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啊,布尔送我们一路到可什布,后来因为壁岫国军人的突然出现而分开。”林新审回头看看何克玛,感觉到本杰明问的莫名其妙。
“哦?之前布尔穿过信来,说一百多壁岫国军人围住了你们,后来只有他一个人杀出来,其他人全部被杀死了,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林新审一想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除了自己故意害布尔等人不说以外,其他的都仔细的说出来。当然林新审说这个主意是何克玛想出来的。
本杰明诧异的看向何克玛,很是佩服,“何克玛大人的这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很有道理。”何克玛不明白为什么林新审会说是自己出的注意,不过何克玛想林新审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就谦虚的说,“只是小技而已。”何克玛当然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国有句人生警句,枪打出头鸟,做人要低调。
“那个布尔不守骑士信仰,弃主而逃,哼。可恶的小人,”在这个骑士信仰为准则的世界,谁要是不遵守骑士的信仰会被所有人唾弃的。林新审对于这些倒是看得比较淡。在他以前生活的那个国家,诚信是最稀少的东西,也让所有人习惯了欺骗。不管是上至国家高官下至县市领导,不管是大至世界排名前几的国企,小至街道的小作坊。没有人那诚信当回事。不诚信也没见到什么惩罚。
林新审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问道“都督为什么要问及布尔呢?”
本杰明轻声说,“布尔告诉臣下,殿下你已被壁岫国杀死,臣下十天前就去封信到帝都。帝都的回信应该早就到了,但是到现在还有回信。”其中的道理,本杰明没说,由林新审自己去想。理由有两个,第一个理由是邮件还没到,这个理由基本排除,因为对于边关的邮件会第一时间处理和回复,没人敢耽搁。第二个理由,就是帝都想对这件事情淡化处理,也就是当其没发生。这个理由的可能性最大,很有可能帝都的某些人控制消息,让一个王子死的悄无声息。
本杰明接着说,“臣下昨日又去帝都一封信了,想来这封信的回复会很快。臣下现在还不知道信的回复,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本杰明明显的暗示林新审,我现在放过你,你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不然处理下来了,就保不住你了。
林新审点点头,表示明白,“何克玛说,布利社是没有驻军的,小王想打听一下布利社的情况。”
本杰明一阵沉默,严肃的看着林新审,然后只说了四个字“易攻难守”。这四个字可以让人有很多联想,也不需要过多的介绍。林新审真诚的给本杰明一个全礼。“大恩不言谢,小王会记住的。”
本杰明没有拦林新审,“臣下不能派兵跟着殿下,希望殿下谅解。”林新审真的有点失望,在这个边境,分分钟可能丧命,身边没人怎么混啊。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随遇而安了。
本杰明没有出来送林新审,连一艘军舰都没派,很显然他是不想参合王子之间的斗争,只是叫十几个左近的渔民划着长仅十几米的渔船。看着船沿里水面不到一米的渔船,恐怕大一点的风浪就会把船掀翻。何克玛看出林新审的担忧,轻声说,“不用担心,今天不会有大风。”林新审稍稍放下心来,回头看看水边不远的军营,匆匆忙忙路过没有认真看过这个为国驻守边关的军营,现在回头一望,不知道怎么的咋看之下感觉这个军营像一个庞大的怪兽,而这个怪兽伏在草丛里,张着血盆大口吞噬着无数鲜活的生命。再一看,又像宁静的小渔村,安静祥和又一派繁忙。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也许宿醉的遗症让自己有了幻觉。
岸离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林新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注意到这些渔民的眼神不同寻常,他们也时不时的对那岸边眺望,好像挺留恋似的。林新审笑着拍拍身旁的一个渔民的肩膀,这个渔民很年轻不到二十岁,一身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肌肉,浓眉大眼,厚厚的嘴唇,看起来很老实。
“怎么啦,还怕回不去啊,送完我们去布利社,就可以回来了,过几天就可以到家了。”
这渔民挠挠头,“不对啊,都督命令我们今后跟着你的,我可是不敢离开你。”林新审一听到他这么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林新审看着这个老实的小伙子,“哦,你今后都跟着我?”看着他点点头,笑着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安德鲁,你呢?”安德鲁好奇的问到。
林新审看着安德鲁傻乎乎的样子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的名字叫林新审。”安德鲁口中念叨着,“林新审好奇怪的名字。”
林新审暗暗偷笑,终于打出了自己的牌子,“你是渔民么?”安德鲁摇摇头又点点头,林新审都迷糊了“到底是,还是不是?怎么一下摇头一下点头的”
安德鲁挠挠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渔民。有练兵的时候自己就是兵,没练兵的时候我就打鱼。”
林新审暗想,本杰明为什么要培养像这样的渔民,肯定不会是为了自己。想来应该是为了侦查情报之类的作用吧。
“你们多长时间练一次兵啊?”
安德鲁在那扳着手计算着,但他哪算的清楚。渔船本就不大,两个人的说话其他人都听见了。这时走上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跟安德鲁差不多,黝黑的皮肤,干裂粗糙的双手,赤着双脚。标准的渔民的样子。不过却有点不一样就是眼神。忧郁的眼神。这个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士兵或者一个渔民眼中,而因该是出现在诗人的眼中。随手还拿着一个酒袋。这位当间谍可是有点失败啊。
那个大汉过来向林新审点点头,把酒袋递向林新审。林新审接过来稍稍尝了一口。就没什么味道,就递还回去。林新审向他微笑表示感谢。那个大汉看到也只是点点头。
看来他是这些人中领导的人,“我,阿奇尔。校官”大汉自我介绍。
何克玛好奇的看着这个外表普通但是武术却不低的“渔民”,“你是三阶骑士?”
林新审也知道这个世界把武士法师都分成很多等级。初入门是九阶,像何克玛他自己说的,武技他只能算四阶,法术是九阶。布尔也只是四阶而已。四阶就能在御卫军中当一个百人队的队领了。而传说中的阿诺大师那就是超阶武士了,他们这些天才根本不能划分等级,只能笼统的分到超阶。没有多少人知道超阶到底是怎样的强大。前一些等阶升阶很容易,但要到三阶以上那肯定有过人的天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阿奇尔自嘲的笑笑,“那是很久以前,现在我这样。”讽刺的摇着自己手上的酒袋,那醉酒的朦胧眼神充满悲伤,“早就不是什么三阶了。”
安德鲁在旁边好奇的说,“阿奇尔大叔,三阶是什么意思?”
阿奇尔瞪了他一眼,“你没必要知道,努力的练武技,今后就知道了,你这个傻小子。”阿奇尔宠溺的拍拍他的头。
林新审看着比布尔武技还强的阿奇尔,还有一群素质显然已经超过一般的正规军的侍卫。林新审对本杰明真是不胜感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且送这么好的保镖来。生命的保障又多了一层。而且今后做事也方便多了。
林新审邀请阿奇尔一起进入船舱里,想了解一下麻里湖详细的资料。船舱不大,四五个人进来都会感觉到拥挤。林新审在船头的时候被太阳一阵暴晒还感觉到炎热,一进船舱立刻感觉一阵清凉。早知道船舱里这么舒服,谁还站在船头给一阵暴晒。
阿奇尔对这些都没什么感觉,也许是早已习惯了,一进来就以最舒服的姿势靠着船舱。林新审一想这个家伙倒是和自己很投机,都是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人。林新审也靠着船舱壁坐着,身子贴着凉爽的船壁,一阵透心凉。
林新审看着面前懒洋洋的阿奇尔,“你有麻里湖的地图么?”林新审想这些常年在湖里打鱼的渔民肯定有这个湖泊的地图,先看看地图,让自己有个直观的感受。
“地图?那是什么东西?”显然阿奇尔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林新审给他描述,地图的样子和作用,阿奇尔想了想,“帕克可以大概画出来,但是肯定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精确。”帕克是他们这些人中对麻里湖最熟悉的,因为帕克是掌帆的,对各个港口,鱼群,小岛,礁石都很熟悉。喊来帕克,船上没有纸和笔。帕克只能就用手沾点水在平坦的船底,边想边画,边画边给林新审解释那是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人。
麻里湖以西,阿奇尔记得很清楚,他们这些渔民在麻里湖以西很少受人类国家攻击的,因为渔民的流动性很大,很难说清楚是哪个国家的人。林新审暗想看来本杰明太狡猾了,培养一群渔民做探子,来去自如,这些渔民都是地头蛇非常了解这里情况,打探事情那不是事半功倍。
而在麻里湖以东却很不清楚,没有多少人敢离马克西姆太近,帕克有的时候还会出去问其他人,整整画了一天,到晚上才基本完工了。看着麻里湖,林新审很容易把它想象成一个鸡蛋,鸡蛋的顶尖部朝南,麻里湖的出海口也是从南边的水道流向大海,鸡蛋底部朝北,而著名的艾布特山就在鸡蛋底部,横搁在莫羽帝国和马克西姆中间,这个天然的屏障既保护了莫羽国的人民,也保护了山另外一边的异族。
麻里湖的周围都是森林,这些森林对于来自工业文明的林新审眼里可都是财富。但是很显然这些财富是很难开发的。
根据帕克对麻里湖的介绍,怪不得何克玛说麻里湖也能成为死亡之湖,看看这个湖所处的位置,四战之地,不用太奇怪,各个国家的争斗大部分都在这里进行,好像地球上的中东,几天一小打,几月一大打。不知道这个看起来非常美丽的湖泊埋葬了多少英雄骨。
想想自己的处境,林新审很容易想到,假如自己是个王子这个消息被透漏出去,不知道有多少来抢夺自己。那个大王子真够狠毒的,竟然忍心把自己的弟弟这坨肥肉丢到一群饿狼中间。那个当国王的父亲,看来也是不够聪明的主。或者说他突然发现这个小儿子不是他的种?想用这种方法惨无人道的方式毁灭自己的这个绿帽子?林新审恶意的猜测。
这些天一再被提及,又永远说不清楚的地方,布利社,布利社在这个世界意思是荣光之地或者说是太阳照耀的地方。但是这个布利社却好像自己的死地,而自己却阻止不了自己前往死地的脚步。
“帕克,给我画一下布利社的地图,我要详细的。”林新审边看着麻里湖的地图,边对阿奇尔说。
但帕克让林新审又郁闷了,“很抱歉大人,我们都不知道布利社是怎样的。”
“什么?你不知道布利社,我们怎么到那里?”听到林新审的提问,帕克这个大汉竟然有点尴尬的脸红,“大人,我们知道布利社在哪,但是我们没有上去过一次。”看着林新审究根问底的表情,阿奇尔只能解释,“听村里的老人说,布利社被神下了诅咒,谁一上去就回不来了,我们村里的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
林新审听到这里彻底的呆住了,一去不复回?风萧萧兮易水寒?之前还只是以为这里只是四战之地也许躲一躲还是可以保命的,现在那里直接就是一个地狱,林新审无力的坐了下来。
…………
这个时候麻里水军大营,本杰明在自己的练功房里练功,他最出色的武技不是他在战场上经常使用的长镖,而是刀法,这个刀法是本杰明的父亲传给他的,从小练到现在,几十年的功力,竟然把这套简单的刀法发挥的出神入化。时而大开大合的粗犷,时而如绣花般的细腻。
本杰明每次想事情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练起这套刀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脑袋更清醒。旁边库索看着本杰明挥舞着刀的腾挪转移,看了十几年同样的刀法,库索却还是不明白,因为库索不会一点武术。
当一套刀法使完,本杰明从极动变为极静,却一点都不突兀。接过库索递过来的毛巾搽了搽汗。库索虽然不懂得武术却懂得感受,可以感受到今天本杰明的刀法教以往凌厉了许多,看来他的心是很不平静。当然不平静的原因,他也清楚。
库索叹了口气,“大哥,你其实可以把小王子留下来的,你没有任何责任的。”
本杰明微微一顿,笑了起来,“库索,你啊你,太了解我了。”
库索当然了解本杰明,而且知道本杰明知道自己知道他,就像本杰明也同样了解库索,所以两个人总会有默契。
库索的意思其实是,本杰明放不放小王子都没责任。虽然库索是不支持放的,但是他太了解本杰明。看着今天小王子的表现,本杰明肯定会动心了,本杰明对于自己欣赏的人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忙。就像当年自己一样,库索自嘲的笑笑,要是本杰明不是这样的性格,自己也不会站在这里。
本杰明想了想,沉声的说“我倒不是怕担责任,只是感觉的小王子那脆弱的身体里,却有让我吃惊的能量,这个能量假如轻易地让它逝去,却是令人遗憾,我倒想看看这股能量将有多大的能力。”
看着库索还想说什么,本杰明拦下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不会参合王子间的争斗的,我只是给小王子一个活下来的机会而已,能不能把握得住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