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森虽然脑子并不聪明,但刚才弟弟的失败多少让他心中有了几份重视,并不急着进攻,而是全身玄气星云提高到最大限度,一把和他身材极为匹配的巨剑冷冷地横在身前。他在等待习迟落忍耐不住,抢先进攻,好找出敌人破绽。
观众都以为习迟落会观望一番,毕竟他刚才的取胜有侥幸嫌疑,做好准备的齐森可不是头脑发昏的齐林能比的。但习迟落把所有的猜想都推翻了,提剑缓缓向对手走去,看似漫不经心,完全无视敌人的威胁。
观众中议论声一此起彼伏。“他想干什么,走上去送给人家砍吗?”
“我看是去跪地求饶吧。”
“我看不像,你们想想刚才齐林是怎么被废的,这个家伙也许是扮猪吃老虎。”
……
作为习迟落对手的齐森感觉可不像观众那么轻松,他清晰地感受到巨大的威压,玄气星云也罕见地紊乱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难道对方的实力远远高于自己。但“理智”又很快推翻他的猜测,习迟落这么年轻,不可能比自己的级别还要高,不然就绝对是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
一阵剑和空气摩擦的声音陡起,原来是齐森实在受不了习迟落看似平平无奇的逼近中所带来的压力,率先出招。一把气势雄浑的重剑在玄气星云的加持下,攻守皆备,稳扎稳打的迎上对手,在五步距离时,剑招突然凌厉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往习迟落喉部。齐森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看来是自己看高对手了,这么近的杀招就算是一年级的人也很难逃脱,更别提文史班的废材了。
习迟落举起那把在大小上完全不成比例的剑,与来势汹汹的重剑碰在一起,这被观众席上的人看做自杀行为的举动已经令一些心肠软的女生别过头去。可今天的意料之外太多了,也不多这一次,习迟落的剑借冲击力反弹倒飞,而他借剑的力道飘逸地回退十几米,完全没受任何伤,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充满美感。很多学员对他刮目相看,开始从新评估这个“废材“的能力。
齐森心中不免生疑:这个人真的是文史班的废物吗?怀疑归怀疑,弟弟的仇不能不报,自己的比赛不能不打,一把重剑再次狠辣地攻击习迟落的要害,丝毫不留情面。但习迟落身轻如燕,借力打力,根本不给对手近身的机会。时间一久,齐森玄气消耗过大,动作渐渐缓慢,而习迟落呼吸平稳,身形稳当,显然没什么损耗。
“你难道就会逃吗,敢不敢和我正面打?”齐森久攻无果,浮躁起来,出言激将,希望用他擅长的近战取得胜利。
习迟落当然不会上当,话语波澜不惊:“无知,狂妄,是你们兄弟共同的特点,所以失败也是你们共同的结局。”话音未落,他立即转守为攻,一把剑划出一道道残影,真假莫辨,齐森的重剑攻势固然威猛,但速度是软肋,防守明显力不从心,他身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虽然不致命,可加快消减着他的精神力。
“啊!”齐森怒吼,拼着被削中的代价,一剑回砍,想两败俱伤,挽回劣势。他的剑刺中了,脸上一股笑容浮现,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又凝固了,因为剑上没有传来任何劲力,他的瞳孔迅速扩大:残影,这么恐怖的速度!他迅速转身,但一分一秒的迟疑足以葬送一个高手的性命,更何况是他。习迟落毫无悬念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一把剑已经刺进他右肩窝。“哐当!”重剑落地,齐森右臂被废,左臂,双腿也被习迟落补上三剑,一一挑断。
“如你所愿,四肢尽废!”习迟落没有下杀手。本来以他的个性,齐森招招致命,他也要如数奉还,但考虑到学院规定,他手下留了情。
“你是不是太狠毒了?”一年级有人谴责,愤愤不平。
习迟落抬头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小愤青”,“他想废我四肢,我只不过原封不动把这个想法还给他,有问题吗?”
“大家都是同学,你出手有必要这么狠吗?”
习迟落淡淡道:“拔剑相向,杀心已起,他们当我同学了吗?”
“你……”那个同学被说得哑口无言,恨恨地坐回座位。
习迟落朗声朝一年级观众席说道:“你们还有人应战吗?”有了前车之鉴,虽然愤懑,但很多人不想做出头鸟,一时全场安静下来。
“真当我们迪南学院无人吗?”一个年龄不大,但气质老成的黑衣人从三年级人群中站出,现场顿时气氛炙热起来,因为此人不仅是二年级学员,更是二年级的首席生,很多三年级学员都不敢逆其锋芒。据说他来自一个古老的武学家族,族中修习一种特殊的身法,速度上罕逢敌手,所以只是白阶中等水平却可以战白阶巅峰强者,甚至越级挑战青阶也有一定胜算。
“我没有当迪南学院无人,我也是这里一员。”习迟落从对手身上感受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如果我没记错,文史班好像没有你这号人物,而且凭阁下的身手,会屈居在那种废材呆的地方吗?”这番话立即引起一片嘘声,傅东隅脸色不太好看,毕竟歧视学员这种话传出去,他脸上无光。
习迟落回答道:“我三天前转来的,不可以吗?怀疑的话可以问校长,战便战,不要找那么多无聊的托词。”
“找死,你以为我和齐林、齐森那种蠢货一样吗?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罗希辙。”他被习迟落的话激怒了,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忍受不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挑衅。
习迟落也很不耐烦,这个家伙还真是罗嗦,“我没问你叫什么,阿猫阿狗随便,上台吧。”
“不可原谅!”罗希辙诡异地消失,很快出现在台上,只有四年级以上的学员才看清了他的动作,不过很多人扪心自问做不到这种地步。“你会为你的话付出惨痛的代价。”他用的是双剑,雕龙花纹,一看就知道削铁如泥,不是凡品。
习迟落无论对付怎样的对手,从来不会掉以轻心,像眼前身法怪异的人,更会加倍注意。当罗希辙挥动双剑,凭借速度肆无忌惮欺近时,习迟落已经把全部心神集中,捕捉对手轨迹,找准时机,伸剑横削。
一个身影速度慢下来,嘴角还流着鲜血,正是被习迟落击中的罗希辙。“没想到我的功法居然被你看破了,不过我们罗家凌波踏雁可不止这样,刚才小瞧你了。”他青筋暴露,双目变成狰狞的红色,背后的衣服慢慢隆起。
“是恶魔之翼,罗希辙居然使出了恶魔之翼!”有见识过罗家功法的人惊呼起来,而未听说过的人则面面相觑。
“不是谁都可以看到我罗家的恶魔之翼,你能败在它的手下,也算是幸运了。”看着身后一双两米多长的黑色翅膀,罗希辙的自信心无限膨胀起来,口气越发地狂妄,不过他现在确实有了一定的资本。双翅一振,扬起漫天尘土,罗希辙在无数人的惊呼声里,缓缓离地飞上高空。
武学者并不是不能飞行,玄气星云达到紫色就能不受限制,遨游天空。可紫阶对于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现在有人在白阶就能拥有飞行技能,令他们既羡慕又畏惧。
“空中飞行的优势可以让我像猫耍老鼠那样戏弄你,凡是得罪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俯视着比赛场地,罗希辙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豪气。
习迟落没有废话,蓄力把剑回旋镖似的扔出,正在炫耀的罗希辙连忙闪开,但左翅还是被轻微划伤,他愤怒道:“你居然使诈。”
“我没必要配合你的小丑表演。”习迟落的话引起文史班学员的哄堂大笑,几个人还讥讽:“看啊,那只鸟人脑子也进水了。”
罗希辙双剑在手,急速俯冲,恶魔之翼的速度尽显无疑,习迟落不习惯空中攻击,短时间内左支右绌,落了下风。
“呵呵,你就这点能耐吗?”罗希辙出言讥讽,手中攻势更加猛烈。
“当然不是,试试你的罗家功法怎样。”习迟落一改被动招架的局面,武器狠狠撞上对手俯冲的双剑。扑哧!罗希辙一口鲜血洒落,受了内伤,是完完全全被内劲震伤。
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搞不懂双方形势怎么会如此逆转,一向横行无阻的恶魔之翼也吃了大亏。文史班的人个个眉飞色舞,有男学员大喊:“长着翅膀的鸟人,中看不中用,二年级原来都是畜生啊!”
看到被自己蔑视为废材的人嘲笑,罗希辙的脸色再次阴沉,“无知的东西,我们罗家的恶魔之翼如果只是这样还能称为恶魔之翼吗?”他飞上更高的地方,咬破舌头,把血喷在黑色翅膀上,慢慢的,翅膀上一圈圈复杂诡异地花纹浮现而出,让艳阳高照的白天都阴森起来。“让你们见识恶魔之翼的第二重形态——恶魔分身影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