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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开

时光如白驹过隙,从人的指尖悄悄流走。一转眼,无月已经在筱叶家呆了两个多月了。筱叶爷爷的身体早已经康复,面对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轻人,筱叶的爷爷也是盛情的留无月住下。在这两个多月里,无月经常和筱叶一起进山采药,好多次,他们都是去筱叶爷爷采药的那个小山谷里。只不过他们不用辛苦的从中间硬穿过去了,因为筱叶的爷爷教了无月一个可以轻易渡过那片灌木丛的法子。那方法让无月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很简单的,用两块木板往灌木丛上一铺,然后站上去,边走边换着向前面递木板就行了,以那灌木丛的韧性是完全能够支撑一个人重量的。“难怪,原来我在山谷里看到的那两块木板是用来做这个的。”无月当时听了筱叶的爷爷教他的这个办法,恍然的想道。有了无月的帮忙,筱叶的爷爷再也不用进山里去了,他也越来越满意这个年轻人。虽然这个年轻人脸上的那道疤看起来有点吓人,但筱叶的爷爷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相貌堂堂,而是要拥有好的品质与德行。无月老实勤快的本性也很是合老人的口味。两个月的时间,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和无月很合得来。每次和筱叶从山里采药回来,无月都会带点山里的果子和野味分给院子里的人。尤其是院子里的小孩子们更是喜欢这个脸上有一道疤的大哥哥,他那层出不穷的新游戏让他们大开眼界,无月也井然成了一个孩子王。在这里的两个多月是无月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温馨而又快乐。随着与院子里的人渐渐的熟悉,他也知道为什么这个院子里只有老人和孩子了。原来,院子里所有的青壮男人在几年前都被克里曼帝国军队强行征去从军,失去男人的依靠,女人们只能用院子里所有的积蓄在一百多里外的科利达小城里开了家卖药材的店铺,并以此来维持生计。筱叶的母亲就在那店铺里帮忙。为了多赚点钱,省下采购货源的资金,院子里的老人们也只有背起篓子进山采药。也因此,无月也是尽量每次都多采点药回来以减轻其他老人们的负担。

这天,天还只有微微亮,无月便早早的起来,这次他准备采更多的药材回来。然后他便要离开这里,虽然院子所有的一切都很让他留恋,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时间来享受这些,现在父亲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还有那些追杀他的人,他一定要弄个清楚,另外自己自从那次断崖逃生后身体里的血液就会很奇怪的偶尔变幻成紫色,还有那种面对危险时,所处的古怪状态,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疑惑不已!

无月拿起堂屋里全部的九个篓子,用绳子结实的绑在一起,放了一些在山里吃的食物和水。做好这些准备,便背起篓子,两手拿着两块大木板,在所有人都还在睡觉的时候,出了院子的大门。进山的路,无月闭着眼睛都能走,一个人背着六个篓子很快就来到了灌木丛前,将手里的木板往上一铺,人爬上去,动作很娴熟的在上面飞快的移动着。山谷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淡淡的幽香随着清晨的微风飘散在山谷里。无月跳下灌木丛,也不管木板,紧了紧背上的篓子,向山谷里走去。

筱叶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无月,昨晚吃饭的时候说好今天还要一起进山采药的。“这个懒猪,怎么还没有起来,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了!”筱叶嘟哝着推开无月睡房的门,却发现床上没有人。“去哪里了?也不叫上我,真是的!”筱叶有点生气的道。这段时间,她习惯了和无月在一起,现在无月一声不吭的一个人出去,筱叶心里很自然的觉得有点生气。随手把门带上,筱叶心想今天只能自己一个人进山了。到厨房里随便吃了东西,来到堂屋却发现篓子一个都不见了。“难道是无月拿走进山采药去了?他一个人拿这么多篓子背得动吗?哼!说好一起去采药的!”筱叶心里愤愤的想着。既然无月已经进山采药去了,筱叶也就没有多少事做,将屋里没有晒干的药材端到外面放好,便一个人坐在门边发呆。她爷爷早几天和院子里的老人到科利达城送药去了,可能要四五天才能回来。院子里的小孩子们现在一个个都赖在床上睡懒觉,筱叶觉得有点无聊。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筱叶安顿好院子里的小孩后,就坐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院子的大门。看看天色,无月也应该快要回来了,但是现在筱叶却觉得有点心慌,她突然很希望无月能快点出现在她面前。筱叶等了很久也没有等见无月的身影,低低的叹了口气,一个人回到屋里。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筱叶看着有点凉的饭菜,却提不起一点胃口来。感觉很奇怪,以前自己也并不是没有一个人在家过,但那时候似乎不会没有胃口吃饭,而且现在肯定早就躺床上睡得正香了。“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唉!再等等吧!”筱叶将饭菜收到厨房温在锅里,一个人又坐在门边发呆。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那天在山里第一次看到无月的情景,筱叶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然后又想起无月背她爷爷回来时的情景,那家伙居然把裤子挂破了,而且还在那个地方,真是个死流氓!太坏了!。想到这里,筱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但是那个时候当她看到无月脖子上被篓子勒出来的印痕,又心痛不已,而且无月在那以后,足足休息了一个礼拜才恢复过来。两个多月来,她和无月进山采药时的情景,无月那洋相百出的样子都在她心里荡起莫名的温馨。

无月这个时候坐在灌木丛边休息,九个捆在一起装满草药的篓子放在旁边。尽量的将自己的腿伸直,在山谷里蹲了一天,腿都麻得不行了。半躺着身子,无月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心里想着:“筱叶现在在干什么呢?今天采这么多药回去,她应该会很高兴吧,呵呵!”无月今天确实累了,山谷里的草药他并没有采多少,大部分的草药是在山谷以外的山里找的。如果不是天色已晚,他根本不会动山谷里的药材。毕竟这里的药草不是很多,得为筱叶以后着想,有这么个山谷,自己走了,她也不用辛苦的去其它地方采药。等到休息的得差不多了,无月便起身背起篓子,想要爬到灌木丛上的木板上。或许是因为背着的草药太重了,无月爬了好几次才爬上去,刚想站在木板上喘口气,谁想脚下一阵摇晃,灌木丛承受不了无月的重量,被压的向下弯去。“卡嚓!”“糟了!”听到这个声音,无月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噼里啪啦的栽倒在灌木丛中,草药也倒出了不少。“有没有搞错!”无月头朝下,脚朝上的倒挂在灌木上,脸上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不过幸好,这次并没有挂破衣服。好不容易倒过身形回到地上,却看到灌木丛里散落一地的草药,无月脸上一阵抽搐。没办法,他只能借着星光将草药又捡回篓子里。这一忙活,不仅累的无月气喘喘乎乎,而且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么晚还没回去,筱叶肯定担心我了!”无月心里焦急不已。但是草药采得太多了,灌木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这下只能分几次将草药弄过去了。累死累活的将草药弄过了灌木丛,无月也顾不上休息,背起篓子就往山下走去。

终于可以看到院子的大门了。无月紧了紧身后沉重的篓子,加快了脚步走去。筱叶都把饭菜温了好几遍了,现在她坐在饭桌旁,手托着下巴打着瞌睡。偶尔下巴一滑,把她惊醒,她也会站到门口看看无月是否已经回来,但是每次都没看到无月的身影。“终于到家了,我的天,累死我了!”无月走进门,放下篓子。看着正在饭桌旁打瞌睡的筱叶和那一桌子的饭菜,无月心里一暖。“小叶子,我回来咯!”无月突然的一吼,吓的筱叶从椅子上腾的一下站起来,脸上红通通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哈哈哈哈哈!”无月得意的哈哈大笑。“讨厌!吓死我了!”筱叶拍着胸脯有点缓不过气的说道,“知道回来了,说!你今天去哪里了!”“进山采药了啊!呵呵!你看,今天采了这么多呢!”无月指着装满草药的九个篓子说道。“这么多,你不会把那山谷里的草药全弄光了吧!”筱叶楞楞的问道,“咦?你脸上怎么了,流血了!”“没事,不小心划到了!”无月笑着说道。“你瞧你一点都不小心,快去洗把脸,要不饭菜都凉了!”筱叶心疼的说道。

“洗什么脸,我都快饿死了!哇,这蘑菇真好吃,还有这黄豆芽!唔,唔,你也吃点啊!”

“脏死了你!吃慢点,别噎着了!”

“拿......拿杯水来!”

“......”

吃完饭,无月和筱叶便一起坐在门边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吃地好饱啊!撑死我了!”无月拍了拍肚皮说道。“恩!”筱叶心不在焉的答道。“怎么了?小叶子?”无月问道。“没什么!”筱叶说道。“是不是想你爷爷了?呵呵!”无月想了想,然后笑道。“不是!”“那你是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说出来给我听听,或许我能帮到你!”无月关心的说道。“你......你是不是想要走了。”筱叶看着无月,犹豫了下说道。无月听到筱叶这么问自己,没有出声。看到无月没有说话,筱叶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的。这些日子你经常会一个人站在院子门口发呆。我知道山里的日子很枯燥,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这样的生活或许并不是你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叶子!我......”无月想要解释,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去解释什么。“我知道你迟早会离开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说实话,我也很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筱叶低下头,轻轻的说道。“叶子,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无月说道。筱叶抬起头看着无月,眼神里带着一丝感动,但是脸上却露出苦笑:”不了,谢谢你,无月!我还要照顾我爷爷,我不能太自私。”无月听筱叶这么说,无月也不好再说什么,眼睛里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失落。“最近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样走下去,不确定的太多,就像你出现在我生命里一样,我从来都没想到过会遇到你。这段日子真的很谢谢你,无月!我会把和你在一起的回忆好好的保存在心底,永远都不会忘记!”筱叶说完,站起来转身往屋里走去。无月分明看到筱叶那微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看着叶子离开,无月抬起头看了看夜空中的繁星,轻轻的叹了口气,起身关上门,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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