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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抉择

明明还不是冬天,可惜就在西门吹雪使出大雪纷飞的一瞬间,四溢而出的剑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洁白的雪花在半空中飘舞,随之绽放的是万千剑影。

雪还在飘,可是人已失去了求生的信念。阿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静静的等待着来临的死亡。或许,他只是为了求一死罢了,他真的会对他昔日的兄弟出手吗?

可是当他睁开眼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地狱,可是他却没有,他还是处在这个痛苦的世界,而眼前,是胸口插着一把乌鞘长剑的西门吹雪。

众人一起叫了起来,阿止大喊:“西门叔叔。”刚才还像一块寒冰的西门剑雪现在也流露出了悲伤之色,痛苦地喊道:“老爸。”火则充满崇敬地惋惜道:“西门前辈。”

是的,就在那无与伦比的大雪纷飞中,西门吹雪把所有的仇恨化作了此时他胸口上的剑。阿止和西门剑雪扑上前去,死命的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西门吹雪。

痛苦,此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西门吹雪的内功的确是无比深厚,即使是胸膛已经被刺穿了,他却还能自如地说话。不过即使是如此,也免不了一死,顶多能多说几句遗言罢了。

西门吹雪看了看已经在自己的身旁泣不成声的剑雪,教导说:“剑雪,其实自从你娘去世之后,我就想离开这人间了。不过当时你和绝都还小,我不能放着你们不管。幸好有你陆叔叔和司空叔叔陪我,否则我真的会放下你们不管的。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去了,我也该同他们共赴黄泉路了。你知道的,我们三个本就是挚友,所以不要哭。”

这些年,西门吹雪真的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是绝不会说出这些话,以前他甚至把死看作是一件神圣的事。

西门剑雪握紧了手中的剑,坚强地忍住了泪,但还是面露悲伤之色地说:“剑雪知道了,爹。”

西门吹雪无力地笑了笑,接着对一旁的阿止说:“阿止,我死了。西门家族与你家的恩怨也该了结了,你父亲真的是一位很厉害的剑客,绝世无双。”

阿止此时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关切地对西门吹雪说:“西门叔叔,别说这么多了,真气已经不多了。是阿止错了,求你不要死。”

阿止的眼里有着眼泪在打着转,异地两地的泪就这样落在了地上。西门吹雪仿佛释怀了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浅笑着说:“傻瓜,已经来不及了。阿止,其实你父亲留给你的不止是你手上的这一把剑,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东西。”

阿止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西门叔叔能活过来。真的真的。”最后的四个字他说的尤为清晰,也尤为痛苦。

西门吹雪望了望躺在地上的绝,说:“剑雪,绝他之前受了过重的剑伤,又勉强使出了燕绝于天,恐怕现在是凶多吉少了。唯一能救他的方法,就是阿止你父亲寄存在我这的东西。不过我需要你的同意,才会出手就绝.......‘

阿止眼里已经闪着光芒,兴奋地说:“我同意,西门叔叔。只要能救绝,我在所不惜。”

西门吹雪很欣慰地笑了,愉快地说:“你父亲和我虽然都是当代最著名的剑客,但是他和我都还是元素术士。他和我所操控的自然元素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他的是拥有超强治愈能力的冰元素,而我的是有超强防御能力的雪元素。剑雪,我之所以会对你留一手是因为吹雪三式只有拥有雪元素才能发挥最强的力量。现在唯一一个救绝的方法就是将冰元素全部灌入绝体内,才可以起死回生。阿止,你真的要放弃这由水元素进化而成的珍稀元素吗?”火知道这冰元素和雪元素,这种进化了的元素所具有的力量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他本来想说,可是现在的他只有呆呆的站在一旁。

阿止毫不犹豫地说:“快救绝。我要做一个纯剑客,元素什么的,都是浮云。”

西门吹雪听到了早已料到的答案,开始了救治他的儿子。他略微惋惜地说:“剑雪,我知道你的剑术天赋要高过绝千倍,可是我的毕生功力必须要传给绝,否则凭他的修为,定然无法控制冰元素。”

剑雪也是斩钉截铁地说:“爹,你放心,只要能救绝,我无所谓。”

奄奄一息的绝就在西门吹雪的身前,西门吹雪只是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绝的额头,绝本已近乎冰凉的身体便有了生气。

西门吹雪轻轻地咳着,但却咳出了血。他好像也不吃惊,对茫然无措的火说:“火,你先去救人吧。凭你的浴火重生想救活绝那几个在盗界的朋友应该不难吧。”火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急忙赶去救人了。

西门吹雪叹了口气,说:“剑雪,好好照顾绝。他还像个孩子,不谙世事。我死之后,万梅山庄就由你打理了,你要记住西门家的精神。”

剑雪狠命地点着头,说:“嗯,我会的。西门家族的宗旨——绝情。”

西门吹雪听了摇了摇头,淡淡说:“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只从你娘出现之后我就知道我完全错了。西门家族的男人要冷静,绝对的冷静。近乎无情的冷静,但却不是无情。明白吗?”

剑雪拔出了剑,坚决地说:“孩儿知道。”

西门吹雪会心地笑了,说:“这才是我西门家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继承吹雪三式的。”

接着,西门吹雪就把雪元素传给了剑雪。将冰元素传给绝和把雪元素传给剑雪明显消耗了他太多的真气,现在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无奈地对剑雪说:“绝醒了之后,你要让他把我的剑交给陆羽,让陆羽将燕然剑和我的剑炼在一起。这样,才是真正的燕然剑。还有你要告诉他,爹看不到他超越你的那一天了。”

这是西门吹雪真正的遗言了,他就这样平静的死去了,满怀着快乐的死去了,可是留给生者的却是痛苦。

剑雪和阿止第一时间抱住了西门吹雪,痛苦地大喊:“不要死。”脸上已是眼泪横飞。旁人或许会不清楚西门吹雪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剑雪和阿止却很清楚,那是绝和剑雪的约定,也是西门吹雪和绝的约定。沉默,现在只有沉默。就连被火救起的楚留香,白玉汤,姬无命已说不出话来。

压在他们头上的是一股痛苦,莫大的痛苦。

这时,绝醒了。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静静地躺在了自己的哥哥手里,起先他是很高兴的,兴奋地走过去说:“哥,爸,你们怎么来了?还有老爸你怎么躺在哥手了,你不乖哦。”

剑雪依然沉默。绝伸出手去拉西门吹雪,但立刻又收了回去。因为他摸到的是冰凉的感觉。

他问:“这是怎么?”剑雪打断说:“父亲死了。”

他跪了下来,面对着真相他也只有如此。他知道那个约定实现不了了,悲伤漫上了心头。他对着西门吹雪的尸体说:“爹,你知道的。我总是像个孩子,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从小就离家出走了,只因为哥哥的天赋强过我太多。跟司空叔叔练武后,我跟你定下了这个约定,可是现在。。。。。”

绝已经说不出话来。剑雪看了看自己久违了的弟弟,说:“绝,你跟我一起回万梅山庄吧。”

绝抽噎着,说:“不,我要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要跟火一起与‘王’抗争,一起历练。”

剑雪无奈的说:“好吧,阿止该走了。”

阿止流着泪,愤恨地说:“是我害死了西门叔叔,我又有什么脸面回万梅山庄。放心,我不会寻死的,我的命是西门叔叔给的,不属于我支配。否则在那大雪中,我早已命丧黄泉。我会马上跟‘王’断绝关系,还有我需要冷静一下,等我冷静下来了,我回去找你的。”

剑雪轻叹了口气,说:“那好吧。”说完抱起西门吹雪掠了出去,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阿止转过头来对绝说:“剑雪他也是伤心过了头,忘了告诉你正事了。西门叔叔叫你去陆羽那将他的剑和你的剑融在一起。再见了,绝。”说着,他也飞身而出,轻功绝不在剑雪之下。

绝看了看火,无心地说:“走吧。”两人飞身上马,当然,火是上麒麟。

没有和盗界同仁们寒暄一番,绝真的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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