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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7、四方台

傍晚,苏晓穿着上周新买的吊带碎花长裙,踩着乳白色的细跟凉鞋,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吹风。

捧着一杯冰水,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杯身上来回划动,眼里淡淡的有一层雾气。晚霞的光正好照在她精致的脸颊上,顿然间世界变得明媚起来。在一旁摄影的录影师不由看呆了,竟一时没有注意走进来的其他人。

“在想什么呢?”淡淡的询问。苏晓吃惊,身子顿了顿,然后微笑的看着来人,“你怎么也出来了?”苏晓向后退了一步,给两人都留出一点空隙。

黄浩伦眉微微上扬,他明显并不满意她的回避,但看见身后的摄影机马上就懊悔自己的失态了,这个场合怎么能聊心事?!他真是还不够理智,于是他也微笑,“吃太多出来透透气,也给小晴一个机会。”

听到这话,苏晓暗自吃惊,怎么刚才的举动原来连他也看出来了。这左晴也真是不知轻重,这毕竟还是在录制节目。

她一边看着黑沉沉的夜空一边回忆几个小时前的那餐饭——她与瞿莫白还有左晴夫妇,刚刚享用完一顿并不轻松愉快的晚餐。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在苏晓看来,就像是左晴个人独角戏,她不停地问着瞿莫白的种种爱好,并不停地给他夹菜而把自己的老公黄浩伦给晾在了一边。最让她生气的就是瞿莫白居然仍然健谈幽默整晚同她聊着一些有的没的,然后两人惊讶的发现以前居然是一个大学的校友,这让苏晓不知是哭是笑。只是,苏晓感觉到瞿莫白的疏离,并且眉目间和言语中常常不自觉地带出点厌烦来。这一点,让苏晓心里有些暗爽。

她整晚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左晴那可以讨好的眼神,可是又不能不见到那些她一点也不想见到的画面。所以一吃完饭,她连忙从里面逃了出来,在阳台上吹晚风。

这时的苏晓和黄浩伦貌似大家都心领神会一般,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夫人,你怎么把为夫一人扔下来到这儿独自享福呢?太不人道了吧。”冷不然,瞿莫白不冷不热的声音在苏晓耳边响起。她一愣,旋即回头,看见沉浸在夜色里的他,浓密的长睫毛下,漆黑的眼眸静如深海。

“只是有些闷,出来透透气。”苏晓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反击回去,不知怎么,她今天觉得特别累,不管是身还是心。

对她的谎言瞿莫白不予置评,任她而去,只是再度看她一眼,然后便回头做事去了。

走了几步,瞿莫白又再度回头,拉着苏晓的手,以一种低沉迷人的嗓音说,“夫人,我们去洗碗吧,为夫一个人洗不动。而且,我们也总该给黄浩伦和左晴两口子一个独处的机会吧。”

然后不到苏晓,黄浩伦和站在他背后的左晴反映便把苏晓给拖了进屋,向厨房走去。

留下一脸尴尬的左晴和黄浩伦,当然还有一直在一旁录影的摄影师。

“跳舞吗?”黄浩伦率先打破这安静的氛围。

左晴不明地看着一脸微笑的黄浩伦,有点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像是看出她眼里的莫名,黄浩伦缓缓靠近左晴,轻轻在她耳边提醒到,“不要怕,你忘了,我们还在拍摄中。”

听到黄浩伦的话,左晴回过神,然后也对黄浩伦相视一笑,然后把手放进了黄浩伦的手里,动作极尽优雅。

“没有音乐怎么办?”左晴突然意识到从刚才就忽视的问题,这跳舞如若没有音乐,那再怎么好看也如同默剧,没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突然递来一个扩音器,一支悠扬的爵士曲缓缓从机器里放出来。

“这下可以了么?我可爱的小姐。”黄浩伦眼里泛着忽明忽暗的光,让左晴一时看不清。

伴着悠扬的曲子,一对璧人在露台上跳着浪漫极致的华尔兹。也许看电视的观众会满心羡慕这对才子佳人吧,为他们今晚这么有情调的花前月下而感叹,但谁人又能看出他们心中真正的意思呢?

电视上演出的又有几人是真,可怜只是观众惯性的习惯对号入座罢了。

“你看他们有戏吗?”苏晓和瞿莫白洗碗的地方刚好可以清楚地看见露台上发生的一切,看到这么浪漫的一幕,苏晓忍不住问了出来。其实这个节目本身就不太人道,人这样朝夕相处很可能会生情的,当然这里面自然不包括她苏晓和瞿莫白。

瞿莫白停了停手上的动作,看着正在清洗盘子但一双眼睛却不断偷窥别人亲热的苏晓,不禁好笑,这道理其实她不过是在等他的话来印证她一开始的想法而已,于是淡淡地说:“就算有,他们也只得两个选择。”

听到瞿莫白的话,苏晓回转目光,重新把目光对准了眼前的人。“什么选择?”

可能他们一时都忘了,就在洗碗台上方的壁橱里有摄影机,而现在两人都这样开诚布公地讲一些本不应讲的话,当然不排除这也是他们设计好的效果一种。

瞿莫白把手上洗的盘子递给苏晓,让她做最后的清洗工作,然后开始慢慢说到:“这个自然一是,他们暗度陈仓,由明转暗。第二嘛,就是从现在开始铺陈,让观众都很自然地接受在一起的事。”

苏晓想了想,“那你觉得那种方法好?”

瞿莫白当下想也没想就开口说到,“当然是第二种。”说完后,若有所思地瞄了眼隐藏摄像机,“我爱的女人自是不能藏着掖着,她会被我贴上标签,一辈子也别想逃。”

看着瞿莫白坚定地眼神,苏晓又忍不住开始心里嘀咕“这死狐狸就是狡猾,刚才不过演一场戏,他又不忘秀出他的专情,相信他的话才有鬼了呢!看来这小子果然不是吃素的,以后还是小心为妙。本小姐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不一会儿,跳舞的人舞也跳完了,洗碗的人也打工告成。所以四个人凑到了一起就开始商量打牌的事。

左晴红着脸看了会儿右面的黄浩伦,估计从刚才的氛围中还没走出来,一张小脸粉红粉红的,别有一种风情。“我……我不会打麻将。”

“啊,你不来,我们可就成史上最惨悲剧——三缺一了!”苏晓一脸悲壮地看着小鸟依人的左晴,大有恨铁不成钢之势,然后用余光狠狠地射杀她左面的黄浩伦,眼下之意就是,你平时怎么调教你女人的?怎么麻将都不会。

感觉到苏晓的气场,瞿莫白只好出来打圆场,“呵呵,左晴既然不会,我们也不好勉强,是吧,夫人?:”

这话把苏晓给堵住,气不好发作,一张脸顿时也红了。“是的,狐狸大人说的话当然有道理了,是吧,亲爱的?”

看着瞿莫白微变的脸色,苏晓的心理才算平衡了一点,她要他知道,她也是不好惹的,哼!

就在这时,黄浩伦把一旁的灯光师小王给拖了进来,“小王,我们这儿江湖救急,你就来救救吧。”

话一脱口,摄像机就对准了茫然不知所以的小王,不过毕竟是片场的人,小王倒也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接下来,四人很快就开始了战局,而不会打牌的左晴只好做起了打下手的角色。一会儿递递水,一会儿拿拿吃的,倒也不轻松。

“狐狸,你到底会不会打牌的啦?怎么这样的牌都敢打?我是你下家啊,真不知上辈子到了什么霉!”苏晓一手拿着牌,两眼盯着牌面,心里算着其余三家手上可能的牌,一面对着她身边的瞿莫白骂道。

黄浩伦看着苏晓的这么本色的表现忍不住偷笑,她这人貌似一上了麻将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你们两口子别没事找事,快打!”一边的小王看不下去了,苏晓手上拿着牌就一直在犹豫中嘛。看着平时对谁都很恭敬地小王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句,果然人要在关键时候才现真章。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朝门的方向望了去。

助理开了门,发现站在门外的居然是孟伟文和李敏秀两口子,天!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三对都到齐了。

“不好意思,我们两在家也无聊于是到你们这里来了。”李敏秀爽朗地笑着,整个人透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光彩。

不能否认,这样的女孩很招男孩子喜欢,当然女孩也喜欢。苏晓立马从麻将桌上站起来,对她招手。“敏秀快过来!”

于是李敏秀坐在苏晓后面,孟伟文看着大大咧咧的李敏秀无奈的笑着,自然地走到了瞿莫白身后去看他们打牌。

“好,战局重新开始!”苏晓一身大叫把刚才的牌全搓了。

只留下其余的人目瞪口呆,桌子底下瞿莫白悄悄蹬了一下苏晓,示意刚才她全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手上牌不好。

苏晓感觉他的意思,但也不会,就对着他微微一笑,留他自己思考。

新的一局没多久,坐苏晓身后的李敏秀就看不下去了,指着苏晓的牌说:“你这牌怎么能这样打呢?打坏了!”

苏晓听到后,转过头一本正紧,很严肃的说:“你说我走秀不好,我认了。但你说我打牌不好,我打死也不认。”

她的表情顿时让四方台的各位愣住了。这笑点就如同,公交车上,上来一老公公,然后他很镇定的刷卡,嘟的一声,只听电子女生很清脆的一句“学生卡”一样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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