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们的工作还要继续下去,洛迦山赢了。”组长拨开百叶窗,天色已经大亮,他刚刚回到总部,所有人员都在,“他现在医院看望他太太,他家的情况怎么样?”
“清理现场的人员被打伤了,但它们并不打算跑得太远,也没有攻击其他人。”迦略克回答,他和克里斯还在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组长的电话,让他们去看一下被轰炸后的住宅情况。那里现在处于极度混乱状态,几百名机器在五角大楼人员清理现场的时候从地下冒出来,附近的装甲师已经前来增援。好在它们并不是来进攻什么的,除了十几个机器人飞奔出去外,其它的机器们都在对轰炸造成的大坑进行整修。装甲部队没有去招惹它们,况且这时他们已经接到了洛迦山被释放的消息,他们的工作就是控制机器们的活动范围。机器们的工作很明显是要把现场整理干净,克里斯和迦略克赶到的时候它们正在把炸弹造成的大坑填平。现在已经隐瞒不了什么了,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尽管被装甲部队挡在距离机器们很远的地方,但那也阻挡不了他们报道这一特大事件的热情,克里斯和迦略克好不容易才脱身。
“它们在清理现场,工作速度非常快,给人的感觉像是要建一幢新房子。”克里斯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机器们的举动现在是由谁在控制?洛迦山还是一号?洛迦山一直被扣押,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和机器们联络过,一号应该已经被摧毁了,那么现在是什么东西在掌握控制权?
“他当然要建一幢新房子,不然他住哪里?”组长淡淡地说,今天的行动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在一边看着,但这同样让他心力交瘁。
奥利弗失声道:“他还要住下?”
“当然,不然去哪里?”组长心想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就是洛迦山保证不离开美国,这是保障他人身安全的底线,否则即使遭受核攻击五角大楼也不可能让他活着,“你难道希望他离开?那和把核导弹给别人有什么区别!丹尼尔,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没有,我们没能发现什么。”丹尼尔难堪地说。
“没什么,这很正常。”组长安慰他一下,“萨姆,你们呢?”
“也没有。从理论上讲不可能,但是我们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能发射七枚核导弹和发射全部核导弹区别不大……”
“七枚?”迦略克叫起来,“不是说只发射了三枚吗?只有一枚击中目标。”
“那是攻击了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的核导弹,也是发射的第一枚核导弹。”萨姆解释说,“我们用了很多手段想让这枚导弹半途坠毁,但没能做到。半小时后又有两枚核导弹发射,我们还是做不了什么,十五分钟后又发射了四枚……所以洛迦山赢了,我们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七枚核导弹全部击中了关岛?”
“不,只有第一枚,我们同意释放洛迦山,并保证他的安全,他取消了其余六枚导弹的攻击,让它们中途坠毁了。”
迦略克感觉轻松了些,缓缓坐回椅子上。
丹尼尔突然问:“他是怎么取消的?同外界联络了?”
“当然要联络,但是这种联络没有意义,他拨打了白宫的电话,然后对接线员说终止。”萨姆耸耸肩,“就是这样,攻击就取消了。”
丹尼尔没有说话,按说这个联络应该是一个突破口,可是洛迦山的能力已经超出他们太多。
“我们应该怎么向外界解释这件事?我们已经无法隐瞒什么了。”班问组长。
“那不是我们应该想的,接着干我们的事吧,找出一号是什么和它的控制手段,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一号不是已经被摧毁了吗?”
“这可不一定!一号究竟是什么我们其实并没有搞清楚,那台大型计算机是一号吗?那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只有那个真正采取了控制手段的东西才能叫一号,也就是洛迦山说的雷音。”组长恼火地反驳,他从一开始就担心这个行动会有问题,现在果然如此。还不知道要攻击的是什么就动手,这太疯狂了。尽管中国人提供了强大的支持,但是仍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仍然存在,而且更严重。
“现在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把你们各个小组的工作安排好,一个星期后我们全部回五角大楼办公。”组长发话,“克里斯,那两个人怎么样?”
克里斯清楚除了组长和迦略克之外组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周的事,所以也不方便多说,“他们已经离开了。”
“那就好,但愿他们能安全到家,这是我们唯一能帮到他们的。”
“……很难想象出在几个小时前这里挨过轰炸,而据军方人员透露,这还是第一次在美国本土扔下这种巨型钻地炸弹,很明显是要摧毁隐藏在地下的什么东西,但究竟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现在请大家望我的身后,上百名机器昆虫正在忙碌地工作,尽管距离很远,但是可以看出它们的工作很有条理。地面全部铺设了原木木板,已经十分平整,没有轰炸的痕迹。我们咨询了运木板的卡车司机,他们说这些木板是网上订购的,付了加急费用,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同时运来的还有大量的建筑材料,以原木居多,看来这个中国人要重建他的家。
由于轰炸的威力,洛迦山住宅周围的房子已经全部被摧毁,机器昆虫们将这些地方也铺设了木板材料,看来它们打算把别人的土地也占为己有。不仅仅是铺设木板和建造一些奇怪的木制品,它们还有卫兵在现场巡逻,禁止任何人员进入它们的施工现场。距离洛迦山住宅较远的房子也处于崩塌的边缘,为了安全起见,军方的推土机正在将这些房屋拆除。一边是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一边是垂头丧气的拆迁工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先前有不确切的消息称,这个中国人控制了核导弹,但军方一直予以否认。但是由于昨晚的突击行动,这一噩梦成为了现实——洛迦山发射核导弹攻击了关岛。目前我们的记者正在飞往关岛的飞机上,相信我们不久就会得到答案……”
“怀特现在越来越罗嗦,我们的时间有限!后面这些话根本就用不着他来说!他只要报道现场就可以了!”第六频道的主播焦躁地走来走去,这个新成立的电视台正承受着巨大的生存压力。钱啊,都是钱闹的,什么都是钱,收视率就是钱,时间更是钱,这个罗嗦的杂种正在浪费钱,你当我这里是给你开个人写真集的?
又过了几秒钟,主播实在等不及了,做手势给演播室里的现场主持人打断了怀特的废话。
“一分钟后上广告!”
“好的。”
“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赶到关岛事发地点?”
“目前还不清楚,没有联系上乔。”
“掐好时间,要保证连贯性,另外派露娜去采访五角大楼的官员或是其他军方人员,让他们透露些消息。还有……洛迦山去的医院门口还没有人采访,他才是头号人物,我们得知道他有没有要说的,要派一个……”
“主播……”
“什么事!”主播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把娜塔莎吓了一跳。
“我以为是你找我,主播,瑞克说你找我……”
“哦,对,我忘了,”主播查找着自己手里那一大堆节目单、广告报价和收视率调查表之类的东西,从里面找出一张纸递给她,“路易丝大街有一位女士说她的猫可以做算数,你去看一下。”
“猫……算数?”
“没错。”
主播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他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没有时间理会这个实习生太多问题,这个娜塔莎还上不了大场面。怀特虽然罗嗦了点,但毕竟是个很有经验的直播记者,自己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从别的电视台挖来,有百分之二十的收视率要靠他。
“恕我直言,主播先生,”娜塔莎跟在他身后,“我不认为这个事件有什么新闻价值……”
“听着,小姑娘,”主播打断了她的叙述,推开办公室的门,“你还年轻,而且我也不是让你来发表建议的!”
“可是……”
“你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主播把手里那堆厚厚的资料在娜塔莎眼前拍了几下,“你有没有感觉到压力?作为第六频道的一员我希望你能做些有益的工作而不是闲扯!”
“我当然希望做对我们的电视台有益的工作……”
“那就快点去!”主播朝门外大喝,“瑞克!瑞克!”
“我在这!”摄像师瑞克一路小跑,手里的咖啡撒得到处都是,“主播,什么事?”
“你和娜塔莎去采访这个新闻,”主播把那张纸从娜塔莎手里抓过来塞瑞克手里,“别让我失望!”
“好的,先生。”瑞克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娜塔莎迅速逃离了主播的视线,偷偷跑到休息室,瑞克顺手把门关上,“我和你说了好几次,不要和他争执……”
“我也不想!”娜塔莎无奈地调整着咖啡机,“可是你看我天天都在干些什么?今天竟然让我去采访什么……什么……我真是受够了!这和我当初想的不一样。”
“谁都不会万事如意,主播的压力也很大。他已经参了股,如果电视台完了他不止是失业的问题。”
娜塔莎品尝着咖啡,想起这几个月来采访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所以我才没有太过分。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大一点的事件都是怀特,我甚至没有上过直播,真正的、有意义的直播!”
“怀特是老资格了,娜塔莎,他有一定的收视率,这一点他比你有优势。主播对他也很苛刻,今天还骂他罗嗦……”
“那个中国人的事?”
“没错,刚骂完你就去找他,正好他心情不好。”
“我的心情也不好。我才是学中文的,你不认为我去采访更合适?怀特根本不懂中文。这个中国人现在可是全世界最大的新闻,这是个好机会!”
“你去也没有用的,那个中国人根本不接受任何采访。”瑞克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直接抱住了她的腰,“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猫算数。”娜塔莎也抱着他,她和瑞克早就**了。
“哈哈哈,这没什么不好,人算数不稀奇,猫算数可绝对是个新闻!有我呢,亲爱的,我们出发吧。”
“到现在我们还没有直播车!”娜塔莎吻着瑞克的嘴唇,“早晚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我希望你很厉害!”主播推开休息室的门,“给你个机会,那个中国人随时会从医院里出来,我们要一个人去采访他,你不是学中文的吗?这个任务给你了,马上出发!”
“太棒了!”
“别高兴的太早。”瑞克估计主播走远了才说,“全世界的记者都想采访这个人,他从不接受采访,还不如去采访猫算数。”
“现在最大的事件就是他,瑞克!只要采访到他我们就是全世界最棒的记者,这可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还可以得奖,例如……”
“别想得那么美好……”
“出发!”娜塔莎兴高采烈地拉着瑞克跑出去,“这个中国人是我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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