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衣着住院服,悠闲的坐在花园的小秋千上。她早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活力,身体也没有再出现过异常,可是威廉不让她出院,又一直对她避而不见。
无意识的荡着,任性的让阳光穿过每一根发梢,带来点点体温。
自从她那天清醒后,连吴严一面也没见过,难道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她对他们来说都是过眼云烟,这场邂逅从开始就没有人认真过,反而自己现在却会被莫名的弦牵动。
说不清该怎样对威廉,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吴严。
轻叹一口气,也许自己的安全才是真的需要担心的问题。米朵仔细回忆着,对方可以轻易进入她的家,这次只是送花,下次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想想怎么对付才是真正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米朵的病房里,两个男人对持着。吴严无所谓的坐下:“那我在这里等她好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该怎么回答你?”吴严扬扬眉毛,“我说什么都无用不是吗?”
威廉眼一冷,隐藏住欲喷出的火焰。
隔了片刻,吴严幽幽说道:“难道你想听到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习惯的摸着手中的戒指,“你既然怀疑了,我怎么说似乎都不能洗脱罪名,连我现在坦然的坐在这里和你聊天也不能解决你心中的疑惑。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怀疑。她是你的,好好对她。”
不冷不热的,吴严似乎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但是始终也没有回答问题。在他眼里,那天晚上在不在一起是别人不用知道的问题,况且,清楚了也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本来就不担心,今天我只是替房东来接人的,既然身体好了,家总是要回的。”
“那你去问她好了。”就让她再选择一次,选择留下,或者离开,离开他。
“当然如果她自己不愿意的话另当别论,”吴严往门外走去,突然又回头,直直的看着威廉说:
“其实就算她回家,也是因为那是她的家,她是个独立的女孩子,你不用想得太多。还有,如果她愿意的话会暂时住我家,你有空来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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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突然慢下来,吴严笑嘻嘻的站在面前。
“好了?”
“好多了”忆起他的照顾,心存感激,“谢谢你。”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她只能躲。还能怎么呢,所有的也只能随着三个字将心埋葬了。
“想回家吗?”
“想啊,时时都想,可是……”
“可是?”吴严一惊,难道她要留下?
米朵别扭的转到一旁:“威廉不见我,也不准我办出院手续。”
听出了她的不愿意,松了口气:“没关系,你想回家随时都可以,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他肯让我走?”张大了眼睛,惊奇万分。
“他随你自己愿意。”
“他在怪我?”闪过一丝愧疚,又有些失望。
“没有,走吧,回家。”扶起米朵,一切都只是绅士的动作,看在米朵眼里又是别扭。吴严和她终究生疏,自己这样左右摇摆也太花心了。如果威廉是真心相对,为什么又不可以试一次呢。
不出十分钟,吴严已经拿着一堆手续回来了:“办好了。”
“怎么那么快?”
“护士说老板刚刚就交代了。”
“哦……走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是早就想自己走了吧。这就是对她不诚实的惩罚,至少他是在乎过,不曾上过心又怎么谈得上失望甚至生气呢。
望向熟悉的窗口,每每护士带她去花园的时候,那里总站着一个人影。护士悄悄告诉过,那是威廉的办公室。但是现在那里却空空如也。
拿出手机,按出几个也许她以前一辈子都不会说的话:
我回家了,你会来看小宝吧?
人一场大病就会被练得脆弱,感情也会变得特别敏感。就当是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相信一次。
靠着车窗,始终都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回家了,你睡会儿我一下叫你。”
闭上沉重的眼皮,和威廉以往的一幕幕在头脑里反复上演,知道他有很多女人,米朵一遍一遍求证着每个细节,好让自己安心去相信。
并非是一心要向着谁,对于寂寞,享受是孤独,讨厌是无耻,那么谁知道自己该选什么。
“房东过两天会过来陪你,在这之前你住我那里,当然你放心的话。”
“恩”
“那你今天想住哪?”
“不知道”
“你一个人会怕的话,还是住我那边好了。”
“好”要一个人回家,她确实比较犹豫。吴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她相信。
不忍心打断她的沉思,但是调查的事似乎没有一点头绪,问问当事人可能比较容易找到答案,仔细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威廉说你只是对花过敏。”
话题一转,立即提起了米朵紧绷的神经:“那天晚上你后来去哪了?”
“我去院子其他地方转了转,开门好一阵才回家。”这个谎言有点拙劣,不过他确实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你追求者蛮多的,送那么多花。”吴严玩笑的说。
“前段时间我只是每天收一朵,怎么知道哪来那么多。”白了他一眼,这玩笑真冷。
“你之前也收花的?”
“是啊,每天都有,算起来有些日子了。”盘算着手指,“不过我真不知道是谁送的。”
“你对所有花都过敏吗?”
“不是啊,天天都看玫瑰田怎么没有事呢?”米朵疑惑道。
对曼珠沙华过敏……吴严沉默了。
“你怎么了?”
“啊?”回过神,吴严认真的说:“我在想你家怎么会多出那么多花,而且,你家的钥匙应该只有你才有吧?”
“房东也有啊,但是房东没事送那么多花给我干什么,也不用悄悄咪咪的。”米朵说出自己的推测,“再说,这花不是不吉利吗?房东才不会去碰呢。”
“不吉利?”
“是啊,洛芯说,这花是什么什么鲜血浇的,镇上的人接到这花就会失踪。所以都说不吉利,当地人是不可能碰的。”
“有这说法?”他还不知道。什么鲜血,真荒谬。
“这只有本地人才知道呢,”想起花,米朵仍然感到恐惧,想起梦里的场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还有,”说说吧,说不定有什么新的发现,“我从收到那花的那天开始,每天都做可怕的梦,都有那花……”
“可能只是因为这花的含义所以有心里阴影,你也别再多想。”安慰着米朵,自己心里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