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330|H:190|A:L|U:http://www.*****.com/?chapters/20105/12/1574318634092832961453813166781.jpg]]]夏妍看了莫琳一眼就低头走向自己的床铺。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打破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压抑。
夏妍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里像一团乱麻纠着,老也不痛快。宿舍里静得可怕,路灯昏黄的光透过窗户钻进来,印在墙上,鬼影憧憧的,看得人心里直发毛。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里却突然听到有人压抑的哭泣声,她一下子清醒了,感到毛骨悚然,以前在鬼片里看到的场景迅速闪过脑际,虽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眼下的情形使得她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谁?!”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那哭声没有了。再过了一会又有哭泣声,这次夏妍确定了这吓人的哭声是从莫琳床那边传过来的,她先前都忘了今晚宿舍睡的不只她一个人,还有一个莫琳,毫无疑问是她在哭。夏妍模糊记得自从她和那男的好上了以后就很少回宿舍睡过,据说是跟他同居了。每次查寝都是宿舍长帮她蒙混过关。夏妍有点纳闷,她怎么一个人跑回宿舍了呢,按理说应该在实习才对啊,还有她为什么哭呢。虽然也不好妄加揣测,但是夏妍还是隐隐猜到一定有什么她难以面对的事情发生了。。
夏妍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考虑着自己应该做什么以及怎么开口安慰她,心里仍觉得有点别扭,如果她的善意被拒绝了,那岂不是自取其辱吗?!她正犹豫着,又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夏妍心下不忍,很快地起了床,连外套都没穿就去开了灯,学校对于周末用电是不加管制的,不过平时都是十一点熄灯。
夏妍走近莫琳的床铺——她睡的是下铺,她整个人都蜷曲在被子里,脸也用被子捂着,呈现出一副逃避抗拒的姿态。夏妍咬着下唇,这是她紧张时的标志性动作,轻轻掀开了被子。莫琳172厘米的身子蜷缩成很小的一团,脸朝下以未出母腹的胎儿的姿势蜷缩着,给人很无助的感觉。
看她这个样子,夏妍心中那一点犹豫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她好可怜,这么无助,现在只有她可以帮助她安慰她。她侧身坐在莫琳床上,伸手轻轻拨开了覆在她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的头发,那悲伤绝望的脸部轮廓刺痛了她的眼,骄傲如莫琳这样的女子,竟也会如此落魄,夏妍心里不禁百感交集。没想到她正感叹的时候莫琳突然撩开她的手,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坐了起来。她尖叫起来:“你给我滚开!要落井下石是吧?!你来好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东西!通通滚!!!滚!!滚啊——”前面的那些话都是歇斯底里咬牙切齿的控诉排斥,而最后面的两个字已经变成了乞求,无力地,凄凉地。夏妍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不自然,局促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了,她感到委屈。
莫琳用纸巾擦了擦脸,一改刚才伤心欲绝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戒备。她凄然一笑,这个笑容含满了沧桑,是一个有了人生阅历经历过伤痛的女人才能拥有的意味深长的笑,带点嘲讽地说:“还在记恨我抢了你男朋友是吧?哈哈哈,我真是瞎了眼!”这么近的距离,她显得骇人的美,那双有点斜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妍,眼里全是嘲弄和凄迷,还有怨恨。她苍白的脸色和异常明亮的眼睛衬得她的脸有种说不出的别致风情,即使在这个她很落魄的时刻她也是美丽动人的,有种女人天生丽质,莫琳就属于那一类型。夏妍有生以来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自惭形秽,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使她无处可逃,盯得她身上长了刺似的疼。她胆怯了,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引起的,她嗫嚅道:“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我,我对你没有恶意,呃,真抱歉,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她有点语无伦次。
“哈哈哈!你做错了什么?!不,你什么也没做错!该道歉的人不是你!不是你!”莫琳激动地叫嚷起来,整栋楼都能听到她凄厉的声音,让人纠心。
莫琳平素是个话不太多的人,心思从不让人知晓,即使住同一个宿舍也让人有种隔着面纱看不清的感觉,走起路来脊梁挺得笔直,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傲气,与夏妍无人问津的尴尬处境相反,她是很多男生竞相追逐的对象,但是一般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生活中她总有意与人保持距离,但在男女交往方面却似乎是例外。有人风传莫琳交了一些很有钱的男朋友,是他们养着她,更有甚者说她有次一星期没来上课是因为被人家老婆打破了脸,见不了人。不过这些都只是传闻,谁也没亲眼见过那些传说中的神秘男人。后来又传说她和利用夏妍考级的那男的在一块,还同居了,这些事也是没人真正能证实。整个外语学院看不惯她的女生多了去了,只要每个人传上一句话,贞节烈妇也会变成水性杨花。男生也恨这个可望不可及的女人,他们无非是在吃那传说中的有钱成功的男人的飞醋罢了,却硬是要把罪名安在她身上,这就好像人家硬说是因海伦而挑起了特洛伊战争一样可笑,明明就是他们的忌妒心在作怪。夏妍向来对这些传闻是不相信的,不过听了她刚刚的控诉,有件事她可以确定,莫琳的确和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要不她干吗说她抢了自己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呢。对于这件事夏妍早就不在意了,比起第一次暗恋遭的罪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的。那个男人的形象淡得差不多都让她记不起来了,如果今天莫琳没有提他的话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早已形同死人。想她也的确是个很驼鸟的人,过去悲痛的回忆都被牢牢地锁住,放逐到记忆里最荒凉的地方,永远也不见天日。但是这些伤口今天重又被被人一下子捅开了,一股脑儿地扑向她,纵使她这么驼鸟的人也无处可避。特别是第二次的遭遇让她感觉自己完全像是个傻瓜,被无情抛弃以后还要接受学校的惩罚。想想那个时候大家对她的指指点点,老师们失望的眼神,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真是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真觉得那一切都做梦似的不真实,自己怎么会干那种事情呢,直到现在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夏妍心中一下子挤满了对那个男人的怨恨,她恨恨地说:“我要是疯了才会在乎你跟那个混蛋在一起。那种人,根本就不配我在乎!浑球!”这是她能想出来骂人的最难听的词句了,在这方面她的词汇向来很匮乏。没想到这话引起了意想不到的共鸣,莫琳对她的敌意一下子减轻了很多,好似两人终于有了共通点,终于又可以心平气和地坐着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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