼于无奈唯有拿出信与他俩共享。信内容这样写着:

展信快乐。不好意思,最近几天作业堆积如山,实在难以忙中抽闲回信与你。今天我铲平了如山的作业,不忘第一时间回信,望君能见谅。

君的来信,使小女子十分感动。我亦是尘俗中女子,有亲情,有友情,也有爱情,惜今我年龄尚小,应以学业为重,不宜恋情,再者学校亦禁早恋,实是不该有负父母之望。如今之际,若是君不嫌弃,我与君作为良友,其余之事,暂且不论。

时间迫在眉睫,我暂且搁笔。

夏婷亲笔

看完信后,高仁心情坠落谷底,说不出的心酸。向友安慰道,不错啊,至少成为朋友了,恋人就是朋友的升级版,别灰心。

高仁这不是坏结果,人家未曾见你,你就冲动得像头驴写表白信,如果不拒绝你的那种女孩不能要,你相信一见钟情还不如相信天下会掉下个林妹妹好了,秦向拍了拍高仁的肩诚挚的说。高仁听俩人一说,顿时豁然开朗,信心又重新回怀,兴奋地说,好兄弟,你们说得对。

高仁立即抛弃向秦二人,回宿舍埋头苦写信,希望尽早让朋友升级成恋人版本。当即凭借着脑海零乱的文字,东凑西整,挑三拣四,终于在挑灯夜写的努力下,拼凑出了一封不怎么样的信,但他自己却认为已经可以惊天动地了。

余已览汝回信,且看汝一言,顿然吾如拨云雾了见青天,胜读一世书。余欲与汝结为益友,共同思取,携手走进梦想之门。往后,汝若有需助之时,务忘吾之在,切记,切记。

学业繁忙,就此一搁,望汝珍重。

高仁亲笔

高仁写好信后,美滋滋地看了不下十遍,越看越佩服自己文采过人,绝非凡夫俗子能与己相提并论。他将信折好,期待明晚的来临。

一个世纪的岁月又在高仁的等待中溜过,如此的漫长,如此的痛苦。高仁这次不敢隐瞒向秦二人去送信与夏婷,免得又要被宰两斤狗肉。向秦很大方地放高仁离去,让他感动万分,直赞兄弟情深似海。高仁此次不再是使用守株待兔之法,他直奔教室,但就是不敢雷池教室门内半步。只好用起不怎么高级的狮子吼,差不多是细若蚊声,夏婷,夏婷。远在教室中间的夏婷却是依然在草稿纸上演算方程,门口处的一位热情女生大喊了一声,夏婷,有人找你。全班人抬头望向门口,看了几眼又低头继续原来的事。夏婷赶忙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教室。

两人沉默不语走下了教室楼,高仁指着那小片林间说,我们去那边。夏婷又是心一惊,又是那里,难不成他把那里当成我们老地方了?她点点头,不露痕迹的说,好,你怎么喜欢那些幽暗的地方啊。

高仁憨笑道,呵呵,我喜欢安静点啊,少人,做什么事也不会有人看到。夏婷听了暗暗啧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很容易让人误意。对了,找我干嘛啊?夏婷转移话题。

给你,高仁掏出信递给她,她接过信放进了衣兜惊讶道,这么快?不像我,让你等急了。夏婷有点不好意思,呵呵一笑。

不急啊,你要忙嘛,高仁有点惊宠,心中却是想,你知道就好,等得我心都崩溃了,唉,为汝消得人憔悴,你又何曾知道。

真的吗?那我以后慢点回你哦,夏婷说。高仁听后,脸顿时变得僵硬,干笑了几声,真的,真的。

跟你开玩笑的啦,我会尽快回你信的。夏婷展颜一笑,借着微弱光芒,高仁看得发了痴呆。他傻笑着说,没事,真的不会急。

和你写信蛮有意思的,不像他们写得那么土,俗套,夏婷说。

有很多人写信给你吗?高仁心中嫉妒,总怕某个对手拐走了自己内定的情人。

是啊,有很多,每个星期都有。见高仁脸色不快,又补充道,我没回信给他们。高仁登时又高兴起来,心里乐开了花。两人又聊了一些平常事情,高仁偶尔甩下幽默感,惹得夏婷笑颜不断,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在林间荡漾徘徊。

高仁今晚吃了兴奋剂的量太多,难以入睡,又是难受,又是开心,还是那五字,开心的难受或是难受的开心。翻来覆去,苦了下床的秦寿,连喊了数次他都没效果,秦寿唯有跑到向友床上挤,暂时避难。

第二天早上,高仁醒来,宿舍静悄无声,心里奇怪,平时自己醒来宿舍都是乱哄哄的如菜市场,难道今天的人都睡过头了。倏然,他想起不久前被秦寿叫醒过一次,自己说了一句我再睡一会,你们先走。然后自己又模糊的睡过去了。高仁一个鲤鱼翻身,拿起手机一看,早读课已过了五分钟,急忙下床洗漱匆匆赶去教室,想到马古雄每天早上都坚持去教室抓迟到的人,就心急如焚。一边奔跑,一边找迟到的理由。昨晚失眼?不行,太不靠谱。钱包掉了?不行,太离谱。肚子疼?这个还不错,嗯,就选这个,老套才实用。还不停的诅咒马古雄拉肚子。跑到教室走廊,心情七上八落,东张西望一会,不见马古雄在门口,也不在其内。心情特别好,真走运,今天马古雄还真拉肚子了。高仁大摇大摆神情自在悠闲地走进教室。未等他后脚踏入门内,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喊住了他,高仁。他回过头见马古雄从旁边的厕所走出,暗自郁闷,你怎么节约到这程度,上个厕所还要跑来公厕。

你怎么迟到了?马古雄问。高仁在心里默练了不下十遍的对白顿时被慌忙湮没,暗恨自己怎么变得如此胆怯,以前迟到可是光明正大,怎如今却成了萎萎缩缩,难道人长越大越胆小,还是一物降一物?昨晚我喝了一瓶劣质的蒙牛,今早就拉肚子了,高仁好一会才说。

你的消化功能还真够迟钝,马古雄半信半疑道。

是呀,我一顿还没开始消化,别人又吃了第二顿,所以我身体才只顾着长高不顾长肉,高仁瞎说道。

别在这瞎扯,你怎么不叫宿舍的人跟我说声你要拉肚子,马古雄皱眉心想,这学生怎这么爱胡言乱语。

我本以为三五分钟就能解决了,谁知道一蹲就是十三五分钟,唉,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高仁大言不惭,心又开始自诩有临危不乱,处惊不变的将相之才。马古雄挑不出他理由的毛病,唯有沉闷说道,你进去读书,下不为例。说完,马古雄又重返厕所。

深秋,天空一望无云。风潇潇,叶也萧萧。风吹给人一阵清爽,叶带来一片悲凉。

万茹站在往食堂的小道上,红色外套,短至膝盖的白色裙子,黑丝肉袜,稳丝不动地迎风眨着大眼左张右望,貌似一个闺中怨妇望君归的模样。路过的男女老幼,目光忍不住投落在她身上。不是因为她楚楚动人,倾城倾校,而是她长得太奇特,大家的目光好比是看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看者无意,被看者有心,万茹心花怒放,觉得自己长相只应天上有,世间不曾闻,加上这一身精心装扮,更是锦上添花,定能颠倒众生,让凡间的和尚从此灭绝,当然,她更期待众生中有他的出现。

终于盼来了他,在几分前她劝告自己一定要矜持,现在她却不顾形象兴奋地指着高向秦三人吼叫,秦寿,秦寿。路过的男女鄙夷望向他三个,心想,禽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秦寿看到高仁躲躲闪闪,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指着高仁说,他不是秦寿,我才是。路过的人露出佩服之色,这男孩够勇敢,够义气。秦寿看着众人的眼神,又听了向友的笑声,连忙改口解释说,我的名字叫秦寿,秦始皇的秦,寿命的寿。众人恍然大悟,明白这是同音不同字的错,暗骂他父母没文化。秦寿踹了一脚高仁说,等会再跟你算帐。与向友可怜的看着他,连忙赶回宿舍。高仁此时已有出家的念头,看着万茹的打扮,差点将刚刚吃下的饭菜吐出来,强忍着呕吐感走近她,保持两米距离,开口问,找我有事吗?

你最近都没联系过人家,万茹低声说,似撒娇又似哀怨。高仁身体一颤,疙瘩凸起,异常不舒服。噢,最近我作业繁重,我连回家都没时间。

真的吗?万茹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现在宿舍还有几科作业等着我回去呢,如果没别的事,我得回去解决它们了。

怎那么急,都还没说几句话,我想请你这个星期六去看电影,你有空吗?万茹低下头羞怯道。靠,这恐龙该不会是恋上我了吧,天啊,这烂摊子也太有挑战性了,不行,我要跟她说明白,当乱则断,不然后患无穷。高仁说,不好意思,我没有空,还有,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说完甩手离去,万茹泪如雨下。

唉!拒绝一个人还真是难受,,不知道她拒绝我时又是如何的心情,高仁心叹道。前两分钟,夏婷看见高仁与一个女孩站在一起,尽管有了两米的距离,她心里还是升起一阵莫名的醋意,跺了跺脚将手中的信放进衣兜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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