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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次雕刻(上)

夜里,在德莱镇这个小镇上。

各个早上出去劳动的镇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现在的小镇,各间房屋都亮起了橙黄色的灯光,在灯光的衬托下,渐黑的天却是显得无比的迷人和适静。

而在费朗克的家中。

“白雨,萝娜,吃饭了,快点出来吧。”在屋子内响起了妮丝的叫喊声。

紧接着,两个毫不相同却又不约而同发出的声音响起:“知道了!”这正是白雨和萝娜的声音。

饭厅中,一张圆形的桌子摆放在正中间,在圆桌的四周侧还摆放着五六张木椅,如此简单的摆放和简朴的家具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因为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些家具其实也是一种木雕的雕刻,这是费朗克无聊时雕刻出来的,不过,虽说是费朗克无聊时雕刻出来的,但其本身却比起一些所谓有名气的雕刻师所呕心沥血雕刻出来的作品要好上不少,在这之上,也可以看出费朗克的雕刻技术的精湛和神奇。

此时的圆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六样菜式,每样菜式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香味,香味如此交织之下,也是令人不胜陶醉于其中。

不要看那些菜式如此香,其实费朗克一家并不是每天都如此奢侈的,因为家中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好,又要为两个孩子垫付学费,其实费朗克一家平常也只是两三个菜而已,只不过今天是白雨第一次上学,所以就奢侈了这么一天罢了。

香气扑鼻而来,在自己房间中的萝娜早就闻到了这一阵阵清香,连忙打开自己的房门,还发出了‘啪’的一声,然后门也不关就直冲饭厅之中,来到妮丝旁边的一张木椅上坐下,双眼还紧盯着圆桌上的菜式。

费朗克和妮丝看到萝娜这个样子也只能一笑而过,他们对这个女儿还真是没话可说的了,那活泼过头、直话直说的性格却是不怎么也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反之,白雨就大大不同了,听到妮丝的叫唤,白雨也是走了出房间,手上还抱着眼睛滚滚打转的小白月,不过白雨没有和萝娜一样,白雨临出门前,还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然后慢步走来,倒是很快就来到了饭厅之中。

“妮丝婶婶,费朗克大叔,萝娜,大家都这么快就到齐了,让你们久等,真是不好意思。”白雨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一定的风度,说话也十分礼貌。

费朗克和妮丝看了看白雨,又再看了看萝娜,“唉,”不由叹息了一声,他们两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去上学读书的白雨居然比萝娜还有书香气息呢?

看着白雨身上带着的那种贵族气质,费朗克和妮丝都不由猜想起白雨的父母究竟是谁了。

而坐在木椅上的萝娜一看见白雨来到,原本还想过去撒一下娇,可是一看见白雨手上抱着的白月就立刻鼓起小嘴,敌视般看着这只全身都布满雪白皮毛的可爱宠儿。

语气上带着极度的不满,道:“白雨哥哥干什么要把这只小懒虫带出来,这种好吃懒做的家伙根本不应该给它吃饭的。”

仿若听到‘不给吃饭’这几个字,在白雨手上原本还算平静的白月突然也很敌视般盯着萝娜,不过下一刻却是连忙转过头来,用那双不可躲避的双眼,仿佛就要掉下眼泪般看着白雨,仿佛白月它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般一样。

面对白月的目光,白雨很是无奈,吃饭对于白月来说简直就是比天都还要大,而如果白雨不给白月吃饭的话,白月就会用它特有的杀手锏,而只要每次白月用这招,白雨也都是逃不过的。

白雨在白月的小脑袋上轻轻的梳了一下,安慰道:“小白月,萝娜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不给你饭吃的,放心吧。”

白雨说完,而白月好像真能听到白雨的安抚声一样,立刻在白雨的双手上用头轻轻了柔了柔,然后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嬉戏般用双眼不屑地瞄了瞄萝娜。

萝娜被白月这么一瞄,她还真是和这只小野兔计较起来,立刻在柔嫩的小脸蛋上鼓起了两个塞子,不满的轻哼了声:“白雨哥哥就是偏私的,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哼哼!”

此话一出,一旁的妮丝则是掩嘴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她也知道萝娜这个小女孩肯定不知道这句话的实在意思就乱用一通,不过这也怪不得萝娜,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小孩女罢了。

反倒是一旁的费朗克,他好像是发现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白雨双手环抱的白月。

谈笑之间,妮丝已是拿开了覆盖着各个菜式的碗碟,各个菜式的香味立刻飘逸了出来,浓浓的香气交织间,突然,一阵特有的香味吸引住了白月。

白月的鼻子仿佛被这香气给牵制住了,目光不由看向那阵香味的源头,原来,那是一味红烧兔肉。

原本因为白雨养兔的关系,这道菜本不应该放上圆桌上的,只是……在小森林之中什么最多?那还不是野兔嘛,所以费朗克打猎最大收获就是野兔了,所以就把这个菜也放上去。

白雨也注意到了白月看着那红烧兔肉的目光,那不是同情同伴的目光,那是充满渴望、期待的目光,疑惑之下,白雨傻傻的指着那味红烧兔肉对着白月,道:“小白月,你喜欢吃那个?”

仿佛在肯定着白雨的问话一样,白月连忙在白雨的手上用爪子轻轻地抓了两抓。

感受到了白月那股渴望欲,白雨顾不得费朗克他们三人的目光,走过了圆桌,来到了那味红烧兔肉的位置旁边,然后用餐具拿起了一块兔肉放到了白月的嘴边。

而一旁看着白雨这些动作的妮丝他们三人则是笑了笑,道:“白雨,小兔子只会吃草的,肉类它们可不吃的哦。”

“但……”白雨刚想回答,但是令众人惊呆的一幕却也是刚好发生了。

只见白月看着那块放在自己面前的红烧兔肉,眼睛不停的打转,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样,随即,一个跃身,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一口咬住了那块红烧兔肉,并且从白雨的怀抱中跳到了圆桌上。

在圆桌上,白月用两只前爪定住了那块红烧兔肉,然后用那个小嘴不停的吃着,看似十分享受一样。

这一幕绝对是惊艳了全场,白雨、妮丝、萝娜三人更是眼瞪口呆的看着白月吃红烧兔肉的场景,而一直盯着白月的费朗克却是异于常人的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

晚饭过后,白雨的房间中。

白雨刚刚喂食完另外两只小野兔,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了,在他身侧还有着一丝雪白,正是白月。

白月自从昨天晚上上过白雨的木床上睡觉之后,就死活不肯回到那个为它和另外两只小野兔专门订造的兔窝里去,而白雨也是想让白月和另外两只小野兔分开,毕竟今天白雨可是亲身经历了白月吃兔肉的那一幕,白雨还真是担心白月会无缘无故地就把另外两只兔子给吃了。

白雨躺在床上,但却怎么也睡不着觉,感觉有点像昨天晚上一样。

白雨睡不着觉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在吃晚饭的时候,费朗克却突然说出明天让白雨试着雕刻一下木雕的话来,想到明天自己就要亲身经历一次木雕雕刻,白雨此时激动的心情却是并不比昨晚差多少。

特别是昨天看到费朗克雕刻的全过程,白雨就更加的激动了:“不知道我有没有成为费朗克大叔那样的雕刻大师的一样呢?不知道我的天份高不高呢?”

白雨自言自语,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打消自己心中的那种激动。

一个侧身,白雨把头转到了白月的那个方向,用双手把白月抱住,嘀咕道:“白月,明天真是很令人期待啊。”

仿若感受到了白雨那种不安的心情,白月倒是主动向白雨靠近,就像在安慰着白雨一样,接着,一人一兔就在双双环抱中入睡了。

……

清晨,黎明的曙光已经放射开去,昨天晚上连连下了数个小时的大雨,现在路面湿滑,天气也变得寒冷了一些。

在这种天气里,德莱镇的镇民通常都会等久一点才出去工作,因为他们要等天空放晴,可是此时,在一个小森林的的入口处却有两道人影若隐若现,带着慢步走来,这两人正是费朗克以及白雨。

白雨手上还抱着小野兔‘白月’,其实白雨本不想带白月出来的,一来怕弄脏了白月那雪白的身体,二来又怕森林里有猛兽,怕白月会遇到危险,可是,不管白雨怎么劝说,白月就是死死的紧捉住白雨,赖死不放开,无奈之下,白雨只好把这只淘气鬼也带出来了。

走进森林中,经过一夜大雨的洗涤,空气明显要清新得多了,令人不自觉间也会贪婪地多吮吸多几口这清新的气息。

踏在沾有小水珠的草地上,白雨正跟着费朗克东走西走地前行着,而头顶上的大树树枝上的树叶却是不时滴下几滴雨露下来。

“滴”,一声雨滴击中物体的声音响起,而白雨手上的白月幸运的被雨露滴中了,雪白的毛皮上湿了一小处,雨滴冷冷冰冰的,白月被滴中后,当即向着白雨的怀中靠拢过去。

看着白月这傻样子,白雨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在白月的小脑袋上轻抚了一下,道:“都说了不让你出来是为了你好的啦,你又不相信,怎么样,现眼报了把,嘻嘻。”

白雨跟白月开着玩笑,但却因为上空的露珠不停落下,白月也没多大时间理会白雨了,继而将自己的头也往白雨的身体靠去,仿佛把白雨当成一个避风港一样。

白雨和白月在后头玩闹着,而一直走在前头东走西走的费朗克的头额下的双眉却是紧蹙了起来,似是在思考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费朗克好像已经来过这个森林无数次一样,熟悉地带着白雨越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小道,跨过一个又一个的草地,还不时走了一些被大树所遮盖隐藏起来直径。

这也使得进入森林不到一个小时,而在费朗克的带领下,白雨居然很是迅速地就找到了前天那棵苦觅已久的红木树。

这也令白雨不得不佩服费朗克的记忆力之强,只是这也并不是完全像白雨所想的那样,因为费朗克昨天在白雨去上学的时候,他自己就已经先来过这里数次了,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条直径,让白雨多些时间去学习雕刻。

只不过这些重要的事情却被费朗克刻意忽略了而已,不然,白雨肯定要感动到哭了。

费朗克和白雨慢步走到了那棵红木树下,那棵红木树依旧伫立在众树环绕之间,树干坚硬无比,树上的那些纹理也是和前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唯一不同的就是红木树的树干上却是多了一个孔,这正是前天费朗克为展示自己的雕刻技术时所切下的那块红木块的原来的位置。

一棵如此粗犷的红木树却是有着这么一个小孔,不自觉间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人的心中升起。但又因为昨天的那场大雨的关系,红木树的枝叶以及树干被洗涤过,让它给人却又多出了一种清新、舒服和爽朗的感觉。

白雨放下手中的白月,望着这棵比他足足高上数十个头有余的红木树,此刻白雨的心情难免有一丝紧张以及害怕。

一旁的费朗克看着白雨,他也是了解白雨此时此刻的心情的,因为当年费朗克初次雕刻的时候也同样有过这样一种紧张害怕的心情,而且比起白雨,当年的费朗克可是要紧张不知道多少倍了。

费朗克走到了白雨身侧,用他那双已经布满了因工作的劳累,而特有的细纹的手在白雨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道:“白雨,放松一点,你要记住人生总是有很多的第一次的,你要勇敢一定,况且,有我在,你怕什么?”

白雨听出费朗克鼓励的话,心中一定,也是,其他的那些雕刻师要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摸索才能找到一条还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道路,而自己却还有费朗克在,有这个木雕高手在一旁辅导自己,那自己所走的路就一定会是正确地,如此想来,白雨心中更是大定。

“不错白雨,好,先让我切下一块红木块吧。”费朗克看到白雨能战胜紧张的心情,心中也为白雨感到高兴。

白雨平伏了紧张害怕的情绪之后,看向费朗克……

而就在此时,费朗克一手按地,一个凌空起跳,跃到了红木树的那个小孔的位置下方,像前天一样,费朗克在空中,不紧不慢的从衣袋中取出了一把雕刻刀。

白雨看着费朗克,双眼的目光不由定在了空中。

手执雕刻刀,费朗克的那只执刀的手在红木树树干上的那个小孔的下方又是干净利落的三刀,然而费朗克和被切割的红木块都没有落地。

费朗克在空中突然唤道:“接着,白雨!”

刚说完,费朗克在被切割过的那处地方用没有执刀的那只手一打,一块红木就从红木树中掉了下来,而因为费朗克的提醒,在下面的白雨早已经做好准备,木块一掉落下来,白雨就已经跑过去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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