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tom的嘴里,梦诗了解到,原来叶萌是跟着林一起去留学的,几年来,他们一直在一起,叶萌,就是他嘴里的朱丽叶。
梦诗也没有好奇地追问叶萌的事,让林一阵意外。
其实,梦诗的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痛恨叶萌,当初那样地追志成,转眼就投入林的怀抱,她那么做,究竟算什么?
因为讨厌叶萌,也就连接地开始对林也厌恶,因为,她和他,一直在一起,这是事实。先前对林的好感一落千丈,坠入无底的深渊。。。
夜里,在林开车的时候,梦诗就和tom在后座睡觉;白天,在tom开车的时候,梦诗就默默陪在旁边。
她故意在疏远林。
她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静静地微笑,听tom说起很多有关她和他的趣事,也有他在美国的艰辛历程。。。
梦诗终于明白,自己和林,果然是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
她是平民灰姑娘,不对,是丑小鸭,一只永远也成不了白天鹅的丑小鸭。
而林,虽然说不上是王子,也绝对堪称富家子弟。
她的童年孤单,无助。而他的童年,是在蜜罐里度过,风光,潇洒。
她自卑,敏感,脆弱,表面的坚强和自傲,都是装出来的。
而他,是真正的从小就很骄傲,甚至不知苦难是什么。
对林了解得越多,梦诗就越沉默。。。林还以为是她累了。
最后,林说,“你知道吗?许梦诗,打从我出生起,就从来没有女孩子像你那样对我冷漠过,你那是对我重重的打击呢。。。”
梦诗没有接话,她无言以对,只得假装睡着了,没有听见。。。
回到星城,梦诗就没有再和林联络。他也没有再打电话给她,她想,他和自己,终究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偶尔有交集,也不会是心灵真正的交融。
倒是唐朝飞燕,大概在林那听说自己回来了,还在日喀则生了一场大病,她找到自己,还像从前一样,抱着自己忍不住就稀里哗啦地大哭了一场。
“为什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呢?为什么就要跑那么远?。。。”飞燕还在不停地擦着眼泪。
“我不是好好的吗?老婆。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小心小P不喜欢你了。”梦诗还记得和她打趣。
“你怎么又瘦了呢?老天真不公平,我这么想瘦,怎么就是瘦不下来?”她嫉妒地说。
看来林并没有将自己的事完全说给唐朝飞燕听,梦诗便也不多做解释。
“我没有找工作,准备和他一起创业。”飞燕脸有点红,羞涩地却是满脸幸福。
“老婆,你能幸福,我就放心了。”
梦诗特地去某地走了走,不期然便遇到了俊秀的母亲,她硬拉着梦诗去她新家坐坐。原来,俊秀的哥哥买新房子了,她也搬去和他们同住了。
哥哥和嫂子,梦诗都曾经见过的,俊秀曾经特地带自己去见过他们,在他们结婚后不久。那时,他们似乎都很喜欢自己,还叫自己多多管严俊秀,说什么俊秀只听自己的话,惹得梦诗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看见哥哥,似乎就看见俊秀的影子,梦诗想起在日喀则丢掉的那个孩子,不禁黯然泪下。她想对他们说,却不知怎么开口。
俊秀的母亲不知是有意还是太高兴,她拉了梦诗的手,坐在床沿,就打开俊秀的一本相册,骄傲地一页页翻看,一边说,“俊秀那孩子真是争气啊,这不,被首长看重,才指名被调去了海关。”
看着一个个真实的俊秀出现在自己眼前,梦诗的心底像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
这都是他后来在部队的照片,梦诗都从未见过,俊秀也从未寄过给自己。一身身的橄榄绿军装,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就强烈地刺激着梦诗的泪腺,她忍了又忍,艰难地硬是将眼泪咽了下去,而心底的那种苦涩,始终是无法排遣。。。
然后,她翻出一张俊秀和一个女子的合影,说,“梦诗,这个女孩不错吧?是那个首长的女儿,也是个军人,和俊秀很般配吧。。。”
梦诗看见那个女子亲密地挽着俊秀的臂膀,小鸟依人地幸福地微笑,俊秀呢,还是那种该死的略带羞涩的笑容。。。
不顾哥哥和嫂子一个劲地要挽留梦诗吃饭,梦诗却是逃命般地走了。。。
走在熟悉的高中校园,梦诗不知自己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脸上明明在笑着,眼里却流下泪水。。。
天空似乎也了解了梦诗的这份痛楚,细细地下起雨来。。。
走在雨里,她忍不住就想念那个失去了的孩子,她想,那是天意,命中注定他们的分离。
可是,她又想,如果,孩子健康的话,自己是否会选择生下来?只怕见了俊秀的母亲,也会放弃吧?
再想,也许,就算自己生下了孩子,也不一定就能和俊秀在一起了吧?
最后,她决定将这个秘密牢牢地深深地埋在心底,她希望有一天,也许是老得走不动了的那一天,见到俊秀,她想再对他说,我曾经有过你的孩子,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
志成家的两套房子,听说都卖了。是梦轩告诉自己的。
是志成回来办理的卖房手续,梦轩说,跟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女孩,两人甚是亲密,大概是他的女朋友。。。
梦诗突然间变得无处可逃。。。
飞燕那里,她也不敢再去,毕竟,人家正是甜蜜蜜的两人世界。甚至连妹妹梦轩,都有了男朋友。
她准备早早回到日喀则,似乎,只有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心之归属。。。
离开前,她找飞燕去酒吧喝了一次酒。
就是埋头喝酒,她什么也不想说。她也没有喝醉,很清醒地,很平静地,拍着飞燕的肩说,“老婆,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
“喂,应该是我叫你老婆的,你该叫我老公。”飞燕故意笑着,想逗她开心。
梦诗没有接话,“我累了。”然后,回家了。
飞燕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见她不想说,也就不好再问。
最后那天,飞燕硬拉着梦诗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的校友聚会。
“求求你,老婆,就当是陪我好了。”飞燕还是那么可爱地撒娇,让梦诗不忍拒绝。
聚会地点,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好像是由几个超级有钱的男生主持的。因为有各个年级各个系的,梦诗除了认得唐朝飞燕,就只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就是林,当然,好像还有一堆,都是他当年的死党吧。
大家喝酒,唱歌,跳舞,打牌,玩麻将。。。超级无聊,在梦诗看来。
她只是默默地喝酒,冷眼看别人的疯狂,似乎这一切都距离她很遥远。
唐朝飞燕不久就被男朋友接回去了,丢下梦诗说,“我和林说了,让他负责送你。”
梦诗根本不想和林再有后续,于是在飞燕前脚走,后脚就往外跟去。。。
“还是这么不喜欢我吗?梦诗,你好像还是很高傲啊,瞧不起我们吗?”林不知什么时候就跟着一起进了电梯。
“不,是我的问题,我不太习惯这样。”梦诗低着头,平静地说,她没有去看林。
“那么,让我送你回去吧。如果不是瞧不起我的话。”她感觉得到林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似乎要将自己灼烧出一个洞来,他想看穿自己的心事,梦诗猜测得到。
换做是从前,或者换做是别人,梦诗可能会毫不留情地继续冷漠下去,可因为是林,也因为世事变迁,这夜,梦诗似乎没有力气和林斗嘴,她选择沉默,沉默地接受他送自己回家。。。
她彻底被打败了,在对待俊秀和志成的事上,她似乎被自己的一厢情愿打败了,而且,败得一塌糊涂。。。
一路的沉默,让林更是意外,尽管之前飞燕对自己透露了一点梦诗情绪很低落的事。可他还是不能看得明白,梦诗在自己的眼里,依旧是一个神秘的迷。
林也一路无语。
最后告别时,林问,“梦诗,你还要去日喀则吗?”
“为什么不去呢?”梦诗的眼底有点空洞,这种空洞却让林的心也随之一紧,他为她心疼。
“不去那里,我还能去哪里呢?”她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这一刻,他看得出她的落寞的无助,却无能为力。因为她将自己牢牢锁在一个角落,拒绝所有人的接近。
“是要去看神女峰吗?”他的语气不由得温柔起来。
“嗯。”
“我们还能见面吗?”
“你说呢?应该不会吧。”梦诗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
“想你的时候,我就飞日喀则去看你。”
“不要吧?我有那么大的魔力吗?”梦诗终于笑了,却带着点自嘲,她的笑里,夹杂着许多的伤感,落寞。林清晰地能感觉到那一瞬,自己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更强大的愿望,想将这个女孩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他依然没有那么做。
那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林感觉梦诗似乎对自己依然那么冰冷,曾经在日喀则,自己还迷惑地以为和梦诗走得很近了。。。尤其是最后一句,他似乎看到自己和梦诗的距离在拉得愈来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