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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与临初遇(三)

黑暗中红色的烟头明明灭灭,闪烁不定。不知从何时起学会了抽烟,可以确定的是城走后已经麻木,不再相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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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在第二天要我搬去他的住处,我说给我两天的时间,这两天别再来找我。他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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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母校,那个天台还是以前的样子。坐在以前常坐的位置上,内心平静如水,没有了以前城说的迷茫,因为已经失去迷茫的能力,失去了没有他的未来,所以只剩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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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对身后凝滞的空气说再见。对临,我只是想有个男人养我,给我买昂贵的棉布裙子和香水,带我去高级餐厅吃牛排,只是没有了七成熟的牛排,每次都是淡漠的要全熟的。也许对临来说没有爱的给予是不公平的,但我觉得他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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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楼下,客厅亮起橘黄色的光,只是里边的原住户早已物是人非。店里的模特儿依然套着有着LG标志的衬衣,城,你是否还留着那件衣衫?如果留着会不会想到我!你知道吗,我一直想为你的离去找个合适的理由,可是总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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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在有他的地方多待了几天,干涸了许久的眼睛在那一幕幕熟悉的街景前终于忍不住潮湿!眼睛突然剧烈的疼起来,于是用手指遮住眼睛蹲下来,指缝里渗出浓密的水气。疼痛加剧,视线渐渐模糊,是不是失去了意识要不怎么会看到他的影子,倒下时嘴里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城。然后眼前便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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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是在医院。蓝落坐在床边看到我醒来是一脸怒气,她不说我也明白,城也是她心中的一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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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出口临抱着一大束百合等在那里,看到我出来把百合塞进我怀里便抓住我的肩膀:你这个小骗子不是说好了两天吗?肩膀有隐隐的疼,百合的香味充斥在胸口。蓝落走过来轻蔑的看着临:你再这样捏着她她会再次晕倒!临急急放手,小心的道歉:苏子,对不起!有没有伤到你啊!我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悔恨和心疼坚硬的心突然软下来,本来想顶撞他的话到了嘴边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只是依然冷淡的望着他,他也习惯了我的这种神情。蓝落发出一声冷哼也不再看我们便径自走了,临看着她的背影正想叫他与我们一起却被我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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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临说我回去休息一天第二条就过去。他把大束百合插在注满清水的花瓶里。我拿了浴巾把花洒打开任由温热的水洒在脸上,出来的时候临坐在沙发上头靠在一边睡着了,我轻轻的走过去,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游动,他的唇很柔软很温暖,让我不自觉的想吻上去。他也许是觉得痒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你洗好了?我轻轻的点头,同时回房间拿出一件衬衣丢给他:你累了,洗洗睡吧!他看着手中的男式衬衣,与我的尺寸相差很大,我淡淡的说:这是他留下的。临不问他是谁拿起衬衣转身走进浴室随后便传来阵阵哗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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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想着今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心中有些许期待。临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从不强求我,当初约我的时候亦是慢慢推进,现在要我同居,亦是不勉强,只说等我,我食言亦不恼,只是真心的关心我的身体。两年的时间,我的思念虽然没有消减,却也知道是时候试着接受其他人了,我会尽量的不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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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来了,我叫他:进来吧,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要你睡沙发。他进来在我身边躺下,黑暗中摸索着找到我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我转过身,看到他在黑暗里依然明亮的眼睛:苏子,不管在哪儿只要有你的气息才是一个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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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我拉过被子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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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身边的位儿已经空了。桌子上是一个拆开的烟盒,临的手指在上边留下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夹杂着烟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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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我上班去了,早餐已做好,你起来后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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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依然苍白,但已隐隐有了小幸福的味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在这个时间起床了。餐桌上摆着做好的早餐,蓝落每次都说你如果再以酒为食你会连你死在哪儿都不知道。我说如果我死至少还有人为我收尸,而你,你觉得江天是真的吗?所以要么你死在我前面,要么你任由自己的尸体在你所谓的高级公寓里独自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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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落的脸白了起来,至少江天可以给我我想要的物质,而我只需要画出一张假的面具而不需要付出真的感情。她的手机响起来,从她脸上那妖魅的笑和那柔软过度的声音我判断出一定是江天打来的。果然,她挂掉电话后对我说:江天来了你陪我上去。我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毕竟他曾经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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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看到蓝落和我进去,他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蓝落靠在江天的怀里,万种风情,柔媚至极。我面无表情的晃着手中的酒杯,对他们暧mei的行为不屑一顾,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第一次见到江天是大四那年在蓝落的酒吧。自从大一时那件事后我与蓝落便极少碰面,即使碰面也只是向对方点个头。大四时因为我的病我又重新回到她身边,就像她说的,我始终是离不开她的。我也终于知道她开酒吧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原来蓝落早就在一家酒吧唱歌,那晚江天和几个人一起到那个酒吧谈事情,刚好是蓝落坐陪,之后两人像所有的偷情者一样开始了地下情,只不过这地下情并没有多少真的感情,一个付钱,一个付青春,可以是钱与青春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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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看着我,听蓝落说你又找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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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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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总算是找着了,我还真担心你孤家寡人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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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董事长费心了!我冷笑着回答。对江天我是没什么好感的,之所以可以这样心平气和的交谈纯粹是由于他曾经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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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落坐在江天身边狠狠的瞪我一眼,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是六年前的样子,不要我离开,嫉妒我的幸福。­

临下班后来接我,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也不用找搬家公司,一个小型旅行箱装这几件常穿的衣服,背着电脑就可以走了,其他没什么东西可带。临说他会找中介把房卖掉,我说不用租出去好点可以随时收回。我想如果临分离了我至少不会露宿街头,不是我对临没信心而是对自己没信心,心里想着另一个人而与某个人结合是可怕的,我怕如果哪一天重新遇上他或是与他相似的人会忍不住离开临跟他走。

和临住在一起后我开始学着适应在白天生活在黑夜休息。每天晚上我都调好闹钟,早上六点起来准备早餐,已经很久没进过厨房了,所以做起来有些生疏,但是临说味道还不错。送临上班后独自一人留在家里,本子上写满了备忘录手机与闹钟都被我设定了好多时间,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时间观念的,现在要到超市买菜把冰箱塞满食物,把临的衣服塞进洗衣桶晾干后仔细熨平,阳台上的花草需要浇水修剪,擦地板,煲好汤等他回家。

有时看着自己在屋子里寂静的穿梭,在厨房里人真的煲汤,研究菜谱细细的在蔬菜上划出整齐的纹路,花超出以往一半以上的时间用来睡眠,或者在咖啡馆里看着街上那些为生活疲命来去匆匆的过客打发一个闲散的下午。衣服上的那些纹路被我仔细熨平,就如熨平生活的起伏。这样寂静的人生,缓慢,知足,甚至可以说是奢侈。

临会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开车到德瑞蛋糕店为我买回一盒喜欢的芝士,而我在有了他的日子里亦很少敲击键盘只是在某个阳光明亮的下午写下暖暖的临和渐渐转变的苏子。临说你想写就写,现在家里有我赚钱你不必逼自己写一些不喜欢的东西。临说没有我之前在公司里只是机械的完成自己份内的工作,而现在我就是他的家他必须负起看好这个家的责任,所以她比以前更卖力了。但是除非公司要求他是不会加班的,他拿出尽量多的时间来陪我。

周末照旧到蓝落那里去,临并不说些什么,他说过只要我肯留在他身边就已经知足,每天早上起来看到身旁躺着熟睡的自己喜欢的女子,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穿着她为自己熨好的衣服,感觉到满心都是她带来的温暖,这样的日子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幸福。

蓝落在吧台里为自己调制一杯不知名的液体,她不看我但我知道她在观察我,而且我确定我嘴角的浅笑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但我就是要他看到我的幸福,虽然很平淡,但就是这种平淡却是她无法触摸的。

有时候我就觉得我与蓝落就是躲在角落里的两只刺猬,不断的拥抱,不断的刺伤对方,然后咒骂;天寒时抱在一起取暖却是抱的越紧伤的越深,于是想要离开对方,却找不到另一个相似的可以依赖的人,于是只好继续躲在一起。

液体浅蓝的颜色开始涌动,证明离死亡的时间近了。你有没有想过城为什么要离开你?蓝落问。

没有,想也没用,真相只有他知道。既然他不想继续我又何必强求。

苏子,你真让我失望,你总是这么被动。当初喜欢他是就是,现在他离开了你还是这样。

有时候不用选择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一切顺其自然是最好。

好,我就看看你所谓的顺其自然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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